“爲什麼改主意了,不是說,想做女官,想比你爹官做得大嗎?”眉姑姑笑了,輕輕逗着她。
此時她真的相信,自己的小心肝從來就不是個傻孩子,她能想到這個,她應該知道了前路漫漫,所以她要轉向了。真是聰明的孩子!
“現在我有我孃的家產,我爲什麼還要留在宮庭?樊家人不是說了,讓我坐產招婿嗎?我可以當家做主,爲什麼要在宮裡做奴才?”劉榕尖銳的說道。
“你真聰明!”眉姑姑笑了,抱起她,放在身上搖着。是啊,她的小心肝是真的聰明,她知道自己要什麼,也明白自己的地位,所以自己還不夠聰明。只是讓這麼聰明的小姑娘,這麼早就面對這殘酷的宮庭,她都覺得有些心酸了。
“所以不可以。”劉榕伸出腦袋,看着眉姑姑的眼睛。其實她也知道不可能了,因爲太后插手了,於是她的路就被定好了。
“對,已經不可以了。”眉姑姑輕嘆了一聲,但還是認真的答了,她知道隱瞞是更大的殘酷,“你是姑姑的小心肝,可是,姑姑也不知道,將帶給你的路,是不是對你最好。怎麼辦,姑姑的小心肝啊!”
說完最後一句,她潸然淚下,她知道,她的心肝猜出了什麼,然後現在,她該要讓她現在就知道宮庭的殘酷嗎?
“所以太后娘娘說,原本她就要把那個癢癢撓賞給我,其實是讓我知道,不管我將來怎麼樣,都要跟她一樣,隨時看清楚,自己只是一個小玩藝嗎?”劉榕窩進了眉姑姑的懷中。
“是!”眉姑姑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殘酷的說了出來。如果順着這條路走下去,她就只能這麼對自己說,因爲這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守住自己的心,只有這樣,纔不會被傷害。
劉榕擡頭看着眉姑姑,盯着她的眼睛,上一世,其實眉姑姑從來就沒這麼直接的說過,不過,她不用她說,她也不會問,這是她一直知道的。
她是從小宮女一步步成長的,上一世,她知道眉姑姑很疼她,但是她還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她從沒像現在這樣,窩在姑姑的懷裡,像母女一般親妮的相依爲命過。
上一世的她,是嚴格按着宮女的既定步驟,成長起來的。就算成了景佑的司寢女官,就算他們在夜裡那般的親密。可是當太陽升起,她還是那個中規中矩的女官。
她甚至不敢多看,那個男人一眼。所以,現在她已經不記得景佑年輕時的臉了,也許重來,她是認得出他,但是,讓她此時腦中,顯現他的臉,她想不出來。
事實上,第一天成爲景佑的女人之後,她就對自己說,她什麼也不是。這個不用人教,她一早就認清的事實。明明認清了,爲什麼,再被告訴一次,她還是這麼難受。
所以她重生時,她並不排斥重走一次,對她來說,這條路,她走得最順,她能走得更穩。但是,現在太后加入了教導之路,她覺得累了。或者說,不是累了,而是覺得之前的路,她不能走了。
她上一世跟太后並不親近,太后喜歡皇后,喜歡太子。那是她野心得以繼續的砝碼。而上一世的她,在太后眼中,從來就什麼也不是。
她只是在太后生前,自己成爲妃子之後,逢年過節的跟着大隊人馬一塊過來請安罷了。對劉榕來說,就算是她出身太后宮中,她也不算是太后的人。也沒人會真的會以爲,她是太后的人。
所以她在宮中,她過得很清靜,除了不省心的孃家,她根本沒什麼把柄給人抓。自然,太后的政治遺產,她雖說不能繼承,但是她也不用受到侵害。對她來說,現在加入的皇太后,將來的太皇太后的陣營,她該爲她的野心傳承而奮鬥嗎?那不是奮鬥,而是找死。
事實上,她很清楚,太后留下的毒資產,遠遠超過了所謂的政治遺產。她也許不瞭解太后,但是她瞭解景佑。景佑後來所作所爲,無一不是表明,他煩太皇太后了。
元后能得到他的追憶,是因爲她死得早。然後呢?太子被廢掉,關押致死。幸虧那時,太皇太后死了。但一些細節上,景佑表現出來的,卻非他說的那樣尊重,感激太皇太后。現在,她真心的覺得太皇太后不是在幫她,而是真的,真的,在給她的前路設置了無比的障礙。
“我該怎麼辦?”劉榕喃喃自語,她不是問眉姑姑,而是在問自己。
“榕兒……”眉姑姑想想,她糾結要不要挑明‘小錢子’的身份,皇上今天雖然沒有來,但是,他們都知道,皇上已經病得更重了。就算御醫不能對着太后公開皇上的脈案,但有些事,從來就不用脈案的公開來了解的。一但皇上駕崩,那麼,一切一切,就算她們不挑明,劉榕也要知道了。
“所以我要跟小錢子保持距離了,我不能跟他太好了!”劉榕低下了頭,她不能讓人看出她一直知道景佑的身份,而現在她也不想讓眉姑姑告訴她,對她來說,怎麼挑明,她得再想想。
她既然已經回不到曾經的時光,那麼,她就要把事情做得更加圓滿。然後呢,她也不能讓景佑覺得自己是太后的人。這有難度,但也不太難,她太知道宮中的規則了。她只是不想讓自己變髒,但不代表,她不會。
“啊?”眉姑姑啊了一聲,她真的不知道,此時她應該說什麼了。不過,一想,她又覺得劉榕這麼想很對,因爲對她來說,她能聽懂太后對她的期望,然後,自然要想到的是,她要結束與太監小錢子的關係,這不是很正常的解釋嗎?可是,爲什麼從自己小心肝的嘴裡說出來,她覺得有點好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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