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相思相念不相見,奈何情深緣淺。隨天願?既如此,何必相知、相戀!
羽晴柳眉緊鎖,雙手托腮,目光呆滯的看着河中央的蒲公英,看它在波光粼粼的溪水中隨清風舞動。她蹲坐在溪邊暖暖的河石上,望着刺目的水面,回憶一幕幕,如幻燈片般閃現眼前......記憶太過美好,美的讓她忘了時間,忘了一切......
5年前。
羽晴被困捕獸坑裡,雙手按着右腳踝,忍着巨大疼痛,衝着坑外大喊:“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但無人應答。她有些絕望的坐在地上,看着坑外的天空,飛鳥劃過,此刻她是如此嚮往自由......
正在羽晴懊惱後悔來這個鬼地方時,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刺眼的陽光讓她看不清他的長相:“你是誰?怎麼掉進去的?來這裡幹什麼?”
羽晴就像看到救命稻草般欣喜:“看到你太好了,這下有救了,幫忙快點拉我上去。”
男人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你還沒回答我,爲什麼來這?”
看男人如此無禮,她氣不打一處來,但隨之也開始謹慎起來。這裡地處雲南邊境,這片原始叢林人煙稀少,自己呼救本來也沒抱“能有人來”的希望,只是碰碰運氣罷了,沒想到還真有人聽到。那麼問題就來了,在這麼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他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她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男人,目測一米八的個頭,頭戴藍白相間的棒球帽、身着黑色帽衫和白棕色格子的迷彩褲,由於戴着黑色墨鏡,所以看不清他的神情。羽晴有種不祥的預感,殺人犯?強姦犯?販毒犯?越獄犯?各種猜測一一閃現腦海,不禁毛骨悚然。
男人不耐煩的問道:“問你話呢,你到底是誰?爲什麼來這?來這幹嘛?”
羽晴腦子飛速運轉,他是誰?他爲什麼來這?他來這的目的是什麼?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在一切還不清楚前,自己該如何回答他?雖然只是思考了短短几秒鐘,但她感覺,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裡,她的腦細胞死傷無數。怎麼辦?怎麼回答他?她只能隨機應變。
她摸着自己受傷的腳,表現出嬌小可憐的樣子:“我的腳好疼,走着走着就掉進來了,你能先拉我上去再說嗎?”
男人斬釘截鐵道:“把你的證件給我扔上來。”
羽晴呆住:“什麼?給你看證件?憑什麼?”
“我要先確認你不是壞人。”
羽晴覺得好笑:“我是壞人?你看過有我這麼漂亮的壞人嗎?我還認爲你是壞人呢,我看還是算了,你愛去哪去哪,我不用你救了,我自己想辦法,我還真擔心,你從這把我救出去,我再羊入虎口!”說完羽晴徑自扭頭不再看他,摸着受傷的腳,低頭坐着。
男人用嘲笑的語氣說:“那算了,你就等着在這喂老虎吧。”說着要走,臨走時還語氣誇張的說:“你自己小心啊,這片森林毒蛇無數,豺狼虎豹樣樣都有,好自爲之。”
羽晴一聽,瞬間如泄了氣的皮球:“喂,你等等,我說還不行嗎!”
男人嘴角微微上揚,手臂環於胸前,壞笑的看着眼前這個嘴硬可愛的女孩:“快說,我的耐心有限啊!”
羽晴嘟着嘴:“你先給我看下你的證件,至少我要先確定你不是壞人。”
男人輕蔑的瞧着她:“跟我講條件?有沒有人教過你什麼叫‘識時務者爲俊傑’?那你自己好好在這裡享受你的‘深坑’時光吧,我先走了,小心豺狼虎豹和毒蛇啊。”
“我叫何雨晴,北京人,雲南大學的學生,這是我的學生證。”說着羽晴不情願的從自己隨身的揹包裡取出了學生證扔給上面的男人。
男人伶俐的接過她的證件仔細看了看,然後不解的問:“你一個人來這裡幹什麼?”
羽晴摸着受傷的腳,疼的她汗珠直流,她愛答不理道:“嗯,一個人。”
男人:“來這裡幹什麼?”
羽晴:“學校放暑假,我喜歡攝影,帶着相機出來拍景。”邊說邊拉開書包,書包裡全是相機設備。
男人:“你說你一個還沒畢業的小女孩,跑這麼個荒山野嶺的地方,就不怕被豺狼虎豹吃了?就不怕遇見什麼壞人劫完財,再把你先奸後殺?”
羽晴開始不耐煩道:“你怎麼那麼囉嗦?你到底是救?還是不救?我都沒問你是幹什麼的,來這幹嘛?還有我怎麼是小女孩了?我已經快大學畢業了,難道你不會看我的學生證嗎?我就是現在腳受傷,要是沒受傷你認爲就這個小坑能困住我?”
男人:“現在是你求我,你還這麼橫?這是小坑嗎?這坑怎麼着也有小兩米吧?對於我來說到沒什麼,就你?”男人不懈的看着她。
羽晴怒火中燒:“我怎麼了?等我腳好了,十個你都不一定是我的對手。我跆拳道黑帶三段。”
男人摘下墨鏡,表現出人不可貌相的神情:“你?黑帶三段?真的假的?”
羽晴這回疼的真的快要哭了:“如果是假的,你認爲我有膽子進這片叢林嗎?你到底是救還是不救?哪那麼多廢話?”
男人知趣的笑笑,然後開始動手。
他從包裡掏出一把小巧鋒利的瑞士軍刀,物色了一條較爲粗壯的藤蔓,將其熟練的修整了一下。他經驗老道的將繩蔓的一頭固定在坑上,另一頭投擲坑下。
男人用詢問的語氣問:“能順着藤蔓慢慢爬上來嗎?”
羽晴嘗試了兩次,都因爲腳傷攀爬失敗。
男人無奈的搖頭:“還跆拳道黑帶三段呢,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羽晴發誓道:“等我腳好了,一定讓你心服口服。”
男人邊利索的順騰而下,邊諷刺道:“你這是典型的‘農夫和蛇’啊,我救了你,你還要打我?”
男人還未穩穩站住,只見羽晴迅速起身,趁其不備,動作靈敏地雙手先控制住他的雙手,然後右**下那把鋒利的瑞士軍刀,並對準他的脖頸,左手死死的壓住他的雙手,將其緊緊的背朝自己壓靠在坑牆壁沿,讓他動彈不得。
羽晴冷笑中自帶洋洋得意:“我的黑帶三段怎麼樣?沒想到你也有此刻吧?現在輪到我問你了,你是誰?來這裡幹什麼?”
男人背對着她,難以置信她剛纔那靈敏的動作,然後露出欣賞的表情:“不錯啊小丫頭,還真有兩下子,不過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羽晴冷冷的看着他:“少廢話,快說,你是誰?來這裡幹什麼?”
“你確定要這麼粗魯的問我?那你可別後悔”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
男人酷酷的笑了笑,然後速度極快的用力掙開她的左手,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她的右手裡奪回自己的瑞士軍刀,然後左手用力拽她的左臂,讓其背靠坑壁,面向自己,右肘立即頂住她的脖頸。
羽晴見狀,由於右腳受傷,不能用力,只能用左膝攻其下方,男人不僅敏銳的躲過,還輕而易舉的僅用一條腿就死死的將她的兩條腿緊緊合攏,並死死卡住,這回輪到她動彈不得。
男人洋洋得意道:“服不服?”
羽晴心有不甘:“不服,你一個大男人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算什麼英雄?”
男人笑着說:“你能稱之爲‘手無縛雞之力’嗎?”
羽晴憤憤地白了他一眼,不再言語。
男人看她不再狡辯,也就放開了她,然後寵溺的看着她。
羽晴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頭也不擡,摸着受傷的右腳。
男人見狀,急忙蹲下查看她的腳踝。他脫下她的鞋,然後脫下襪子,稍微用力按了按腳踝與腳背之間:“疼嗎?”
羽晴面部稍微抽搐:“還好。”
男人又按了按腳踝處,還沒來得及詢問,只聽羽晴倒吸一口涼氣,本能的:“哎呦,疼,疼,很疼……”
男人肯定的說:“骨折了。”
羽晴關切的問:“怎麼辦?咱們怎麼上去?”
男人壞笑的看着她:“注意你的用詞,是你怎麼上去,不是‘咱們’,我上去輕而易舉。”
羽晴不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