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芸芸失眠了,整宿沒睡,以她金丹期的修爲,幾天幾夜不睡一點問題都沒有,問題在於這不是單純的不眠不休,而是夾雜着心裡的不祥的預感,有這樣的心事在,牧芸芸的失眠帶來的精神壓力更加的嚴重。
天剛矇矇亮,她火急火燎的起牀,一番必不可少的洗漱,馬不停蹄的離開住處,出到外面,詢問看守在浮空島的守衛,昨天到今天,是否有什麼人回來過?
這可難倒人家守衛了,經常會有外出執行任務的學生,這人來人往的,你讓他哪裡記得清楚啊?
詢問無果,牧芸芸架起遁光出到浮空島,回想着昨天張守的那份地圖,筆直的朝着那邊射去,她要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司空河極沒有回來,後面派出去的蛇姬,張守爲什麼也不回來,發生了什麼?
沒等靠近那座連成一片的島嶼,牧芸芸看到了什麼,那是一塊浮在海上的東西,在周圍全是湛藍海水的場面下相當扎眼,正好就在前方,不需要調頭和轉換方向的,牧芸芸靠近了那塊東西。
距離遠了看得不真切,當靠近以後,牧芸芸看清了,這是個人,趴在一塊兒燒斷了的木頭上,衣衫襤褸,渾身有着很多的傷口。
幾條鯊魚在那個人的周圍遊動,似是感覺到了此人的危險和恐怖,沒有敢靠近,其它的肉食海洋生物同樣忌憚的不敢接近。
牧芸芸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慢慢的降下高度,驅動真元離體,運用隔空馭物的技巧將那人翻了個面。
左眼沒了,臉上有着數道劍痕,看起來非常悽慘,氣若游絲,出氣多,進氣少,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掛掉的模樣。
牧芸芸愣了,驚呼道;“張守!”
出手不再遲疑,真元帶起張守,找了座就近的孤島,取出一瓶丹藥,給張守服下,現在她非常需要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用的資源和代價上就不能節省,牧芸芸是個捨得的人,爲了達成目的,付出多少代價都捨得。
此丹藥明顯不凡,一顆下去,瀕死的張守立刻好轉,呼吸平穩,蒼白的氣色好了不少,沒多久,醒了。
牧芸芸按捺下心裡的急切,又接連給他吃了幾粒別種類型的丹藥,將張守的傷勢進一步往好的方向帶,確定張守無礙,說話不困難了以後,方纔開始問話。
“大人!”一說起這個,張守就害怕;“上當了!我們上當了!”
他本就害怕牧芸芸,對方待人的手段,特別是那些背叛了她的,此種害怕的情緒讓張守的表現非常真實,牧芸芸善於觀察人的表情,清楚看出張守的恐懼跟害怕,那不是虛的。
“慢慢說!怎麼回事?”上當了,牧芸芸一聽這個,就心一沉,蛇姬呢?司空河極呢?這些她都沒敢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了。
“大人!我們被三皇女騙了啊!這一次就是她專門爲了尊使設下的殺局!”
“胡說!柔柔纔不過元嬰後期,如何是尊使的對手!”牧芸芸忍不住笑了,笑的很勉強,司空河極隨身攜帶的兩件至寶,每一個都是恐怖無比的大殺器,無頭稻草人,五色絲。
“是真的!大人,我們被騙了啊!三皇女,她!她!”張守一副表情表現的淋漓盡致,將從強者手下逃得一命的慶幸跟後怕完美的呈現出來;“她身邊有化神期強者坐鎮!”
轟!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的炸了牧芸芸一個措手不及。
有化神期強者坐鎮!
化神期!化神期!化神期!這三個字跟那蒼蠅一樣的在牧芸芸腦瓜子裡響個不停,持續不斷的在轉。
“怎麼···可能···”牧芸芸渾身癱軟的半蹲在地,兩手抱着頭,眼睛睜得大大的,整宿沒睡,加上心理負擔,眼睛裡佈滿了血絲,讓這一刻的牧芸芸,氣質和原本的她呈鮮明對比,
張守偷偷瞄了眼牧芸芸,心裡鬆口氣,爲了讓牧芸芸相信他的話,他逼不得已的只能來一出苦肉計了,自己把自己打殘。
不得不說他夠狠,丹田幾近破碎,全身筋脈大面積的損傷,左眼還被他自己挖了。
沒辦法,這是張守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司空河極亡,蛇姬死,要是他完好無損的回去,百分百會被牧芸芸猜忌,一旦牧芸芸開始猜忌,對他有了防備,再稍微的調查一下,找出他曾經出賣情報的線索,那也就意味着他徹底完了。
是完全的身體,苟延殘喘,提心吊膽的生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牧芸芸處死,折磨死。
還是用暫時的傷,和一隻眼睛的代價,換來牧芸芸的信任,從此高枕無憂的生活。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題。
雖然在自己打殘自己的這個過程中,那個痛苦非常大,但是,按照長遠未來的方向上說,這樣纔是真正的答案,也只有如此,他才能活下去。
一點一點的,張守帶着顫音,將他編造的謊言訴說,牧柔柔身邊有一化神期強者,是那位設陷阱殺掉了司空河極,也是那位強殺了蛇姬,他自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得以逃脫。
“那位好像受了傷的樣子!在擊殺掉蛇姬以後,沒有再追出來殺我!應該是在埋伏殺尊使的時候,被尊使打傷的吧?”能殺掉司空河極的人,爲什麼你能逃脫,張守的這句話完美的解釋了。
牧芸芸心思亂糟糟一片,大腦徹底連不起來,一個稍微完整一些的想法都沒有辦法進行,思慮,思索,統統不行。
“柔柔!你···藏的好深啊!”良久,牧芸芸起身,沉聲道;“故意打出詩乃這張牌!讓我誤以爲她死了對你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傷害!設計騙出尊使!柔柔!柔柔!柔柔!柔柔!”
拳頭捏的緊緊的,指甲刺破了皮膚都沒有管,牧芸芸感受到了恥辱,前所未有的恥辱,這一次,損兵折將,最大的損失,司空河極,她來此的目的,一個都沒有達成,還賠上了如此重大的代價。
“柔柔!”十幾個深呼吸,牧芸芸深深的看了眼遠處視線看不到的浮誇島方向,沒有再回去,重新召了把飛劍,用其架起張守,化作遁光返回了大陸。
“等着!柔柔,今日你帶給我的恥辱!它日我要十倍百倍的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