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喊完這話之後,何汐還在旁邊拉了我一下,小聲嘀咕了句夠了,我知道她也是擔心我,怕我得勢不饒人了,把襯衫男那邊給惹怒了,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場子啊。
但我並沒有這樣子,我反倒是死死的頂着襯衫男那邊看,一臉嚴肅靜穆,一點表情都沒有,就是冷冷的等着他的答覆。
估計襯衫男也是被我這種氣勢給嚇到了,我所做的事情和我的年齡根本就不相符啊,他看着我呵呵的笑了笑,就說行,小子,你有種的!你的這個面子,我也給你!
說完,他就讓旁邊的小弟拿了一個啤酒瓶子過來,在手上掂量了兩下,然後就讓那個黑子面對着我們跪下來,兩手舉起,作投降狀,我估計讓他這麼做是襯衫男對他的侮辱吧。
本來我以爲呢,襯衫男讓旁邊的小弟拿啤酒瓶子過來,是要朝黑子的腦袋上面砸下去,給他開個瓢兒呢,但事實證明,我想的太淺了,襯衫男他的兇狠,他整人的手段並不只有這麼一點點!
黑子什麼話都沒說,乖乖的就舉起了雙手,老老實實的衝着我們跪了下來,坑着頭,也不敢看我們,估計這時候他特別恨我吧,我非要討一個面子,八成他心裡面想把我給弄死的心都有了。
這時候襯衫男上來就是一腳,狠狠的踹上了黑子的後背,一下就把他給踹翻在了地上,接着他提溜着啤酒瓶就上去,朝着黑子的腦袋上面掄了好幾下,發出了實實的聲音,勁兒挺大的,但是沒把啤酒瓶給砸碎。
他又叫了兩個小弟上來,一左一右摁住了黑子的肩膀,接着他抓起黑子左手小拇指,就往啤酒瓶口裡面塞,黑子人長的胖,所以手指頭也粗,襯衫男使了不小的勁兒,疼的黑子嗷嗷直叫,這纔給塞了進去。
這時候襯衫男停了下來,看了我一眼,展示似的跟我說:瞧好了吧,這就是你要的面子!
說完,襯衫男手上一使勁兒,摁着黑子的手掌,把啤酒瓶狠狠的一掰,瓶口連帶着黑子的小拇指瞬間就和他的手掌形成了九十度的夾角,那扭曲的形狀,看得我的心都跟着被揪了一下,耳邊隨即就傳來了黑子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哎喲,我勒個擦擦,整的我雞皮疙瘩一通直起,媽的,我心說這襯衫男也太狠了吧?收拾個人下手就這麼重的,動不動的就要人家一個小拇指的?!
我同時就想起了當初在南山看襯衫男殺人的場景,我靠,同樣的人,同樣的兇狠啊!
我敢斷定,這個襯衫男絕非等閒之輩!
想想我就有些涼颼颼的,後背冷氣直冒,相比人家的兇狠,我那個拿啤酒瓶砸腦袋的,還不及十分之一,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當時我們這邊都被驚的不敢說話了,只有何賓拍了拍手,說好,歐陽公子果然有魄力,那行,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下次有空我請你喝茶!
說完這話,何賓就讓何汐扶上我,帶着張達那幫人趕緊走。
襯衫男也沒多說什麼,就衝我們點了點頭,說成,下次有空一定跟你喝茶聊天,說着話的時候,他還故意的踹了黑子一腳,說你小子盡給我惹事兒了,能不能讓我省心點?還有,你這個小拇指,不許接!
靠,這麼狠!
我當然也知道,襯衫男這麼鬧是做給我們看的,在給我們下馬威,當時畢竟是在人家地盤嘛,而且我又受了傷,也不好說什麼,就只好先忍下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襯衫男還喊住了何賓,問他我是什麼人呀,看着年紀不大就這麼兇了,以後很有前途啊!
何賓就笑了笑,往臉上貼金的就說我叫張帥,是他的女婿,襯衫男聽完哦了一聲,說原來如此啊,怪不得這麼厲害呢,賓哥果然是有福氣啊!
何賓說哪有啊,衝着襯衫男笑了笑,就把我們給帶了出去,到了門口,他就給了一百塊錢把張達那幫人先給打發走了,然後就開車載着我和何汐去了醫院。
一路上何汐就忙不迭的拿紙巾給我擦血,還問我好點了沒,頭暈不暈呀,要不然躺在她腿上吧,看着她着急的那個樣子,比自己受傷了都還要心疼呢,瞧着我心裡面一陣感動,之前的氣也漸漸的消了,這次我沒有冷漠的推開何汐,而是衝她笑了笑,說我沒事兒,還能撐住,你別忙了,歇會兒吧!
何汐見我沒有直接一把推開她,反倒對她態度好了,還跟她說話了,就噗嗤一下衝我笑了笑,臉上洋溢着滿滿的幸福。
說真的,那一刻,看着何汐那個樣子,我還真就有一種想跟她在一起,就這樣不分開過一輩子的衝動了!
到了醫院之後,醫生幫我檢查了下,上了藥,纏上了繃帶,說沒事兒,還說你小子挺幸運的,碎玻璃片兒差一點就扎到主要血管了,要真紮上去估計你早就翹辮子了。
聽他這麼說,想想之前的事情我還真有點後怕呢,何汐就埋怨似的數落了我一下,讓我以後不許再這麼幹了,太危險了,太讓人擔心了,我看着何汐幸福的笑了笑,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這時候何賓走了過來,他找藉口讓何汐出去買兩瓶水,然後等何汐走了就在我旁邊坐了下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你小子可以啊,剛纔讓我刮目相看啊!
聽是何賓在誇我,我心裡面別聽多高興了,有些小得意的就笑了笑,這就好像是之前一直不被認可,而現在被人給膜拜了的感覺一樣,我剛準備裝個逼,很謙虛的跟他說沒什麼的時候,何賓就打斷了我:
“小子,你今天是在作死你知道嗎?你以爲你真的很牛逼嘛?你知道那傢伙是誰嘛?他是江城第一家族的二公子,歐陽秋!他這個人特別特別的狂,從來都是他在別人面前耍狠鬥勇的,今天你算是長臉了,但你也讓他記住你了!你今天差點搶了他的風頭,你覺得他以後會放過你嗎?”
我勒個擦的····本來我心裡面還挺興奮的,現在聽何賓這麼一說,立馬就愣住了,脊樑骨感覺隱隱的刺痛,冷汗直冒,一瞬間,我竟然就和第一家族的二公子結下樑子了!靠,怎麼會這樣!
不過轉念一想,我覺得何賓說這話不僅僅是嚇唬我這麼簡單的,他肯定還有別的意思,我就一臉平靜的看着何賓笑了笑:
“賓哥,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好了,用不着拐彎抹角的來嚇唬我。”
“哼,你小子還挺厲害的嘛!”何賓看着我笑了笑,
“當然啦,賓哥,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讓我去做的那件事情就和那個歐陽秋有關嗎?想讓我做什麼就趕緊做吧,也算做個了結了,我不想整天被你拿何濤那件事來要挾我!”我很坦白的跟何賓說道,我也知道,在何賓的眼裡我只是一個不怕死的愣頭青,只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隨時會被他爬上戰場炸碉堡的炸藥包罷了,至於怎麼炸,什麼時候炸,完全都是他說了算的。
何賓聽完我那話,就有些激動了,不過他很快就平復了下來,看了我一眼,說你小子還真是厲害啊,對,沒錯,你要你做的那件事情的確和歐陽秋有關,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纔是時候呀!”我有些着急了,頂着腦門上的繃帶就站了起來,
“時候到了自然會告訴你的,還有,別忘了我之前說的,扛把子,三個月!等你拿到了扛把子我自然會讓你去辦事!到時候我們就真的互不相欠了,我也會保證何濤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靠!怎麼這樣嘛!這個何賓還真是奇怪啊,非得要逼着我去爭那個扛把子,我心說一個破學校的扛把子有什麼好爭的?直到我當上扛把子的那一天,我才真正知道了何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原來這是一個天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