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母子情深
?回到家中,用過飯後,黃九智破天荒地與母親聊天談心事。//Β\\醞釀了四年,他早已想出一套嚴密的應對田氏的方法。他知道,若不是爲了醫治自己的絕症,田氏絕不會在匈奴過着低三下四的生活。自己的運氣再不好,卻還有一個全心全意疼愛着自己的便宜母親。所以,在擔心自己身體的同時,他也在擔心這位年輕母親的心裡承受能力。從醒來後,黃九智就發現母親整天愁眉苦臉。關於父親,母親從來都不提。但是,他可以感覺到母親對父親的恨。
母親和自己都住在匈奴人指定的地盤上。匈奴把這個地方稱之爲‘南豬村’。在這個特殊的地盤上住着相對自由的從齊、楚、燕、韓、趙、魏、秦等國來的華夏人。這些華夏人之所以是自由人,主要是匈奴主看中了他們手中的技術。因爲母親有着高超的醫馬術,而自己最好的玩伴朱向陽的父親,因爲木工做的非常好,因此,他們纔有住在南豬村的資格。不過,所謂的自由也只是相對比奴隸自由一點。在匈奴的地盤上,華夏人飽受欺壓和蹂躪。通常,匈奴人殺死一個華夏人,就像是殺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自由人雖然比奴隸有一定的特權,可一旦被發現犯了錯誤,那麼,等待他的就是處死或者淪爲奴隸。與田氏生活了四年,黃九智越來越愧疚:[她一個大世家出生的女子,爲了自己,竟能放下身段,在這裡過豬狗不如的生活!我該怎麼報答她!…]
回來的路上,黃九智做的衆多決定中,有一個是爲報答母親田氏而制定的。那就是儘量讓田氏過上幸福的生活。這不,從母子倆上牀休息後,他的嘴巴都沒有停過。想方設法想要化解田氏心中的結。
“……娘!這四年中爲智兒傳授技藝的師傅說了,一個人若想化解心中的不快,只需把讓自己悲傷的往事說給自己信任的人聽,智兒不要看見孃親天天如此不開心。”躺在田氏懷中的黃九智裝作撒嬌的模樣,小臉緊貼她的脖頸。
“智兒!娘累了!有話我們明天再聊好麼?”怕兒子身體受不了,田氏裝作很困的模樣。[這孩子,不說話則已,一說起來,幾個時辰也不見他休息片刻。他口中說的那個師傅是何方高人?在四年中竟然教得他如此懂事!…]
“哦!孃親!晚安!”黃九智極不情願回道。閉上眼,開始檢討自己的方法。
[晚安!?他師傅當真是個古怪之人!…不過,這詞倒也十分貼切…]撫摸着兒子的小腦袋,田氏緩緩入睡。
…
從第二天開始,不管母親到哪裡,黃九智都像是一個跟屁蟲一樣跟着。有兒子成天跟着,田氏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開心,不管兒子的病症能否醫好,每每見到他臉上燦爛的笑容,自己也會莫名其妙地受到感染。加上兒子口裡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和沒完沒了的問題,更讓自己不知愁爲何物。
…
一天,母子二人走在沙漠上。
“智兒!這《射鵰英雄傳》你是講完了,可還有後續?”田氏顯然是被兒子的故事吸引。
“嘿嘿!想聽?”黃九智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睛滴溜溜亂轉,笑道:“下面的故事名叫《神鵰俠侶》,內容更精彩。如果孃親願意在每天的菜裡再加點油和鹽,智兒可以考慮講給娘聽”
“不行!”田氏不假思索,佯怒道:“小東西,你可知道,便是單于的王宮裡也沒有多少鹽粒。家裡的鹽粒是單于專門獎勵給孃親的,咱可不能隨意多吃。否則,過節的時候就麻煩了。”
“哼!你騙誰啊?智兒知道你是用慢性毒藥控制了大部分匈奴人的馬匹。我們的生活來源就是依靠你對那些匈奴人的敲詐。我們母子倆,誰跟誰啊?”黃九智歪着小腦袋斜視田氏,嘟着嘴道:“娘!你也真是的,既然是敲詐,你何不多敲詐一些?”
田氏面色大變,左顧右盼,發現沒有他人,方纔指着黃九智的小腦袋道:“臭小子!你是怎麼發現的?這些話,你可萬萬不能當着外人亂講。否則,…”
“好了!孃親!你真夠囉嗦的!”黃九智把頭歪到一邊,皺眉道:“反正我不想吃缺油少鹽的菜。這些天,智兒的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
“哼!不行就是不行!漠北的鹽粒比黃金還要貴,咱家的鹽粒比王公貴族的只多不少。你小子就知足吧!”田氏似乎動了真怒,緊盯着黃九智,“不管!你現在必須給娘講講那個什麼《神鵰俠侶》,否則,晚上連飯菜都不給你吃。”
“讓本公子考慮一下吧!”說着,黃九智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黃九智!你給老孃站住!不把故事講給娘聽,娘繞不了你!”說着,田向兒子的方向追去。
“孃親!你追上智兒,智兒就給你講一段兒!”黃九智在遠處揮手。
“好!你說的!不許有附帶條件的!”田氏腳下一點,暗暗用上了輕功。
“娘!你耍賴!竟然用輕功來追我!你退回去,重來!”幾日下來,黃九智逐漸進入自己現身份的角色,氣得直跺腳。
緊摟着兒子,田氏一邊咯吱他,一邊嬌笑道:“你想的美!娘再也不上你小子的當了!快說!你講是不講?”
“哈哈哈哈!…”廣闊的沙漠上留下母子倆愉快的笑聲。
…
“智兒!這武則天是何方神聖?當真有你說的那樣厲害?”聽完《武則天傳奇》後,田氏陷入深深的思索當中。[智兒的師傅到底是什麼人?既然能給他講述這許多的故事來啓發他,爲何不先醫好他的絕症呢?莫非他也束手無策!…]
“怎麼?娘!你也想做武則天?”見到田氏凝視的模樣,黃九智心跳加速:[不管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智兒都會想方設法讓你如願!除了醫好我的絕症…]
“娘纔不想!娘直希望我的智兒健健康康的!”田氏緩過神來。
通過一段時期的瞭解,黃九智隱隱掌握母親田氏的品性,轉移話題道:“人生自古誰無死!一個人,只要無悔這一生,每天開開心心,朝着自己嚮往的生活前進,那纔是最應該做的。擔心,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孃親!你說智兒說的對麼?”
“…”田氏震驚,無語,重新打量着四年都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話的兒子。
…
與兒子的一次次溝通與交流,田氏開朗了許多,對生活的壓力,也無了以往那種沉重的感受。最起碼,在飲食方面,吃了上頓,就不會考慮下頓。
某一天.
“智兒!快來吃飯!今天的菜,孃親今天又放了很多油和鹽粒”
“嗯!”黃九智小小地品嚐了一口菜,習慣性地打趣道:“孃親炒的菜越來越有味道了!可惜,趕智兒的水平還是差一點。這菜的火候有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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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不知道你師傅是怎麼教你的?怎麼連炒菜也教你?”無奈地搖搖頭,田氏嘆息道:“智兒!咱們孃兒倆又要斷糧了!看來,娘也應該跟着你李姨學點刺繡。否則,照我們這個吃法,就是一座山也被吃窮了。”
田氏口中所說的李姨是朱向陽的母親——李萍。
“您學刺繡?算了吧!我看你最多玩玩刀劍還差不多!”黃九智一副吃驚的模樣。
“孃親學刺繡怎麼了?看看你身上穿的,那些圖案,哪個不是老孃親手刺上去的?”田氏面泛紅光,死活不願意在兒子面前丟臉。
“哈哈哈哈!孃親!您看看這些圖案,歪七扭八的不說,要刺繡,您也應該刺在錦緞上面。”黃九智爆笑,瞟着田氏,撇嘴道:“智兒這一身粗麻布衣,有必要刺繡麼?下次再給智兒做衣服時,您倒是縫嚴實了。以前的那些衣服,若不是孩兒自己修補一番,哪裡出的了門?不是露屁股就是露…”
“黃九智!你給我閉嘴!”爆怒中,田氏的雙目通紅,指着大笑的兒子說道:“你也不想想,孃親十六歲就有了你,人家一個小姑娘,在這該死的匈奴,把你拉扯大容易麼?現在你長大了,就開始嫌棄娘這,嫌棄娘那了?”
黃九智吐吐小舌頭,乖巧地摟着田氏的脖頸,正色道:“田紅珠女俠是世上最美、最溫柔、最善良的女人。我黃九智能投胎做她老人家的兒子,那是前身修來的福。智兒感激來來不及,怎麼還會嫌棄你呢?我美麗的田女俠!”說着,小口在田氏臉上猛猛地親了一口。
‘撲哧!’田氏被逗笑了。
“娘!智兒又想到一個主意,最近一個月的糧食有着落了!”黃九智乘機道。
“哦?”一愣,田氏喜道:“快說!你又有什麼鬼主意?這附近的匈奴貴族我們都敲詐過一遍,難到漏了哪一家?”
“當然!難道娘忘了壺衍豹那小子?”黃九智面色詭秘。
壺衍豹是當今匈奴單于的小舅子,二王子頭曼的親舅舅。在匈奴衆多貴族中頗有些勢力。
“他家?這混蛋常常南下趙國燒殺搶劫,想弄他家的馬匹似乎不太容易呢!”田氏面帶愁容。
“放心吧!智兒已經問過他家的幾個奴隸,據說他明天就要帶着奪來的財物回城。”黃九智笑着貼在田氏的耳邊,一五一十地道出了自己的計劃。
“嘻嘻!你這小東西,當真壞的出奇!”聽完兒子的計劃,田氏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若是我的智兒沒有絕症,保不準他也能成爲一代梟雄…]
…
成功地從匈奴貴族壺衍豹那裡‘敲詐’來近兩個月的糧食,田氏母子的生活更加充滿樂趣。暫時解決了溫飽,黃九智開始分析整合腦子裡關於武功的東西,想找出一套提升田氏武功的速成心法。這時的他,竟然能把‘前身’每次在網絡上見過的衆多武功心法一字不拉地記下來。他有些疑惑:[明明是借屍還魂,爲何老子的記憶會如此奇怪?在那個世界裡某一次尿尿和**的情景都能記的這麼清楚!…]
一天夜裡。
“智兒!這些天你也不給娘講故事了?天天沉思不語,你在想什麼?”田氏十分擔心兒子,生怕他又變‘啞巴’。
“娘!智兒在回憶師傅讓我記憶的一些武功心法。等時機成熟,智兒就傳給孃親!”貼在田氏懷裡的黃九智瞬間感受到了母親的心事,忙解釋道:“往後智兒再也不讓娘擔心了!”
感動之餘,田氏問道:“你現在的情景又練不了武功,你師傅此舉何意?”
“這個…這個,智兒也不清楚。師傅做事總有他的道理,他的心思不好揣摩!”黃九智吱唔道。
…
這天,母子二人從馬場回來,剛走到一個沙丘。一個的少年從沙丘前狂奔而來,此人在十四歲左右,健壯結實,面色略微有些黑,濃眉大眼,通天鼻下,兩片嘴脣出奇的厚,身着華麗錦鍛長衫,外套一件緊身虎皮棉襖,手上拿着一個熱氣騰騰的羊腿。在他的身後,一羣和他歲數差不多的少年跟着狂奔,看這些跟班身上的着裝,明顯比先前那少年差了一個檔次。
“二王子!你等等我們!”
黃九智認得這個少年便是匈奴族的二王子頭曼,這小子經常領着一幫烏合之衆跑到自由華夏人的地方來欺負人,以便能夠讓這些華夏人犯錯誤而淪爲自己的家奴。以頭曼的身份,本不至於經常來找這些華夏自由人的麻煩,可終究也只是個二王子,與同父異母的大哥霸格太子比起來,勢力實在小的可憐。不拿這些華夏人出氣,他也實在找不到更好的樂子。
田氏想要抱着黃九智離開,頭曼已經拿着羊腿跑到他們母子跟前,身後,那幫王子黨也跟着張狂而來。
“喂!站住!你們兩個華夏豬,見到本王子也不下跪!”頭曼仰頭,冷冷地盯着面前的母子倆。“是不是想死?”
“娘!您先放我下來!”田氏正準備委曲求全,卻被懷裡不安分的兒子給弄糊塗了,神情疑惑地放下兒子。
只見,黃九智向着頭曼走了幾步,仰起頭,用幼稚的童聲問道:“二王子!你敢不敢單獨和我聊一會兒!”
“狗奴才!敢和老子講條件!”不由分說,頭曼一個巴掌就要掄到黃九智的臉上。
田氏還沒來得及護兒子,就聽見兒子一揚手,“慢着!二王子要是怕就算了。看你這副小身板,我也知道你怕了!”頭曼被嚇的一怔,舉在空中的手便定在了那裡。
“哈哈哈哈!”
頭曼身後的王親貴族子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隻華夏豬,當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子一個手指頭就能捏死他!”
“老子一個屁就能把他崩飛了!”
…
本是氣急敗壞的頭曼也被黃九智給逗笑了,笑的差不多盡興了,他一揮手,對着身後的黨羽們吼道:“你們別吵,本王子就看看這隻華夏豬想做什麼?”說完,指着田氏與自己身後的人道:“你們都給本王滾遠點!”
雖然疼愛兒子,可看到有點超乎平常的他,田氏忽然變得像往常一樣冷靜,緩緩往後退去,眼睛始終都沒有離開過兒子。[嗯!這個距離,足以射殺二王子了!希望他不要做出傷害智兒的舉動!…這個智兒,他到底想做什麼?]
見衆人都走到聽不到兩人談話的地方,頭曼瞟着黃九智,“你這隻小華夏豬,是不是想和本王子單挑?”
“二王子!你現在看我的眼神,是不是有點像霸格太子看你的眼神?”黃九智提前擡手,“先別發怒,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我有一萬種讓你做上太子的方法!”
舉起拳頭的頭曼緩緩放下了手,眼前的這個小男孩讓自己吃驚和無奈,更多的,他讓自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母后告訴我,華夏豬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個個都奸詐狡猾,不能相信。看來,這些都是真的!…可是,他真的能夠幫我坐上太子之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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