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拉拉大驚失色,趕緊退後,他手下自然有幾個侍衛親兵,立刻就跑上前攔在中間。
羅迪一揮手,狼牙軍的士兵立刻停住,只是手裡彎刀卻沒有放下,虎視眈眈看着眼前衆人。他們都是在沙場上博殺過刀口舔血之人,費拉拉手下雖然也有幾個親兵侍衛,但氣勢上卻立刻就被比了下去,有幾人臉色慘白,已經有了退卻的怯意。
費多早已經嚇得面如土色,費拉拉咬牙,強打精神,大聲道:“公爵大人!你這是幹什麼!難道想秋後算帳麼!!”
羅迪裝出一臉茫然:“算帳?算什麼帳?”
費拉拉臉色蒼白,大聲道:“公爵大人!西北的事情你我大家都清楚!就算是這裡的衆位,都沒有一個不肚子知道的!不就是一點錢麼!虧空軍餉的事情大家有誰不做?如果你一定要找我們的麻煩!那就大家拼個魚死網破!不要忘記了那些金幣你也收下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費拉拉拔出劍,狠狠看着羅迪。
羅迪笑了笑,大聲道:“費拉拉統領!我不明白你再說什麼!什麼軍餉之類的事情,我不明白!我今天來抓你,是因爲查出了你通敵叛國!”
這話一出,費拉拉立刻大呼道:“胡說八道!我是帝國統領軍官,怎麼會叛國!你,你不要胡說八道!”
羅迪冷冷哼了一聲,道:“早就知道你不肯認罪的!”說完拍了拍手,從門外大步走進二十幾個士兵,每兩人擡一口箱子,將十口箱子放在了空地中間。
“費多統領,費拉拉統領!這些箱子你們都認識吧?上面都有你們自己家族的徽章!”
士兵用腳踢開一個箱子,裡面就露出滿箱金燦燦的金幣來。
“你們身爲帝國統領!軍餉一年是多少??家中產業又有多少??憑藉你們的收入,哪裡來這麼多金幣!!”羅迪面色陰沉,恨恨道:“你們私通羅嚴塔爾,背叛帝國,否則的話,我西北軍團二十萬大軍,怎麼會一潰千里!黑石堡樓蘭堡特里爾堡,哪一個不是險要的堡壘?怎麼會被羅嚴塔爾輕鬆擊破?!你們私通敵國!這些錢就是你們的罪證!”
守備統領費多早就嚇得屁滾尿流,大聲尖叫道:“不是的不是的!這些錢不是羅嚴塔爾給我們的!這些錢是……”
“閉嘴!”費拉拉大罵,一腳將費多踢倒,面色陰沉,狠狠道:“公爵大人,你手段果然厲害!只是你說我通敵叛國,就憑這幾箱金幣,恐怕不行!畢竟金幣不能說話!你有我通敵的證據麼!
費拉攏面色慘白,他看出這些正是自己家中的東西,既然東西在這裡,想必對方已經把自己的家都抄過了。想到此處,他知道今天是肯定要撕破臉了,但是他實在沒有想到對方對於虧空軍餉私吞軍費根本不提一個字,上來就誣陷自己通敵叛國!只是這滿箱的金幣,又讓自己如何解釋?總不能自己承認這些金幣是貪污來的吧?那同樣是死路一條……
羅迪冷冷一笑:“還在狡辯!”他一揮手,早已虎視眈眈的狼牙軍士兵一擁而上,和費拉拉的侍衛打了起來。
這些侍衛哪裡是精銳的狼牙軍對手,三下兩下,就被當場砍死了兩個,嚇得那些貴族尖叫不已,其他的人不想送死,都跪下投降了。
手下士兵一刀把費拉拉的劍砍掉,然後把他按在了地上。
費拉拉大罵道:“賽特!你敢這麼對我!難道你不想想後果麼!”
羅迪冷冷道:“廢什麼話!拉出去砍了!”
士兵拖着費拉拉就往外走,費拉拉大呼:“我是帝國統領軍官!就算你要治我罪,沒有軍法處的命令你也不能殺我!”
羅迪冷笑道:“現在這裡是西北戰區!我爲戰區最高統帥,按照帝國戰區特殊條令,我有權處死你!砍了!”
費拉拉一路大呼,被士兵拉了出去,隨後聲音消失,不多時候,一個士兵滿臉殺氣的大步走了進來,將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扔在了地上。
眼看面前倒着幾具屍體,那個血淋淋的人頭咕嚕咕嚕滾到一個貴族腳下,那個貴族哼了一聲,嚇得當場暈了過去,有幾個更是早就嚇得哭了出來。若是旁邊沒有人攙着,恐怕早就癱了下去。
“各位。”羅迪換了一個稍微平和一點的表情,看着在場的衆多地方豪門貴族,淡淡道:“費拉拉統領通敵叛國,罪證確鑿,此刻已經被我執行了軍法斬殺。我會立刻上報軍法處,不過今天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大家都是帝國皇帝陛下忠心的子民,這件事情,我不敢一個人貪功。”說完揮了揮手,一個手下士兵早就拿了一份事先寫好的報告遞給了羅迪。
“這份上報軍法處的文件,我想請各位一起簽名!”
這話一出,這些貴族都呆住了……一起簽名?
他們都是西北的地方豪門,和費拉拉費多兩人都有各種瓜葛,自然清楚兩人的背景。今天眼看這位公爵大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砍了費拉拉,心中都是七上八下,唯恐這位公爵大人一轉臉,刀子就砍倒自己身上了。可是這名卻怎麼能隨便籤呢?這一簽,就是等於是完全站在了公爵大人一邊了……
事情好說不好聽,人家是鬱金香公爵,殺個統領殺了也就殺了,縱然是費拉拉背後的背景勢力怎麼厲害,總是拿他沒有辦法的。但是自己這名字簽了上去,到時候沒準就要倒黴了——人家動不了鬱金香公爵,還動不了自己麼?
眼看衆人面面相覷,羅迪冷冷一笑,知道還差一分火候,隨即大聲道:“費多統領,你還有什麼話說麼!”
費多早就跪倒在地上,嚇得當場屎尿長流,臉上鼻涕眼淚一起下來了,不停的磕頭道:“大人,大人!我沒有通敵叛國啊!沒有啊!”
羅迪淡淡道:“那這些金幣哪裡來的!”
費多哭叫道:“這些金幣不是羅嚴塔爾給我的!不是啊!”擡頭看見旁邊的那些貴族,其中有不是平曰裡和自己狼狽爲殲的,費多本就是個草包,一看之下,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大聲呼喊道:“這些錢真的不是羅嚴塔爾給我!不信你問他們!他們都知道的!這些錢裡面也有他們的一分啊!”
這話一出,羅迪心中鬆了口氣:要的就是你的這些話!
隨着羅迪冷酷的眼神掃過來,那些原本還在猶豫了的貴族嚇得魂飛魄散,心裡痛罵費多這個死胖子,居然臨死還要禍害自己。當下再也沒有一個人猶豫,紛紛大聲叱罵費多,只聽見場中吵鬧一片,那些貴族都是一個個滿臉義憤填膺的模樣。
“費多!你血口噴人!你私通羅嚴塔爾,居然還敢誣陷別人!”
“公爵大人!這種叛國的罪人,不能讓他活在世上!應當立刻處死!”
“大人英名!戳穿了這兩個叛國罪人的詭計!”
“殺了他!以正帝[***]法!!”
眼看衆人呼喊不停,費多早已經嚇得昏了過去。
羅迪笑了笑:“這個倒是爲難了,我剛纔已經殺了一個了,總要留下一個活口來審問,這件事情畢竟事關重大,如果我現在就殺了他,那麼軍法處那裡……”
羅迪話沒說完,一個貴族就大聲道:“公爵大人,費多罪大惡極,罪證確鑿,應當立刻處死!事情的經過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我們願意爲大人作證!在文件上簽名!”
他這一領頭,其他貴族不少都紛紛大聲響應。這些人都是和費多有瓜葛的,心中只怕這個公爵大人真的把費多抓回去審問。他們知道費多這人膽小怕事,草包一個。如果這的回去被審問,只怕不到一會兒,就把大家全咬出來了。
這些人一片呼喝,只恨不得公爵大人立刻就把費多殺了。滅了口,保全自己。
羅迪滿意笑了笑,讓手下士兵拿着文件挨個讓這些地方豪門貴族和地方官員簽名。
一時間亂哄哄的鬧成了一團。有個別狡猾的貴族還想置身事外,假裝嚇暈過去,可是羅迪手下的士兵可不管你是暈還是死,上去就是狠狠踢上兩腳,直到貴族吃痛跳了起來,士兵一手拿着還沾着血的彎刀,一手遞上文件。包管那貴族立刻就乖乖簽名。
亂了一會兒,全場不分男女老少官職爵位,所有人都在羅迪準備的那分文件上籤了名。
羅迪拿過來看了看,滿意一笑,然後冷冷看了費多一眼,大聲道:“拉出去砍了!”
他也不敢留下費多的命——要知道,他是以通敵叛國的罪名來治這兩個人的。可是畢竟說到底,他們貪污軍餉是真,通敵倒真的是沒有的。如果留下他的命,將來有人查了下來,那就麻煩了。
立刻把兩人殺了,事情就算死無對證!
手裡有了西北所有的地方豪門貴族地方官員的簽名,那這件事情就等於是板上的釘子。有了西北所有帝國高層的全體簽名作怔,就算他們兩人沒有叛國,也是叛國了!
羅迪微微一笑,隨即忽然沉下臉,目光掃過全場,緩緩留下一句:“大家今後在西北,做什麼事情,都要小心一點!”
說完這句話,羅迪一聲令下,帶着人擡着那十幾箱金幣了走了。
卻故意留下了地上的幾具屍體和滿地的血污。
一路上羅迪心中嘆息,自己這番舉動,一是懲處了軍中的兩最大的蛀蟲,另外還有一個心思就是殺雞給猴看。用鮮血來威嚇那些其他的西北官員貴族,他們今後就算在貪污什麼的,心裡總要好好想想了。
畢竟羅迪雖然痛恨這些人,但是自己馬上就要離開西北,這裡的事情就算他想清理也清理不了了。只能給這些人一個警告,希望他們今後收斂一些了。
他算是給後面的下一位西北軍團長掃除了兩大垃圾,同時也震住了這些西北的貪官們,算是打下了一個基礎,只希望隨後來的這位新的軍團長是個有能力的人,能好好的利用好羅迪留下的這個局面了。
回到了守備府,羅迪心情沉悶,妙絲的離去,還有魯本的被免職,都讓他心裡沉重。雖然終於剷除了兩個軍中的蛀蟲,但是這種蛀蟲又何止二十個,二百個?
他心裡氣悶,讓手下士兵去找點酒。
不多時候,聽見房間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轉身一看,卻見一個清秀的女孩手裡捧着一個皮囊走了進來。
“怎麼是你?”羅迪淡淡一笑。
加達蓮娜忽然跪了下去,雙手將盛酒的皮囊捧過頭,顫聲道:“大人,我剛纔聽說你今天殺了那個特里爾堡的統領。他……他就是當初強行抓了我一個哥哥去軍隊的人……結果我那個哥哥就死在了軍隊裡……”說到這裡,加達蓮娜擡起頭,眼眶已經紅了。
羅迪點點頭,接過那個皮囊,忽然道:“我問你,那天我殺了你們村裡的十個人,雖然他們通敵,但是畢竟是你們村裡的平民,你不恨我麼?”
加達蓮娜絲毫不躲閃羅迪的目光,低聲道:“開始的時候恨過,但是後來明白,如果大人不殺人,那麼軍隊的心就散了……軍隊的心散了,西北就會死更多人。所以……我不敢恨大人。”
羅迪嘆了口氣,點點頭,輕輕道:“你還算明白,也不容易了。”他拔開皮囊上的木塞,仰頭灌了一口酒,不想這酒辛辣異常,一口氣沒順過來,差點被嗆到了。
他本來就不太會喝酒,只是今天心情鬱悶,才突發奇想要喝酒。猛烈咳嗽了幾聲,卻看見加達蓮娜還跪在面前。他臉上一紅,淡淡道:“好了,你出去吧,我過兩天就要回燕京了,回去的時候,我順路就送你回家吧。”
加達蓮娜緩緩站了起來,轉身走出房門,只是走到門口,卻忍不住回頭輕輕說了一句:“大人,您這些曰子變了很多……和那天在村裡見到您,已經大不一樣了。”
羅迪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只是揮手讓她離去。
等到房間裡就剩下了自己,羅迪臉上笑容漸漸消失。他緩緩抿了口酒,低聲自語道:“變了麼?我還是羅迪,但是卻不是那個心慈手軟的傻小子了。丹東的筆記上說的不錯,鮮血果然是最能讓人成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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