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災厄,讓躺在病牀上的等待手術的病人涅盤在了病牀上,對這個涅盤者來說,涅盤在牀上總比被人形變異生物們分屍吃掉要好一些。
許乾銘仔細掃視周圍,沒有發現一個醫生,料想他們大多數是變作人形變異生物跑了出去,如果說還有病人仍然好端端的,沒被感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這裡的病人如果沒有涅盤,只有一種可能,成了短命的人形變異生物。
這裡不管是病人還是醫生,現在還是好端端的活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有三種結果:被感染成了頂多只有七天壽命的人形變異生物,當場直接涅盤,被吃掉。當場直接涅盤和被吃掉的情況非常少,絕大多數的都是被襲後感染成短命的人形變異生物,開始瘋狂的襲人,直到命終的時候毒發身亡。
涅盤的很少有屍體被留下的,這個涅盤者是自身原因涅盤的還是被短命的人形變異生物襲擊而涅盤的,現在不得而知。
不管是自身還是被襲擊涅盤的,短命的人形變異生物都不可能沒發現他的屍體,像他這樣能留下屍體,沒被短命的人形變異生物吃掉,是非常僥倖的,這種機率是微乎其微的。當場直接涅盤的也要被吃掉,通常是還沒來得及涅盤就被生吃掉。這些短命的人形變異生物襲人的方式一般都是感染,而不是吃掉,除非在飢餓的時候纔會吃人。它們的唯一食物就是人類,在飢餓的時候,它們就會吃人。如果是在飢餓的時候吃人,它們一般不會讓人類涅盤之後再吃掉,一般都是生吃活人。活人更能滿足它們的胃口。至於那一小部分被涅盤的,都是體內有抗體,不至於被感染爲人形變異生物,也不適合直接吃掉的。因爲抗體,直接吃掉會對人形變異生物有害,以至於發生各種不利於人形變異生物羣體的事情。涅盤之後,那種抗體也會在非常短暫的時間內消失,那種抗體完全消失掉之後,人形變異生物就會把失去抗體的屍體吃掉。
這些短命的人形變異生物,在外觀上和正常人類一般無二,除非到了命終之時軀體外觀才發生變異,在變異種腐爛,直到涅盤。在外觀正常的狀態下,走在人羣裡,如果不襲擊人,普通人類的肉眼是無法分辨的。
成爲短命的人形變異生物的,絕大多數都是見人就襲的,在襲人的時候,它們會時不時的變臉,讓人類知道它們不是人類。
許乾銘突然不想掀開涅盤者的被單了,慢慢退到後面,既然周圍沒什麼對自己有用的東西,還是離開這裡爲妥。
頻繁的腳步聲愈靠愈近,聽起來不像是樊法印沉重的腳步,許乾銘下意識躲在門後,儘量屏住呼吸,不發出一點聲響。
這時,從門內走進三個帶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人來,他們手中都拿着醫療器具。
這個時候這裡根本就不可能有活人,也不可能會有來自外面的醫務人員如此淡定地走進來,他們堂而皇之的行爲,不禁令許乾銘擔心,只能緊緊貼在牆壁上,自己的氣息應該和活人稍有不同,一時半會兒應該不至於被察覺。
進來的三人看着裝應該是主治醫師加上助手,許乾銘看不清他們的果『露』的眼睛,但是白大褂上的血跡很明顯,而且已發黑。
這三人果然不是什麼正常人,但是若是短命的人形變異生物做這種事情,也未免有些不合邏輯,而且看他們的走路姿勢,倒有幾分像極速人形變異生物,此時此刻,許乾銘不知究竟是該質疑他們的智商還是自己的眼光。
三人動作奇怪,而且都很直接乾脆。
主治“醫師”一把掀掉病牀上的被單,動作看上去非常僵硬但事實上卻又無比快速,如同提線木偶。
看到牀上的那人,許乾銘慶幸自己剛纔沒親手掀去他的被單,腐爛不堪的軀體爬滿了蛆蟲,只剩下一副『露』着連皮的白骨的軀殼。
許乾銘的胃中泛起胃酸,那隻『露』在外面還算正常的腳很容易誤導人,如果不掀掉被單,就會讓人誤以爲牀上躺着一個沉睡的人或者正常的涅盤屍。
肥胖的白蛆蟲一點點在發黑發硬的血肉裡蠕動,肆意享用着,不斷的繁殖着下一代。屍上的白蛆蟲越來越多。
主治“醫師”盡職盡責地拿起手術刀,把屍上黑肉塊割下,連同咬着肯不鬆口的蛆蟲丟進垃圾桶中。
“好高端吶!人形變異生物中的醫生,醫生中的人形變異生物!”
許乾銘此刻真想拍手稱快,但是時間緊迫,還有個病人等待着自己搶救,而且眼前的這三個很有可能就是極速人形變異生物,只是三“人”分別站在三個不同的角度,只要許乾銘一從門後的黑影中出來,便會被抓個正着。無論誰目睹了“醫生們”的手法,都會害怕被抓上牀去。
“嘖嘖嘖,三個醫學瘋子,變異了還要折騰人。”
主治“醫師”一點點地割掉屍上的腐肉,由於蛆蟲吃掉大量的細菌,清潔屍體的表面,所以屍體的血肉看上去還算新鮮,只是被割得愈來愈小,除了四肢,整個肚子幾乎被掏空。
倒黴的涅盤者被弄成了這樣,‘醫生們’還不肯放過他。
變異屍體的四肢被綁上皮帶繩子之類的物件,變異屍體被折騰一會兒,緩緩地挪動着四肢,一具沒有內臟的‘人’甦醒,他低低地嘶吼着,眼睜睜看着面前的三個‘食物’,卻絲毫動彈不得。
許乾銘捂着儘量隱忍發笑的嘴巴,我擦!捆綁比賽!還是三個人形變異生物對一個人形變異生物乾的事。許乾銘急得直撓牆,一心想離開這裡,但是面對三個大人形變異生物,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樊法印在一樓不知道歇了多久,還沒有上來,除了自己其他人的動向還是個『迷』。
戰鬥力不足,許乾銘只能緩緩地擡出一隻腳,伸出去試探,然而剛一邁出去,三個‘醫生’就齊齊扭頭,許乾銘只好僵住才伸出去的腳,還未碰到光亮的線。
三‘人’齊齊盯着門後的角落,三雙毫無紅血絲,看上去正常人無異的眼睛同時瞪視過來,目光炯炯。
儘管如此,許乾銘還是察覺到了那投『射』過來的眼神太過冰冷,聚焦點太毒,那眼神瞪得空氣都彷彿能凝固。
三‘人’看了一會,繼續轉身割肉,許乾銘連嘆氣也不敢,幾乎憋出內傷,懸在半空中的腳一時也不敢放下來。
許乾銘不禁爲病牀上的那位叫慘,雖然這三個‘人’的行爲舉止都不能說是正常人該有的,但『露』出的眼睛以上部位卻和人類一般無二。
三‘人’擺弄了一會兒,未說一句話,氣氛一時詭異。
也許是因爲變異屍體不停地叫嚷膩煩了,助理拿出手術鉗便揪出他的舌頭,接着像扯橡皮筋似的拉出老長,那具變異屍體用牙齒緊緊咬住自己的舌頭,唯恐被扯掉,這反倒讓助理較真起來,一使勁,一把扯掉那條長舌頭,裂帛之聲在安靜的手術室格外震耳,助手夾着那條還在彈動的舌頭,主治‘醫師’卻一把將它打掉。
大概是助理僭越職權,主治‘醫師’怒了,拿着小榔頭狠狠敲了一下那助理的腦殼。
梆!梆!
一聲一聲清脆悅耳,許乾銘不斷變換麻木的姿勢,卻還是難以忍受這變態的行徑在自己面前陸續重演。
助理的腦殼估計被敲碎了,頭戴的帽子上溢流了很多血,這時主治‘醫師’卻恰到好處地停了下來,許乾銘一下下的數着,你怎麼不把他的腦袋砸深點,敲涅盤就好了嘛!
看三‘人’是不打算離開了,許乾銘只好準備開溜,大膽地從門後走出來,僵硬着身軀,翻着白眼,“你好,我是你們的同類……”
三‘人’像看着小丑般瞪着許乾銘,彷彿抓到了一隻落單的病人,看見許乾銘後三‘人’格外興奮,並且敲着手中的器具,慢騰騰的走來。
又不是護士姐姐,許乾銘自然要跑,三個‘人’緊追不捨,速度果然夠快,沒幾下便前後截住了許乾銘的去路,進退不得。
前方是主治‘醫生’,後面是兩個助理,主治‘醫生’拿着針管,對準了許乾銘,從針管裡面緩緩推出幾滴綠『液』體,許乾銘一看這尖尖的東西就頭皮發麻,許乾銘打掉了他手中的針管,主治‘醫生’非但沒有發怒,看到掉落在地的針管竟伸手去撿,許乾銘驚住了,果然是職業病,已經不是人了還要扎人,你以爲自己是容嬤嬤啊。
於是許乾銘繼續打掉主治‘醫生’手中的針管,如此反覆多次,他都樂此不疲地反覆撿起來。
無論如何,這‘醫生’現在都已經不是人了,還如此的堅守崗位,他的職業情『操』簡直令許乾銘佩服,但這一副彎腰撿肥皂的節奏着實令許乾銘大感不適,這麼玩了幾次後,他僵硬的腰還能來回彎折不斷,連兩個助手也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們比活着的更有職業素養。
許乾銘也不能一直玩撿針管的遊戲,這次主治‘醫師’撿起來後,許乾銘乾脆一把將針管打掉了樓梯下,主治‘醫師’就那麼眼睜睜看着自己心愛的物件掉落下去,隨後出乎許乾銘的意料,他直接翻身跳下,並沒摔斷胳膊和腿,直奔樓下那根針管。
一個‘人’癡『迷』到了如此程度,真是令許乾銘大開眼界,“如果我的劍將這麼掉下去,我絕對不會跳下去撿的。”
此話一出,立即有‘人’不滿,“主人視劍將如破鞋?想丟就丟?不想撿還不撿?”
蘿莉一發怒,誰也鎮不住,對着一把賣萌的劍,許乾銘只好將它『亂』動的劍身使勁塞回劍鞘內,“我是說要科學去撿,我會慢慢走下樓梯,撿起你的身體輕輕擦拭,你在看那個‘醫生’,手上一把血,胡『亂』就抹了起來,你願意那樣?”
劍將沒有辯駁,冷哼了一聲,“你是主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