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比武大會的比試場還剩下兩天,今天將要抉擇出明天將要爭奪武林盟主的最後兩個人。
而這次除了原武林盟主蕭殤之外,最有競爭優勢的則是一名叫做‘黑衣’的俠士。
此人無門無派,一身詭異的身法加上狠辣而直接的殺招,一路過關斬將,輕易的在衆多武林人士中脫穎而出,成爲蕭殤最大的競爭對手。
李恪站在最高的一座高臺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黑衣輕易將對手輪番一拳擊到武臺邊,稍加一份力氣那人就要掉落下去,這樣,此場比試則是黑衣勝。不過,能夠闖到四進二比賽的人豈是那麼容易輸掉的,稍微一個巧力,腳尖一點一個燕子迴旋又從場邊輕巧的飛到了場中。
身後一個蒼老而渾厚的聲音欣慰的感嘆:“江湖帶有人才出,一年勝似一年啊!”
接着又一名女子的帶點不屑的說道:“看這人出招異常狠辣,毫無多餘花俏,身法詭異,這應該不是江湖正派名下弟子。”
李恪迴轉身來,淡笑:“此人是皇妹讓人從小教導出來做暗中護衛的高手,自然跟武林正派武學無關。”
開始說話的女子哼了一聲,一聲白黑格子的道袍襯托得對方面上更加冷冽。
旁邊一和尚驚詫詢問:“可是那傳聞中的暗衛?”
李恪驚訝一閃而過,笑道:“原來大師也知道。”
旁邊另外一名灰袍白鬚男子聲音格外尖銳,好像破鏽的青銅刀劍相互碰撞摩擦:“歷朝歷代,皇族中在民間挑選根骨上佳的童男童女帶回宮中,暗自派人從小教導武藝,額外出衆的成了皇帝身邊的暗衛,次等的派給重要的皇子公主,最低等的則放入軍中磨練,重要的時刻可以控制軍中將領或者執行暗殺任務。這等事情,只要是朝中有權有勢的大臣,誰心裡不清楚。”說是‘挑選’已經是顧慮了李恪的王爺身份。實際上暗衛行走江湖的時候只要看中哪家孩子根骨其佳就會二話不說的偷來,直接帶到暗衛教導。而這教導的過程又異常殘酷冷血,導致最低等的暗衛也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那可比魔教的魔頭還狠辣。在前朝的時候時常有民間的孩子失蹤,有的的確是被人販子拐騙,而一部分則是被帶入了宮中。一旦成爲皇族手中的殺人玩偶就代表着永遠不會回到家族,見到自己的父母,而他們也甚少有長命之人。
殺人者,遲早被人殺。
相比江湖中爲了恩怨仁義拿刀對抗,他們則是政治場上的沒有思想的利器。
李恪如何聽不出對方的挑釁,只道:“這些倒是從前朝遺留下來的宮中老人們說到過,不過父皇本身武藝高強,身邊護衛都是跟他南征北戰一路歃血的屬下,那暗衛他老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而大唐建業之後朝局逐漸安定,既無內戰,自然暗衛也就逐漸減少了。現在的這些也都是孤苦無依的孤兒或者以前暗衛的子女。他們也可自行挑選是在宮中還是去那軍中建功立業,而黑衣是被皇妹高陽從長安城裡撿到的,一直帶在身邊,如果不是爲了此次比武大會,本王恐怕也難得見到他的真容。”
話裡有意的將矛盾降低化,更是將他自己跟那些‘無情無義’不懂‘愛民如子’的皇子皇女區別開來,衆人的臉色也才稍微軟化。
那白鬚男子又問:“高陽公主的侍衛做武林盟主,王爺,您是否也太小看我等武林中人了。”
李恪對對方惡劣的態度絲毫不以梗,只笑道:“他定然能夠成爲武林盟主這一點無需置疑。衆位只需要在其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後聽其調令就好。到了明年開春之後他就會意外身亡,到時武林不還是三位泰斗把持,呼風喚雨!”
衆人一驚,那女子甚至叫了出來:“此話當真?”
李恪肯定的道:“本王從不打誑語,說到做到。當然,如果其在位之間有人刻意刁難,壞了本王的大業,這以後的事情自然也就難說了。要知道,江湖中門派衆多,個位掌門雖然各佔一方勢力,可論武功高下和在江湖中的名望離名震天下還是有一步之遙。這一步,既然你們可以上位,那麼其他的門派自然也可以。所以,一旦歃血爲盟,也請個位掌門不要得隴望蜀,瞻前顧後爲好。”
高臺上,那三位掌門各自對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個名爲‘慾望’的東西。對於他們而言,獨步天下的武學,蠻橫強大的兵器,還有一呼天下應的名望是畢生最大的追求。武學是要靠從小刻苦的修煉,兵器可以搶奪,可這名望卻是沒有三十,四十年的‘功德’累積誰也別妄想能夠指揮天下豪傑。這也是爲了什麼這麼多人會掙破腦袋的來參加着武林大會爭奪武林盟主,一舉成名天下知的妄想誰沒有做過?
而現在,因爲武學不夠或者因爲江湖資歷不夠都可以忽略不計,只需要一個機遇,就可以讓他們獲得名望,獲得江湖人的尊敬和膜拜,這等境遇不是誰都可以遇到,同時也不是誰都可以抓住。
當佛光照耀在你頭頂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好好把握住,那麼只代表你笨。
更何況,一旦壓在他們頭頂的武林盟主‘消失’,那代表武林號令的‘江河令’一到他們手上,那就代表他們有着可以隨意號令武林人士的實權。
權利的慾望是強大的,誰都很難掙脫。
這三位掌門自然也不能!
李恪帶着欣慰的欣賞着在座幾人興奮的表態。隱隱中他似乎又離那寶座跨進了一大步,而今晚,他的屬下將爲他爭取到另外的一大步,再過了半月,他則會將這江湖給完全控制在手中。
李恪相信,不用再過多久,這些江湖人會擁着他奪取那巍峨的皇宮,在那裡,他將取代他的弟弟,站在天下的最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