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謝連成大叫:“你說他們跟你失去聯繫?”
紅河忍受着對方噴出來的口水,好耐心的解釋:“對。前一天就失去了聯繫,我本來還妄想你應該已經在官道上跟他們遇見,看樣子我高估了你的速度。”
謝連成指着對方的鼻子,大罵:“我是半路折回去找他們,你們天源教的鴿子實在太笨了,只會單方面的飛到你這裡,如果那些鴿子能夠認識主人,我早就找到小縵他們母子了。還用見到你這個花癡女!”
“我的鴿子笨!是你自己太蠢,早就告訴你要學會我們天源教的聯繫方式,你老是嫌棄麻煩,現在得到報應了吧!你說你沒找到辛小縵,我還沒找到我們蕭大老闆呢!”
“誰管蕭一笑的死活。那個女人全天下的人都死了她都活在小白臉的牀上。”
“閉嘴!你還是不是男人!”紅河也開始噴口水。
謝連成更是火大:“你不是女人!”
兩人針鋒相對,從見面開始吵架,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都還沒有消停的意思,周圍的屬下一個個早就頭冒冷汗,又不敢上去勸說。笑話,誰不知道謝連成跟辛小縵的關係,就好像誰不知道蕭一笑是紅河的‘偶像’一樣。噎,至於辛小寶對偶像就是嘔吐的對象的這個解釋大家集體選擇忽略。
這樣的後果直接導致,誰都不敢上去分開那兩個氣急攻心,相互指責的男女。
最後,紅河不得不放棄毫無營養的爭論,問:“現在怎麼辦?”
謝連成也大感頭痛,心裡隱隱的擔心已經被無限制的擴大:“我們只能動用江湖線人了。小縵他們在蕭一笑身邊應該沒有性命之危。不過,還是要分批派人找到跟着蕭一笑的屬下,他們沒有在蕭一笑的身邊,自然是得了她的命令,肯定也相互留下了相見的地點。”
原來,在茶亭受阻之後,蕭一笑一方面爲了不將自己暴露在明處,果斷的選擇讓天源教的屬下脫離,跟蕭一笑分開行動牽住吳王的人;而她帶着辛小縵和辛小寶暗中行動,安全相比之下反而得到了保證。誰也沒法找到他們,自然無法攻擊。另一方面,自然是她考慮到教中出了叛徒,否則依靠吳王的人怎麼能夠準確的得知他們一行人的數目和到達的準確日期。這也是那小二特意引開辛小寶給了蕭一笑的提示。對方一開始針對辛小寶來設了計謀,想要引起辛小縵和她的混亂,甚至關鍵時刻還可以用作控制她們兩人的籌碼。可是,誰都沒有想到辛小寶的成長,從而讓對方的計劃破滅。躲在暗處,可以讓蕭一笑更好的窺探到屬下的動作,從而找出叛徒。最後一個方面,還是比較膽大妄爲的,目的只有一個,培養辛小寶的江湖經歷。她對辛小寶的喜愛已經超乎了辛小縵的預料。那個孩子就好像蕭一笑惡搞因子的延續,兩人在一起折騰紅樓,捉弄屬下,調戲辛小縵等人的默契讓他們似母子更似姐弟,辛小寶實在太好玩了,比蕭殤更加聰明,機靈,也更加有膽色,重要的是,他懂得前世中的很多訊息。比如罵人罵S B;可愛是可憐沒人愛;偶像是嘔吐的對象;甚至於他對這個時代的世俗看法太過於超強,接受程度太過於強大,讓蕭一笑有了共同的語言,當然那些東西其實都是他耳聞目染的從辛小縵那裡學到的。只是他是小孩子,說話做事更加無所顧忌,也更加符合了蕭一笑的胃口。所以,這次難得的機會,蕭一笑怎可放過教育辛小寶呢!
只是苦了這羣一心要找他們的人。不管是吳王,還是紅河,更加是謝連成。
而誰也想不到,讓人頭疼的惡搞三人組現在正疊加在一個長方形的盒子裡面,你搭着我的肩膀,我抱着你的身體,呈現一種詭異的姿勢。
辛小縵首先感到不舒服,廢話,她一個人夾在中間也!背後是蕭一笑,前面又擁着辛小寶,三個人都縮着腦袋,手腳都沒法動一下,因爲頭頂木箱上還坐着一個女人。
實際上是一位新娘。
新娘的頭頂是轎頂,轎子的外面正敲鑼打鼓吹着嗩吶,這是一支迎親的隊伍。
每個城裡都有這種喜慶事情。新娘的隊伍將要出城,她的夫君是隔壁城裡的一戶小富人家的兒子。
這樣的經歷對辛小寶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這段時間他和辛小縵充分見識到了蕭一笑的江湖閱歷。爲了躲避吳王的人,蕭一笑那天帶着喬裝之後的兩人一路往繁華的城裡走,有時候他們會變成髒兮兮的乞丐,一瘸一瘸的出了被暗中盯梢的城門;有時候是扮成胡人跳舞的女子,婀娜多姿的隨着表演的隊伍在衆多男子的惋惜下送出城門;有時候又成了囂張的江湖女俠,追着偷了錢包的小娃兒一路跑出城門;他們甚至於還呆在棺材裡面,說是河南因爲瘟疫而死去的一家人,被衆多官兵催促下哭哭滴滴被人推出城門……這種方式千奇百怪,充分滿足了辛小寶的好奇心,一路嘰嘰喳喳虛心求教,開心演戲;在這種危難的時刻,辛小縵逐漸適應之後還從中學習了一些化妝技巧和化妝品的配置方法,準備以後讓珍顏堂去研發研發賺錢做買賣。
不得不說,這兩人的確是母子,一樣的有上進心也一樣的有求財心。誰也不能否認,辛小寶這麼好學其實是有目的的。不過蕭一笑不在乎,誰會在乎呢!
相比之下,鎖在新娘屁股底下的木箱子裡,雖然沉悶,全身僵硬,可是不用他們穿髒兮兮的衣服,不用吃那種辛辣的改變聲音的藥丸,也不用露出白嫩嫩的腰肢讓路邊的男人看着留口水,這些已經很好了!
當然,如果轎子再大一些,箱子再深一些,迎親的隊伍不用走一段路就停下來休息,一切還是很好的。
辛小寶還有興致背誦詩詞,比如:“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後面的不記得了,就自然的接了:“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恩,太悲情了,他又再念叨:“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愁。”
蕭一笑哼哼道:“背一首應景的。”
那就:“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間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抑揚頓挫,好不抑鬱,這哪裡應景了?
辛小縵頭無法動彈,只能嘆息:“小孩子這麼多情幹嘛!”
辛小寶又道:“多情卻似總無情,惟覺樽前笑不成。”
蕭一笑笑得肚子疼,胸部貼在辛小縵後背上,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手指騷擾辛小寶的頭頂:“這些詩詞誰教你的?很多應該還不是唐朝的吧!”
“是謝叔叔教的!”
蕭一笑敲那腦袋一下:“你就騙我吧!你不知道我是騙子的祖宗麼?這些詩詞很多不是唐朝的,謝連成怎麼知道。如果說是你娘教的我還會相信一點。”
辛小寶動動腦袋:“娘纔不會傷秋感懷呢!如果說是娘說的更加沒人相信。”
蕭一笑道:“那是,裡面很多詩詞不是從女人的角度考慮的。”
然後兩個人爲了這麼一個無聊的問題討論來爭論去,最後辛小縵實在聽不過了:“這些都是我偶爾抄寫給珍顏堂的,辦個百花會總得讓我名下的女子們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吧!”
蕭一笑笑了笑,又問:“你怎麼會看上謝連成那個人?”
辛小寶大叫:“謝叔叔對我最好。”
“我也對你好。你怎麼不讓我跟你娘在一塊?”
辛小寶疑惑:“你們這不是在一塊麼!”
避重就輕,這臭小子簡直太狡猾了。還不如干脆的說:我要的是爹孃,而不是兩個娘。辛小寶對於蕭一笑的男女通吃太瞭解了。
辛小縵淡淡的說道:“也許只是因爲他最適合。”
蕭一笑瞪大眼睛,在黑暗中別人也看不到,不過她陡然增高的音調還是讓人明白她的心境:“你還當這是二十世紀呢!最適合!不是最愛的可是最適合的。”
辛小寶大爲疑惑:“娘,你不愛謝叔叔麼?我已經把他當作爹了。”
辛小縵摸摸兒子的頭:“愛是愛,只是不夠深罷了!”
蕭一笑摟緊對方的脖子:“你這是從那個時代帶過來的後遺症。你前輩子難道也被人拋棄過?”
“說什麼啊!我是那種笨的人麼?我只是習慣性的不容易相信男人而已。再說,這個時代的弊病太嚴重了。我又怎麼能夠保證嫁給連成之後,他的家族怎麼想。你不要忘了,他雖然是個江湖人,他也是一個大家族裡有繼承權的商人的兒子。”
“你太迂腐了!”蕭一笑忍不住無奈道。
“是這個社會的錯,不是我的。”
蕭一笑沉默,辛小寶掏掏自己的耳朵。這種事情他實在沒法做決定,畢竟最主要的還是孃親的想法,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