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環一走,宋青宛派人去打聽的時候,方得知這張義可不得了,成日裡在軍營的校練場時混,每場下來都能贏,在軍營裡出了名的。
上擂臺可是籤生死狀的,軍營不比在外頭,張義參軍,他刻意掩滿了身份,居然還能憑着自己的本事在軍中玩得風生水起,連宋青宛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更讓宋青宛鬱悶的是,上次宋洐君圍剿吳越國的人,張義也偷偷地跑進去冒充了金甲衛,膽子簡直大的不得了,萬一有個什麼,張小環不知道怎麼哭去。
宋青宛得知此事後,立即跑去找忽魯,這校練場將士的操練是忽魯負責,她得讓忽魯知道張義的身份不可,同時還得幫忙照看才行。告訴完顏玉,張義的身份便衆人皆知了,這孩子掩藏了身份,便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是個倔強的。
忽魯聽後瞪大了眼睛,他說道:“張相不是文臣麼?怎麼兒子竟然參了軍?”
宋青宛嘆道:“張義這人從小愛武,他小的時候就揹着他父親學武,還是張夫人代他請的師父,一直瞞着他父親,不過事後他父親有沒有知道便不知曉了,但在這個紛爭戰亂的時候,他願意學武,豈不更好,至少能護住自己的性命。”
忽魯聽後點頭,“好在王妃今日告訴了我,這個張義可是張府唯一的繼承人了,張夫人爲咱們興王府如此操勞,咱們得爲她守住後方才行,我即刻就傳令下去,照顧好張義。”
“有勞忽魯將軍。”
忽魯走後,宋青宛緊繃的心思終於放鬆。於是想起宋洐君他們踏入書房議事一事,如今的秦羽跟在宋洐君身邊進出書房,是衆位文臣當中唯一的武將,只是卻受完顏玉底下的家將排擠,得想個法子。
前不久文祥提及七郡的教化,再到樑國的內憂外患,文祥覺得此時正是派人去聯絡劉修的最佳時間,當年他們一行人從洛陽城出發,臨走前,劉修曾表態,是願意跟着壽王殿下來嶺南的。
眼下兩年已經過去,這邊邊關穩定下來,也有了底子,是時候該對七郡百姓做些什麼了。
於是年前去信一封,到初春便能得到劉大儒的準信。
宋青宛想到此,便想起了劉梧妹的深情,她當初答應秦羽的,一定會爲他謀份事,眼下人家小姑子都要來了,秦羽卻還是她宋青宛或是宋洐君身邊的護衛首領,豈不失言。
宋青宛不想參政,不想去幹預完顏玉做下的每一個決定,何況文祥一直防着她,可是就這件事上,她決定去找完顏玉談談,跟了她這麼多年,明明一身功夫,也是個有頭腦的人物,豈能這樣埋沒了。
傍晚,完顏玉沒有來院裡休息,宋青宛便炒了小菜帶上美酒去了書房。
書房內家臣都已經退下,完顏玉正埋頭桌案前處理政務呢,聽到聲晌,擡頭看來,正好看到宋青宛,他便停了手,起身上前接住地盤子,拉着她往長榻邊走去。
東西放在長几上,兩人坐在榻上吃喝。
“這幾都上哪兒去了?怎麼不見你來書房,政務繁忙,先前說好幫我處理公文的,才幾日的光景就去偷懶了,不是想陪在我的身邊麼,怎麼又變了心思?”
完顏玉笑着問。
宋青宛卻道:“我可不敢進你書房了,文祥不是派人看着了麼?若是讓他知道我幫着處理公文,恐怕王府不得安寧了。”
“今個兒怎麼又敢進來了,不是怕了文祥麼?”
完顏玉喝了一杯酒,看着宋青宛爲他斟酒,不免有些不滿,“每日若得你陪伴,這枯燥的政務也不覺得這麼難過,偏生你卻不來。”
“我來可以,你得把文祥給指派出去,如今戰事停息,可派先生去巡防,樑國不知道有何舉動?都得要防着的。”
宋青宛借勢說了,完顏玉還當真認真想了想,“也成,我明個兒就把先生派出去巡防吧,正好也可以去看看你修的路怎麼樣了,聽說明年初春便修好,先生出門看一看,指不定也高興。”
“也好,讓文先生看看,免得說我成日裡瞎折騰,還虛耗了國庫裡的銀兩。”
“誰敢說你虛耗了國庫的銀兩,這些銀子都是你和張夫人賺回來的,無人敢說你。”
宋青宛又爲完顏玉斟了一杯酒,一邊還勸道:“少喝點,呆會還要處理公文。”
“幫我一起。”
“好,我偷偷的幫你,呆會外頭無人了,我便出去。”
“怕什麼,本王准許的,先生敢說你不成?”
宋青宛卻是搖了搖頭,“我可不想落得一個紅顏禍水的名聲。”
完顏玉大笑不止,“那也得是紅顏。”
“你說什麼?我不是紅顏是什麼?”
宋青宛起身,招呼到了完顏玉身上,完顏玉捉住她不安份的手,接着俯首,在宋宛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他忽然哺了一口酒水落入宋青宛的嘴中。宋青宛被酒水的辣味給嗆住,氣得憋紅了臉,於是在他肩頭咬了一口才解了氣。
爲此,宋青宛把完顏玉酒給搶了,不准他再喝。
於是兩人就像往日那般,一同坐在主座,宋青宛幫着他處理公文,一一分了類,各自處理各自手邊的事,書房內一時很安靜,只有筆尖在紙上落下的聲音。
夜很深了,宋青宛終於忙完手中的事,拿着一張公文在手,卻沒有處理,側首看向完顏玉,見他也快完成,便輕聲問道:“葛山,你可曾想過,咱們嶺南七郡脫離樑國獨立爲國,不再受樑國所限。”
“什麼?”完顏玉擡首看她,面色有些嚴肅,“此事莫再說。”
“爲何不能說?咱們倆自從樑國入主中原之後,便是聚少離多,明明兩情相悅,偏生不能在一起,皇上幾次三番對付我們,我們全無招架之力,如今佔據嶺南,結合了天時地利人和,待四年之期還清國債,咱們爲何不能借此脫離樑國,自成一國?”
這事宋青宛已經想了整整兩年,只是以前她只敢想一想,在前世的記憶裡,這嶺南七郡也曾與中原脫離,自成一國的史例,這時代雖是沒有,他們爲何不能做第一人,連元豐都知道佔據了大理,成了一國之主,他們爲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