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偏南,一座有些破舊的茅草屋中,不時傳來東西不時碎裂以及男子憤憤不平吼叫的聲音。
咕咚!
男子滿臉瘋狂,猛地端起一碗酒灌到嘴裡,忽然砰地一聲將手中的酒碗摔成碎片,發出低沉的吼聲。
“我好恨啊!當初爲什麼不直接將那個廢物擒住進行嚴刑逼供,而是採取威脅利誘這種愚蠢透頂的辦法,試圖讓那廢物交出聚氣丹?”
男子滿臉血色,猛地擡頭,仰天狂吼着。
神色之中的悔恨,似乎傾盡天下之水都難以洗刷。
又猛灌下一口酒,依舊將酒碗摔成粉碎。
繼而看了一眼左肩,那血肉模糊的區域,使他更加瘋狂。
顯然,他一隻胳膊不在了。
“楊開,你這個固執的廢物,寧願死也不肯將聚氣丹交給我。你個無用的廢物,賤如草芥,死就死了,死不足惜,只是將嵐師姐的血莽牛連帶上,真是罪該萬死啊!害得我被王圖少爺處罰,要不是我狠下決心,自斷一臂前去請罪,老子這條性命早就交待了!”
說完,男子神色俱是擔憂,臉色忽地發白,喃喃到:“嵐師姐外出歷練還未回來,要是知道了此事,不知會做出什麼反應?”
男子久久不語,許多時間過去,臉上浮現出些許無奈與怨恨,搖搖頭。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楊開惦記的仇人趙鬱。
當初他以爲有令牌法器在手,就可以讓楊開屈服,交出夢寐以求的聚氣丹。可是沒想到,在令牌法器面前,楊開根本不爲所動,關鍵時刻將聚氣丹吞了下去,最終使他惱羞成怒,縱火毀田,想要燒死楊開,以解心頭之恨,卻發現火焰一下子充斥了水蛇谷,根本無法控制,後來連嵐師姐的血莽牛都爲此死亡了。
回到門派,想起嵐師姐崇高的地位,坐立不安。
王圖雖是煉氣期五層修士,頗有背景,然而與一品煉器師、得到門派特殊照顧的嵐師姐相比,依然不夠格。到時候,一旦嵐師姐追查下來,王圖爲了撇清責任,肯定會說血莽牛交給自己看管,將一切責任推到他身上。
到那時,他就被動了。
於是,趁着嵐師姐歷練還未回到門派,趙鬱便想出了自斷一臂,向王圖請罪的辦法。
這樣一來,相當於王圖已經事先知道,等嵐師姐回來,就不好將責任推到他身上了。同時,他這種做法也相當於向王圖表達了自己的忠心,對方也很滿意。
算是保住了性命。
然而,究竟嵐師姐回到門派之後,得知此事,會如何處罰他,他根本猜測不到。
趙鬱只知道,這頭血莽牛對嵐師姐極爲重要,否則也不會交給王圖看管了。
前途一片迷茫,性命堪憂,讓趙鬱內心處於崩潰的邊緣。此刻的他就像一頭髮瘋的野牛,嘶吼着,狂奔着,完全陷入癲狂。
日日借酒消愁,還有就是肆意玩弄女人,以此來緩解心中對於死亡的恐懼。
此刻,在那白色紗幕中,一個曼妙的倩影隱隱扭動着肢體,掙扎着,低聲抽泣着,發出了絕望的求饒聲。
“嗚嗚,你是誰?你要幹什麼?求求你放過我吧!”
這是一個白衣女子,年輕貌美,清純淡雅,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宛如白紙,一塵不染。
曼妙多姿的身體上,一根紅色繩子將她完全縛住,平躺在簾布下面,動彈不得。
那清澈動人眸子之中,一粒粒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兩旁流下。
那雙白皙純淨的纖手,由於掙扎多時,被繩子勒得通紅。
趙鬱眼神閃現着瘋狂的光芒,聽到少女的求饒聲,嘴角閃過一絲邪惡的冷笑,神情更加瘋狂,披頭散髮,慢慢地走到牀幔跟前,揭起簾布,盯着女子白衣下曼妙誘人的身材,發出陣陣癲狂的大笑聲:“哈哈,掙扎吧!求饒吧!看楊開那個廢物從墳墓中鑽出來救你。”
“求求你,放過我吧!”女子眼睛天生患疾,什麼也看不見,聽到趙鬱靠近,身體猛然一縮,眨眼間淚流如注,苦苦哀求道。
趙鬱根本不爲所動,收起簾幕,將女子全身上下打量掃視了一遍,道:“張三張四說的不錯,你果然是這個鎮上的絕色美人。雖然看不見,不過沒有關係,有我這粒極樂丹,保證會讓你***,待會兒你就好好享受吧!哈哈!”
只見趙鬱從懷中掏出一隻紫色瓶子,揭開蓋子,取出一粒通體紅色的丹藥,放在掌心。
“哈哈,要怪就怪楊開那個廢物吧!要不是他,我豈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要是你能將那廢物哭活,消解我心中的仇恨,便放了你怎麼樣?”趙鬱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要,我根本不認識什麼楊開,求求你……放過我吧!”聽到極樂丹三字,女子臉色變得煞白,嘴脣發青,似乎想到極爲可怕得場景,掙扎得愈加激烈,涕泗橫流,悽楚至極。
趙鬱根本不爲所動,看到女子激烈的掙扎,滿臉興奮:“哈哈,我實在太喜歡看到少女聽到極樂丹後的反應了!恐懼與絕望的聲音,聽起來真是美妙啊!”
趙鬱拿起手中的極樂丹,朝着少女嘴裡喂去,神態滿是舒暢之色:“放心吧!等享受爲極樂丹,你便可以去見那個廢物了。記住,你不是因爲我而死,而是由於楊開那個廢物而死!”
“不要……”
少女拼命搖動着腦袋,只可惜她那眼睛看不見任何事物,只能眼睜睜等待着癲瘋若狂的趙鬱將極樂丹送到她嘴邊,自己卻沒有人任何辦法。
若是再無人相救,她註定要被趙鬱玷污了。
到了此刻,她已經完全絕望。
寧願死去,也不願服下極樂丹。
絕望的淚水,順着臉頰流下,打溼一片牀鋪。
愣是她如何劇烈的反抗,那粒鮮豔欲滴的極樂丹還是接觸到了她的櫻脣,她甚至已經感覺到了那股苦澀的味道。
“不……”
她竭盡全力掙扎着。
然而那隻力大無窮的手掌,卻很輕鬆撥開她的嘴脣,緩緩將極樂丹放入她嘴裡,反抗毫無意義。
然而,就在無比絕望之時,一道奇異的力量忽然進入她嘴裡,將那枚極樂丹從嘴裡捲走。
下一刻,便聽見趙鬱慘嚎一聲,將什麼東西吞下肚去的咕咚聲傳來。
最後,更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楚弟弟,是你嗎?”少女哭喊道。
“姐姐,不要怕,沒事,我找人來救你了!”
趙楚眸子通紅,看到姐姐的慘狀,撲到牀邊,臉上閃耀着淚花,竭力地安慰着。
“真的嗎?剛纔有個壞人將姐姐綁住放在牀上,還餵我極樂丹,我以爲自己要死了,再也聽不見你的聲音了!”少女被趙楚從牀上扶起來,眼淚汪汪,整個人就像決了堤的洪水,淚水不停順着臉頰流下,痛哭不止。
趙楚眸子噴火,不停地安慰着受了極大委屈的姐姐:“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不用怕了!”
繼而看着趙鬱,狠狠地罵道:“你這個人渣,虧你還是修仙門派弟子,不顧忌門派的聲譽,竟然幹出這等令人不齒之事?我已經請了高人前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是誰?不要藏頭露尾,出來吧!”趙鬱自然也感覺到了異常,到了少女嘴裡的極樂丹竟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打入自己嘴裡,嚥下肚中。暗暗打量着每一處,身上冷汗直流,最怕的就是對方突然的偷襲。根本顧不上管束突然衝進來的趙楚,因爲他看出來了,趙楚只是一介凡人。不過,當聽到趙楚的怒罵聲,立刻勃然大怒:“混賬,你這個低賤的凡人,敢呵斥我,你這是在找死!”
說着,手中忽然甩出幾道法決,打向趙楚與姐姐二人。
不過,這道法決剛剛打出,便被外面發出的一股力量攔阻住了,然後消散於無形。
最後,一個眉清目秀,渾身流轉着法力的少年,出現在茅草屋內。
站在地上,少年沒看趙鬱一眼,看到趙楚的姐姐悽楚痛哭的模樣,繩子還捆在身上,不禁皺皺眉頭。
手掌打出一道法決,將其身上的身子解掉,又輸出一道法力,打入其體內,幫其恢復精神。
做完這一切,少年才轉過頭,看着趙鬱,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淡淡道:“趙鬱,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
趙鬱觀察了少年半天,久久不語,聽到少年開口,神色立刻變得無比凝重,眼神陡然一變,緩緩地道:“楊開,你竟沒死!”
趙鬱那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楊開,神情滿是凝重。
之前癲狂不已的神態瞬間變得無比冷靜,過了好一會而,臉上忽然閃過驚恐之色,繼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伸手朝着懷中掏去,似乎想找出什麼重要的東西。
然而,在身上摸索半天,卻連什麼東西都沒掏出來,臉色變得極爲難看,簡直像是吃了死孩子一般,讓人不忍直視。
楊開沉默不語,看着趙鬱一味地尋找着,並不出手阻止,過了一會兒,發現對方難看到極點的面相之後,手指輕彈,一個紫色的三寸見方的翠玉瓶忽然出現在手中,最後才沉聲說道:“你是不是在這個?”
趙鬱看到楊開手中的瓶子,立刻臉色變得煞白,渾身發顫,雙腿發軟,一手扶住牆壁,戰戰兢兢。
此情此景,與之前還原本高高在上,肆意欺辱凡人的趙鬱形象格格不入,彷彿與之前那些被他欺凌之死發生易位,整個人透露出深深的恐懼,目眥欲裂。
“啊……楊開,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不死不休的大仇,只要你將極樂丹的解藥給我,你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
趙鬱扶靠在牆壁上,由於恐懼服下極樂丹的後果,不斷髮出求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