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源和左昭回到學校，整個外聯部已經沸騰了。對於他們而言一次性拉到那麼多的善款，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爲此得到消息的學生會主席還有學生會的指導老師親自來到外聯部，確認情況屬實之後，立刻表示要給外聯部嘉獎，並且連忙將消息向學校領導方面進行彙報。
雖然對於濱河理工學院來說，幾百萬並不是大數目，但考慮到這是學生自發取得的成果，校領導也表現出了足夠重視。本來麼，發起募捐資助西南山區孩童就是弘揚社會正義、播撒奉行大愛的精神種子，這種明明確確傳遞社會正能量的行爲，正是社會轉型期最爲稀缺和珍貴的精神資源，如今學生有了成績，自然需要褒揚和宣傳。
進入十二月，濱河市的冬天已經無法阻擋的到來，這幾天大降溫，直接將原本在六七度晃悠的白天溫度打壓到了零度左右。清晨、傍晚，還有慢慢的長夜，溫度更是在零下。
江南茶樓，外界氣溫降至零度，窗戶上隱約結了一層水霧。黃昏的霞光透過窗戶灑到桌子上，先在窗戶上留下絢麗斑斕，又在桌面上留有餘溫。
濱河市的地理位置有些尷尬，雖然是副省級城市，但正好處於不允許鋪設暖氣的地帶，冬天時，北方的外界溫度比南方低，但溼冷環境下，濱河市的體感溫度卻比北方更讓人不適。
這一點，蘇源有着清晰的記憶，每到冬天。坐在沒有暖氣與空調的教室中，整個人暴露在陰冷潮溼的零度環境，兩腳和雙手總是能凍得生疼。
凌辰東和白志峰面對面坐着，凌空往下看，看到街上的行人一個個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呼呼的北風中，埋頭筆直地朝前走去。
“明天應該要下雪了……”凌辰東飲了一口茶說道。
“天氣預報說這幾天的最低溫度會降到零下三四度，正好水汽充足，有一場小到中雪。”白志峰正看着十一月份江南茶樓營業狀況的報表，聽到凌辰東的話就隨便說道，他眉頭微皺。將報表合攏了。
“怎麼，又虧本了？”凌辰東看他的舉動，意外問道。
“哎，虧倒沒虧，可是上個月的營業收入才六萬塊錢，扣掉茶葉成本、人工費用。一個月才賺三萬多一點，一年也就三十來萬，當初購置房產、裝修店面、配備器材一共花了快四百萬，按這種速度回本大約需要十二年時間，也就是說十二年後我纔開始賺錢。”
“噗！”凌辰東忍不住笑噴了，“誰讓你當時裝修的時候非得追求精益求精，我早就跟你說過開茶樓不靠譜。你堂堂一個國家級的大衙內，窩在濱河這種小地方也不覺得悶啊！”
“你懂不懂什麼叫品位，要是我的品位像你一樣低，隨便開家跟你的myosotis差不多的店早就發達了。但白某人不屑於，白某人是有自己的內涵底線的。”
“行了，知道你的品位高，看不上那些沒有文化氣息的產物。”凌辰東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
白志峰“讚賞”地瞥了一眼。
“喂，你約我過來不會是專門向我訴苦吧？”
“告訴你，前不久我碰到那個蘇夢源了。而且跟她有了些交流。”
凌辰東一怔，意外道：“你小子不會是想打她的主意吧，我承認她確實很漂亮，也有一種讓人覺得很特別的氣質，但你可得三思啊！別忘了你跟我妹妹是有婚約的。奉勸你還沒有墮入深淵，早日懸崖勒馬。”
“切，你看我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嗎？我還沒說你呢，有這麼漂亮的妹妹居然都不早早的貢獻出來，藏着掖着又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好處！還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讓我意外識破了你的詭計。”
說起他與凌辰東妹妹的婚約，白志峰還有些得意。他是前不久才知道這廝居然還藏了一個妹妹，見面後發現還是個小家碧玉的漂亮姑娘！白志峰那個恨啊，大罵凌辰東不地道，大家幾年的朋友了，怎麼能隱瞞這麼重要的情報呢？後來使盡渾身解數，這纔打動了人家小姑娘，最終白志峰與凌辰東的妹妹定下婚約。
見他舊事重提，凌辰東訕訕乾笑。
白志峰道：“說到蘇夢源啊，我有必要警告你一下，管費鳴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鑑，蘇夢源這個人看似無害，實際上卻是非常危險的人物，如果沒必要，我們還是不要自投羅網比較好。尤其是你們凌家，安安心心做生意，沒準跟她們家還可以合作呢。”
凌辰東感到好奇了，“蘇夢源究竟有怎樣的背景，居然讓你這位大衙內都退避三舍？”
“她的背景，有些複雜！”
白志峰看着茶壺上嫋嫋升起的水霧，露出迷茫的表情，他突然道：“華歆科技聽說過嗎？”
“廢話！我們凌家紮根東海省，怎麼會沒聽說過華歆科技！你是說……”凌辰東露出驚愕表情，隨即他搖搖頭，“怎麼可能，當初我調查過她的背景，很普通……”
“幼稚，真正有背景的人能讓你調查出來？”
上回凌辰東對蘇源進行調查，得出的結論是：單親家庭，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出車禍離世，有一個失蹤的雙胞胎姐姐，家裡經營着一家文具廠，但文具廠不久前被本地一家企業收購。
白志峰後續也調查過蘇源的背景，比凌辰東調查的要清楚，但後來回到京城，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調查也沒有弄清楚，從家族長輩手中獲得關於蘇夢源的完整資料後，當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凌辰東沉默了會兒，他認同白志峰的話，在他看來，連最基本的性別都“調查出錯了”，他便無力進行駁斥。聳了聳肩膀道：“那你說說看她的真實背景吧。”
白志峰呵呵一笑，“首先咱們還要說說這個華歆科技！”
華歆科技這家公司凌辰東是知道的，不誇張的說，在華東地區但凡有點地位的人幾乎沒有人不知道華歆科技的存在，這家公司的熱度並不比一些超大型國企差，甚至在高新技術領域，它獨佔鰲頭，威名遠播。
白志峰不吝賜教道：“最近半年多華歆科技的股票一直很反常，已經差不多跌掉了原有市值的一半。現在總市值只剩下一千億出頭。”
凌辰東點點頭，“華歆科技的董事會沒有決定救市嗎？”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按理說市場上的股價遭到如此劇烈的挫折，董事會應該站出來保住股價纔對，但他們董事會愣是沒有任何動靜。”
很多人都有一個誤區，以爲一家上市公司的股價變動意味着公司的錢在變化，實際上這並不正確。一家公司之所以選擇上市，除了戰略因素外，融資是最主要的原因。公司通過發行公開股票的形式募集資金，而股市的作用則是給予發行的股票繼續流通交易的權力。
就是說股市裡股票是一種商品，也可以自由買賣，至於你買賣價格的高與低，實際上已經與公司沒有關係了。公司在第一手出售股票的過程中已經募集到了資金，後續都是第三方、第四方之間對於本公司股票持有權的交易。
當然，很多公司出於影響也不容許股價跌得太厲害，畢竟股民買的是你們公司的股票，是對公司前景的一種信任，任由公司股價隨意波動的公司是一家不負責任的公司。如果股票變得一文不值，損害的是公司的形象。
另一方面，董事會中很多股東也不希望股價跌得太低，跌得太低他們的身價也低了，以後打算將股票出手時直接關係到錢的多少。
就如同房價，不想賣房的，無論房價如何漲跌，對他而言都是一種身價，但不是貨真價實的錢，只有賣了，真實的錢纔會到手。
凌辰東露出不解的神色，“對了，華歆科技一共有多少股票在市場上流通？”
白志峰笑着道：“這你還真問對人了。別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我近段時間已經將大致的情況摸透了。”
“說來聽聽。”
“沒問題！”白志峰輕咳了下嗓子，將面前的茶具挪到一邊，說道：“據我瞭解，整個華歆科技目前一共有總股本24億股，其中將近八成爲股東持有，只有兩成左右在市場上交易。”
“也就是說市面上流通的股票總共才差不多5億股？”
凌辰東沉思了下道。
“接下來讓我們說說華歆科技董事會的組成。”
“從華歆科技董事局的組成來看，第一股東是一家叫圖曼卡國際控股集團的外國公司，佔有華歆科技25%的股份。公司註冊地爲英屬維爾京羣島，是一家非常典型的純粹控股公司，只持有華歆科技的股份，但不參與運營。”
“第二股東也是一家外國公司，叫米歇爾現代科技集團，佔有華歆科技20%的股份，註冊地爲開曼羣島，是一家經營生物科技的公司，持有華歆科技的股票應該是出於公司戰略考慮。派駐華歆科技的代表爲米歇爾現代科技集團的總裁全權助理白燕小姐，目前任華歆科技的執行董事、執行副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