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若是夢,便一生不會醒來

“你看着夕陽西下,問我,太陽爲何落下呢…”

“你看着遠方,黑夜降臨,問我爲何不能是一直白天呢…”

“你問我,明天是什麼天,未來是什麼時候…”

視線,已經模糊。

彌辰在回憶之中,因爲在他的擁有之中,也只剩下了這些回憶…

“你問的問題,好多,好傻,好天真,其實當初我不回答你,不是因爲我不願意搭理,而是因爲,我也回答不了你問的那些問題啊…”

彌辰笑了,那麼溫暖的笑容,沒有人見過彌辰這樣純淨潔白的笑容。

“後來,你真的太可愛了,你竟然問我,願不願意娶你…”

“你可知道,我當初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那時候的我,不知道感情是什麼,我只是覺得你,真的好可愛,不過也很煩人,有些笨蛋,竟然,問出那麼多莫名其妙的問題來…”

彌辰眼中,是淚水,是幸福…

他這一刻,想到的,只有她…

“你可還記得,那一剎那,你對我說過的話,你可還記得,當我看到你出現的瞬間,我的心碎裂的聲音…”

“你說,讓我答應,忘記你…”

“可是,我怎麼做的到,我怎麼,能做到呢…”

“我,忘不掉,哪怕就是忘了整個世界,忘了我自己,也無法忘記你…”

手臂,微微攥起,想到了當初的那一幕,彌辰感到自己的心,在劇烈的疼痛着。

這些,是最讓他痛苦的回憶,可是彌辰卻絲毫不敢遺忘。因爲這些,都是關於她的!

任何關於她的記憶,都是那麼寶貴,寶貴到即便讓自己再痛,也無法遺忘啊…

“那麼,你願意娶我…”

彌辰愣住了。

眼中,還是那蓄滿的淚水,可是此刻彌辰卻呆滯了。

如他這般,就是當初面對金劫準王,依然不曾有過任何的懼怕,就是面對無數仙葬的開啓,面對那無上的震撼時刻,從來不曾呆滯。

然而如今,只是聽到了一句話,一道聲音,他卻愣住了,完全徹底的愣住了。

彌辰緩緩擡起頭,眼中的視線,逐漸在清晰。

他看着她,看着那已經睜開了雙眼,雖然還無比虛弱,但是卻帶着一種俏皮的笑容,隱含着一種無法形容期待的眉目。

彌辰,顫抖了。

他的身軀,已經開始晃動,彌辰想要停下,但是他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的。

當看到她那雙目,當再一次看到那雙讓他永遠都無法忘懷的雙眸的時刻,彌辰發現,自己的一切防線,在這一刻完全的崩潰了。

他,顫顫抖抖,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想要近距離的觸摸那蒼白的面容。

可是他,只是伸出手臂,到了半空之中的時刻,就徹底的停住了。

顫抖,依然還是無盡的顫抖。因爲彌辰真的不敢伸下去了!

他害怕,這唯美的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他害怕自己的一手之下,所有的幻想和美麗,就要徹底的消失。

所以,他真的不敢…

她,努力的擡起了手臂,同樣也是顫抖,她太虛弱了,曾經俯瞰天地,一個時代至尊的存在,此刻卻連擡起自己的雙手都無法做到。

彌辰看着那微微顫抖的手臂,看着那閃爍着潔白,世間唯美到極致的手臂,他想要碰觸,可是他依然不敢!

曾經,那獨自面對百萬天驕,那依然傲立獨世,滅殺了終極至尊,滅殺了二十一尊至尊,滅殺了九十萬天驕的蓋世霸主,此刻卻是那麼的脆弱,那麼的害怕。

只是看到這一幕,沒有人嘲笑彌辰。

因爲彌辰,是辰皇,雖然皇,不能有懦弱,不能有任何的弱點,但是現在的皇,終究還不是那可以壓制天地的無敵皇!

而且,這樣的皇,這樣一個充滿了感情的皇,讓他們感覺更加的親近。

這,纔是他們的皇,這纔是屬於一個真正的人族的皇啊!

蒼白的面容之上,浮現了一絲的笑容。

那是的柔弱,讓人無盡的心疼。

她,又一次的開口了。

“你,願意娶我嗎…”

又是一次的詢問,這是她,第三次的詢問了。

第一次的時候,他們年少無知,她認爲,能夠保護她的人,就應該娶她,只有這樣,她才能夠繼續那麼安全,那麼溫暖,那麼的快樂。

第二次,她詢問,可是卻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只是看到他那無盡顫抖的模樣。在她的眼中,他是天地之間永恆唯一的存在,他世間無一,他蓋壓歷史,他萬古絕代!整個世間,沒有任何是可以讓他害怕的。然而,他卻那麼的顫抖,彷彿一個孩童,脆弱異常。而她知道,她明白了,他的脆弱,只是爲了她,而出現…

如今,這是第三次,而這一次,她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猶豫,她開口,帶着無比的鄭重,帶着期待,帶着憧憬,也帶着緊張。

她害怕,再一次的失望,甚至是絕望…

只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在讓她等待下去。

如果,這是夢,那麼就是夢吧!

哪怕,一伸手這夢就要粉碎,可是他還是要伸出手!因爲他不想在讓自己留下任何的遺憾!

他要答應她,真正答應她!哪怕,這只是夢中。

他不要,在留下任何的遺憾…

“我願意!”

“蒼天可證,日月可鑑!時空命運都爲我所明,我彌辰,願意娶雪曈,讓她成爲我一生,唯一的妻子!”

“哪怕歲月荒蕪,哪怕時代粉碎,哪怕歷史虛無,我不悔,此生我彌辰不悔!若有來生,來來生,永世永生,我彌辰都不悔,終始不悔!!”

他,終究還是答應了。

他終究,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臂,還是碰觸到了她的柔荑。

雖然,還是那麼的冰冷,可是彌辰卻真的感受到了!

因爲,他有了感覺。

有感覺,那麼就證明,這一切不是夢,這不是他的內心勾勒而出的美好的虛幻畫面!

彌辰的心,瞬間的激盪,讓他無法抑制。

他看着眼前的那微笑,卻帶着感動淚水的人兒。

他想要握住她的手臂,他想要一生一世都不放開。

他,想要緊緊的握住,讓任何都不能在將她帶走。

可是,他卻又不敢。因爲他的理智告訴他,現在的她,經不住自己用力的握緊。

“瞳,你,回來了…”

雪曈輕笑,點頭,可是眼中的淚水,卻還在滑落。

看到這一幕,他伸出手輕輕的爲她拭去。

他的眼中,黑色的眸,白色的邊,可是映出的,卻只有她。

他的眼中,不存在天和地,不存在輝煌和榮耀,他看到的,他想到的,他眼中有的,只有她而已…

若是一生輝煌與榮耀,若是一生磅礴與獨尊,可是一切,又怎敵你那剎那的芳顏,一笑的逝去…

雪曈輕輕的,卻又深深的點了點頭。

“我,醒來了…”

很簡單的對話,卻包含了一切的感情。

她記得之前發生的了一切,她知道,自己的仙體本源已經爲了他而崩碎,她知道那是不可逆轉的,她知道,就是自己的師尊,那號稱人族三大終極存在的至強者,聖地之主也沒有讓她醒來的手段。

可是,他卻做到了,讓她醒來了。

她不知道,這其中需要付出多少的艱辛,需要付出多麼巨大的痛苦!

她不想多說什麼,因爲她知道,他不需要說這些…

彌辰看着雪曈,而後輕輕的將她抱了起來。

一切,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麼了。他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因爲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和他說着一些什麼。

“瞳,睡下吧,我會始終陪在你的身邊。”

雪曈看着他,雙眼卻是始終不肯閉合。

他害怕這是一場夢,而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兩人,都是偉大的人,都是世間爲王偉尊的至強存在,他們的未來無盡燦爛,他們將會擁有的是最爲璀璨的時代,他們將會帶領人族,走上一個榮耀的最巔峰,帶領人族,實現最爲偉大的復興!

然而此刻,他們並不是,不是那歷史賦予的偉大存在,不是人族的未來領路人,他們此刻只是最簡單的一個男,一個女…

他微笑看着她,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撫摸在了她的雙眼之上,微微向下,讓她的雙眼,緩緩的閉合。

微微俯身,就這樣輕輕的吻在了她的額頭之上。

“瞳,或者你並不清楚,或者你沒有想到。”

“我承認,當初看到你的時刻,哪怕你風華絕代,依然不曾有過任何的動心。”

“因爲,我的心中,有着一個她,一個從幼年時代,便被我堅定的她…”

“只是,我從來不曾想到,原來我苦苦尋找,一直夢想的那個她,其實已經回來了…”

“她,始終就在我的身邊,她穿越了無數的辛苦,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已經回來,來找我了…”

“她,叫做雪曈,她,就是我一生,摯愛無悔的人…”

雪曈的雙眼,終於不再掙扎,她,緩緩的睡了過去。

正如彌辰曾經所想,她亦是如此,若這是一場夢,那麼她願意,永遠的沉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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