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當初我尚在陽世之時,得到這門奇術後苦修數載纔能有此境界……
罷了罷了,如今肉身都已經沒了,還想這作甚。
許仁心中酸澀:“大人福緣深厚,修行一途毫無關隘,將這天鑑法瞳修至小成自然是輕而易舉,水到渠成。”
靠福緣?
這叫什麼話?
李陵頓時就不樂意了,面色一正。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君子處世,理當自我力求進步,發憤圖強永不停息,本官一身修爲皆是苦修得來,靠的是天資與努力,斷然不像許大人所說的那般,靠什麼虛無縹緲的氣運福緣!”
說完,李陵又看向明真老道等人。
教訓道:“爾等要記住,腳踏實地努力修行纔是正理,須知人定勝天,莫要將希望寄託在虛無縹緲的氣運與福緣上,倘若連這麼一點堅持都沒有,還求什麼仙,修什麼法!”
幾人拱手錶示受教。
同時許仁也想起,當初自己尚在陽世的時候,也曾日日夜夜的參悟功法,苦苦的提煉法力增長修爲,感受到每一絲的精進心中都生出愉悅與滿足。
一時間也頗有感慨,舉起酒杯。
“大人所說甚是,是我失言了,自罰一杯。”
幾人也舉杯作陪。
席上的氣氛愈發熱烈。
酒酣宴罷之後,李陵就將許仁請到書房,取出一枚黑色小方塊遞給他道。
“許大人,此物可是來自陰司?”
接過小方塊略一查看,許仁就面露詫異的問道:“這是陰差的身份憑證,喚作陰冥石鑑,幾日前有一名叫石傑的陰差失蹤,這石鑑正是他的所持之物,大人是從何處得來的?”
“此事說來話長,要從幾日前的一個案子說起了……”
李陵組織了一下語言,就將這幾日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許仁就大吃一驚:“大人是說噬魂魔?!”
“不錯,當時本官拿到這石印後,發現上面有香火氣息繚繞,就認出它與陰司有關係,隨後以法力激發,其中留下的聲音說的確實是噬魂魔。”
李陵微微點頭,接着就問:“這噬魂魔是何魔怪,許大人竟如此緊張。”
“大人有所不知。”
許任兩條眉毛糾結在一起,嘆了一聲道:“這噬魂魔非妖非鬼,乃是靠吞噬生魂提升修爲的邪修,其具體數目不知,且行事詭秘殘忍,所見之人無不被噬魂而死,所以給其冠以一個魔字。”
“近三年來,本縣發現被抽去生魂的百姓足有數百甚至更多!”
李陵一挑眉:“那噬魂魔連陰司都束手無策?”
“大人有所不知。”
許仁面露苦澀:“早在五年之前,有一妖丹巔峰的大妖流竄到縣中,以人進補以求突破,前任城隍嶽大人率我等圍殺此妖,十二司官折損四名,嶽大人自爆香火金身將其重創,繼而隕落。”
“而後奇雲山修士李玄一助我等將那大妖擊殺,不過受到那妖物的臨死反撲,壞了肉身,隨後成了現任城隍,至此十二司官只剩六個,陰司人手摺損近六成,我與武判包大人也受了不輕的傷勢,香火金身至今都未重新凝聚……”
“至今陰司人手都沒有補齊,對境內的監察力度大大下降,否則又豈會讓這噬魂魔在境內作亂?”
李陵也沉默起來。
從這寥寥幾句話中,也能想象到城隍率衆陰官圍殺那妖孽時的慘烈場景。
“此事朝廷不管?”
“管?”
許仁嘴角一挑,搖了搖頭道:“事情報上去之後,靖邪司確實來了一些人手,不過他們在縣中徘徊了一段時日後卻毫無發現,那噬魂魔也偃旗息鼓,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在這種事上李陵也不好多說,隨即就提到了逃走的那名邪修。
許仁表示,由於此事涉及到屍鬼門餘孽,他也做不了主,還需上報城隍。
不過他向李陵保證,回去後會在職權範圍內發動一部分陰差地祗,以搜尋那邪修的蹤跡。
隨後兩人又聊了一陣,許仁就告辭離去,此時距離天亮已經不到兩個時辰了,回到臥室後李陵也無心入睡。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足足十二個乾坤法袋整齊的排在桌上。
其中一個是得自林平,另有兩個是來自圓通和尚以及李胡,剩餘的皆是澄明寺那些邪修的制式裝備。
當時按照計劃,李胡趁寺中大亂掏空了所有的財庫密室,他給的那個乾坤法袋中盛放的都是澄明寺的積累,李陵已經查看過,這個暫且不提。
剩下十一個乾坤法袋可都是驚喜,考驗運氣的時候來了!
淨手,焚香,誠心齋戒十個呼吸,然後摸起第一個袋子。
注入法力打開。
不知名丹藥五瓶,玉簡兩枚,符篆三種,灰錢一串兩百多枚,寶藥半株,紅色鴛鴦戲水肚兜……
等等!
怎麼會有肚兜?
在擊殺的那些邪修當中,好像沒有女子吧?
隨後李陵就反應來:“難道是哪位回頭客留下來的?”
嘖嘖了兩聲,打算去洗一下手,
畢竟,這肚兜被那邪修收藏在乾坤法袋中,自然是比較看重了,也不知道他對這肚兜做過什麼……
接着李陵又坐了回去。
“算了,回頭客肯定不止一個,等下沒準還會有什麼褻褲之類的。”
忍着不適,李陵又打開了第二個乾坤法袋,幸好這個裡面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倒是讓他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個乾坤法袋卻不如第一個肥,沒有那麼多的灰錢,符篆與寶藥也沒有,倒是有一枚漆黑的法器長釘。
不過這長釘只有三條法禁,屬於法器中垃圾貨色。
接着,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十一個乾坤法袋被李陵逐一打開。
最肥的莫過於來自圓通和尚的那個乾坤法袋了,法錢丹藥不說,光玉簡就有八枚,此外還有一面鬼臉小盾。
仔細檢查了一下這面小盾,李陵喜笑顏開:“二十四條法禁,在法寶當中都屬於中等了吧!”
法力注入,鬼臉小盾迅速的變大並漂浮在身前,同時形成一層漆黑的球狀光幕,將李陵完美的保護在內。
這時,一道白影忽然閃進了屋子,正研究小盾的李陵被嚇了一跳。
“怎麼連招呼都不打就進來了,雖然我不怎麼介意……咳~”
小白在盾上一掃:“沒什麼,就是過來看看。”
這面小盾屬於鬼道法寶,催動後形成的光幕也是鬼氣森森,所以她察覺到這股異常的法力波動就馬上過來了。
意識到這點,李陵心中一暖:“謝謝你了,小白。”
“你將本王伺候的蠻舒服的,還能製作出那種特殊的寶貝,萬一被人給害了,或許以後就很難找到像你這麼稱心的供奉者了,你是本王的財產,本王當然要好好保護你了。”
小白皺起鼻子嘴硬了一句,然後就要轉身離開。
“哎,你先別急着走,幫我試驗一下這法寶的防禦力。”
李陵指了指護住自己的光幕道。
“你確定?”
小白兩條秀眉扭在一起,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
“還是算了吧,這法寶雖然勉勉強強,不過也分誰用,你催動的這層光幕不行,在本王面前就如紙糊的一般。”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
你又沒試過……
李陵撇了撇嘴,拍着胸脯道:“來吧,盡情的蹂躪我吧!”
小白眉梢一跳,繃緊小臉道:“你在挑釁本王麼?”
李陵也不說話,將大半的法力都灌注到鬼臉盾中,那光幕瞬間增厚不少,然後擡起下巴衝她勾了勾手指。
小白伸出一隻手,五根纖細的手指彎曲呈爪狀,指尖爪刃緩緩的探出寸許長,然後想了想,就只留下一根食指。
“本王要開始了。”
見此,李陵心裡有些不得勁。
難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弱?
那以後還當什麼伏虎羅漢?
就更別提降龍了!
李陵把剩下的法力全部輸到盾中,嚴陣以待:“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爪尖就要觸碰到光幕時,小白忽然將手收回,眯起眼睛舔了舔嘴角:“本王跟你打個賭怎麼樣?”
李陵有些意外,這不是自己的套路麼,學的還挺快。
“怎麼賭?”
小白豎起一根手指:“本王只用一分力,若是能破了這光幕,你就給本王制作那種特殊的寶貝,一斤!”
她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
李陵嘴角一翹,心中有了算計。
“要是破不了呢?”
“怎麼可能!”
意識到自己話說的太滿了,於是她想了想大方道:“你不是一直垂涎本王的尾巴麼,要是破不了的話,本王就大發慈悲,借你摸一摸好了。”
我愚蠢的白喵喵呦!
李陵笑容燦爛:“來吧,希望你不要食言。”
爪尖輕輕點在光幕上。
一瞬間,從觸點開始,圈圈的漣漪由小變大,繼而擴展到整個光幕,接着光幕顫了顫,卻依舊堅挺。
“你輸了。”
李陵道了一句,然後就忙不迭的收起鬼臉盾。
剛纔他在光幕上投了3點功德,這才堪堪擋住小白那隨手一點,即便是這樣,維持鬼臉盾的法力也直接耗盡。
“這……怎麼可能?”
小白眼睛瞪圓,擡起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爪刃。
根據她的估計,一分力破開光幕應該是綽綽有餘的纔對。
然後就看向李陵狐疑道:“你是不是在耍詐?”
“呵呵,願賭服輸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