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剛亮,碼頭處卻早已人滿爲患,明顯是天未亮就已經來到此地等候,甚至有的人夜宿於此,並未住進旅館。
看着一羣男男女女面色平淡,排隊買船票時,陳琮不由得微微搖頭,爲這些考覈成員的精神所感慨,他本以爲自己會是最早的,但現在看來,恐怕是要排到第二班船去了。
“看來得花多點錢了,歐陽甄倒是給我準備得挺充分的。”陳琮的目光掃向停靠在附近的一些豪華遊艇上,上面標註着出租價格。
兩個小時起租,需要兩千歐元,換成人民·幣就將近一萬五千了,可是從這裡到島上有兩個半小時行程,加上回程的話,總共得付五個小時的租金,就是五千歐元,大約三萬七千多元的人民·幣。
而且算上押金的話,起碼得付一萬多歐元,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金額。
……
“阿尼阿塞喲……”這時,一名亞裔女子突然來至陳琮面前,微笑着說了一句話。
她身後還有兩個同伴,都是男的,除了一個是亞洲人之外,另一個則是名金髮的西方男子,身材高大,看上去十分帥氣。
陳琮除了中文與英語外,根本沒學過其他語言,但還是聽得出來,這個亞裔女子說的是韓語,畢竟韓劇上經常有這一句,是韓國人見面打招呼,說你好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是華夏人。”陳琮禮貌性的用英語迴應道。
那亞裔女子怔了一下,對身後那名亞裔男子對視一眼,微微搖搖頭,臉上的溫和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漠與不屑,直接轉身離開。
“怎麼了?”與三人同行的金髮男子用英語疑惑的問了一句。
“沒事,尼爾,本以爲是碰上我們大韓民國的同胞,可以一起湊錢租輛遊艇,沒想到居然是個華夏人。”韓國女子搖頭說道。
金髮男子尼爾聽完,卻是更加疑惑,問道:“爲什麼華夏人不能與我們一起租遊艇呢?我是美國人,也不是韓國的,你們卻邀請了我。”
旁邊的韓國男子一笑,解釋道:“尼爾,難道你不知道華夏人都很貧窮嗎?他們都是住在一些落後的山村裡,這個人能千里迢迢來希臘,估計是很多村子湊錢給他買的機票呢,怎麼可能有錢與我們租遊艇呢?”
“ohmygod,我的天吶,不會吧?”尼爾一陣震驚,瞪大眼睛看着這兩名韓國來的一男一女。
“沒想到吧?其實很正常的,他們國家十分的落後……”韓國女子微微一笑,用英語說道。
可話沒說完,尼爾急忙搖頭打斷了她。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是在驚訝你們兩個對華夏國的看法,簡直是太讓我震驚了,抱歉,你們還是自己租船吧,我不能與你們同行了。”尼爾說完,緊忙轉身離開。
陳琮站在不遠處,自然是將他們的對話聽進耳中,心中亦是搖頭。
憑他的眼力,早就看出這兩名韓國人以及那個尼爾都是此次參加考覈的成員,且不說外人對自己國家的看法存在偏見,畢竟那些外國人沒來過華夏,多少會不瞭解。
可身爲考覈成員,連一個華夏這麼強大的國家都不瞭解,那真的是要貽笑大方了,也難怪尼爾聽完就急忙跑路,這次可是幽冥的入門考覈,誰願意跟豬隊友走在一起啊。
果然,尼爾離開兩人後,便徑直向陳琮走來。
他很禮貌的向陳琮投以抱歉的微笑,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兩人對華夏國如此不瞭解,我叫尼爾,也是來參加幽冥試煉的。”
“沒關係,我叫蘇天辰。”陳琮亦是一笑,與尼爾握了握手。
而那對韓國男女直接傻在原地,一臉驚愕與懵逼的看着尼爾棄他們而去,居然與華夏人走到了一塊,還握着手笑顏相談。
天哪,這個美國人是瘋了麼?居然選擇與一個華夏人結伴?難道他是善心大發,要幫那個華夏人?
“尼爾,你這是做什麼?”那名韓國女子忍不住了,直接走過來問道。
尼爾聳了聳肩膀,準備開口說話。
陳琮卻不願浪費時間,轉身就走,同時說道:“尼爾,我租了一輛遊艇,不如一起上島吧?”
“噢,我感到非常榮幸。”尼爾一聽,頓時滿臉驚喜的跟了上來。
這一下,那對韓國男女徹底愣在了原地。
目瞪口呆的看着陳琮爽快的交完錢,與尼爾上了遊艇。
陳琮還僱了一名船長開船,總共刷了一萬多歐元,無比的氣派。
在其他成員驚訝的目光下,他與尼爾率先出發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是第一批上島的人,也許昨天,或是前天,早就有其他成員已經上島入住那間豪華酒店。
“辰,爲什麼你這麼年輕就來參加幽冥試煉呢?”遊艇啓動後,尼爾與陳琮坐在甲板上吹着海風,一邊聊了起來。
陳琮微微一笑:“你也很年輕。”
並未正面迴應尼爾的問題,雖然兩人看似友好,可實際上都在暗中相互警惕。
陳琮邀請尼爾上船,也並不是純粹的順便,因爲他無法確定幽冥會不會在半路突然進行考覈,所以多叫上一個看上去實力不俗的尼爾,萬一真有突發狀況發生,他也不會一下子在幽冥面前曝光實力。
當然,尼爾同意上船,估計也是抱着這個念頭,兩人現在也僅是相互利用的關係,所以簡單聊過幾句後,便再也沒有對話,各自坐在一旁,相互堤防之外,就是吹着海風等待遊艇開上島。
整整兩個多小時的航程,海面上一直風平浪靜,當陳琮收到船長的提醒後,才發現目的地已然接近。
那是一座佔地很大的人工島,島上植被綠花都做得很美,甚至遠遠能看到一條瀑布從高山上落下,初升的太陽,將其映出一道彩虹。
“辰,我先走了。”
很快,遊艇剛靠岸,尼爾說了一聲,緊跟着就直接跳了下去,矯健的身手,讓他穩穩落在地面上,旋即就自顧自的離開了。
陳琮笑了一聲,並未理會,與船長做了一下交接,多餘的押金他們也會退回自己卡里,倒是不用擔心。
臨走前,他特意跟船長詢問了一番亞特蘭蒂斯酒店的方向,結果船長手一揮,把一個坐在岸邊無所事事的大漢叫了過來,吩咐了幾句後,纔跟陳琮說道:“這酒店在小島中心,離這有段距離,而且最近旅客突然變多了,島上不容易等到車,我讓我表弟免費載你過去。”
“謝謝。”陳琮笑着點了點頭,很明顯,最近幾天來參加考覈的成員不少,這船長也看到了商機,他用遊艇載客過來後,就由他表弟接手開車把旅客送上島中心,承包了一切路費。
不過在來的路上,陳琮已經給過船長一筆不少的小費,現在對方熱情回報,還算挺不錯的。
然而,當陳琮走下游艇,跟着大漢往路邊一輛轎車走去時,後方的船長突然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光滑的腦袋,頭頂上那六道戒疤,在陽光下顯得無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