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還有十來個人就要吃雞了,電腦上突然彈出的通知,讓羅畫愣了下神。原本控制着狂奔的人物,也停下了動作。皺着眉頭把桌上的手機拿起,搜索起具體情況。
樑純見她不動彈,秉着這個可能是小畫兒的關係,關切地多問了兩句。
正在登錄網頁重新修改文案的羅畫,瞄了下時間,還有一會兒就要上夾子,這時候不弄好,到時候萬一把自己抽掉下去,那可就呵呵了。聽到耳機裡面的機械聲,她猛地想起自己還在遊戲中,抱歉的迴應着。
1號(羅畫):【有點兒事,馬上就好。】
3號(樑純):【嗯,我守着。】
2號:【馬上毒圈兒就來了,留這兒等死嗎?】
4號:【算了,不管她們,我們自己走。玩這遊戲不開音,多半是坑貨。】
剛進場的時候,樑純和羅畫看到2號和4號頭上頂的名字,就覺得生理性惡心,就像是約好了一樣,都沒有回話搭理。也正如她們所想,這兩人一路上都在罵罵咧咧,嘴巴不太乾淨。
事實上,雖然她們沒有開語音,但是打字迴應一點都不慢。任隨那兩人跑掉,樑純就守在羅畫旁邊兒,順手又幹掉了兩個。另外一頭,羅畫也在手指翻飛,一副恨不得把屏幕按爛的樣子。
點開大圖,看着那不斷收縮的毒圈,樑純放在鼠標上的食指,虛虛敲了兩下。再這樣下去,不行。
在敲最後一行字的羅畫,下意識瞟了眼電腦,正好看見樑純跑遠。對於被丟下的事,羅畫也自認不可能怪到別人身上,只有快點把手上的事弄好,看有沒有機會繼續。
樑純:【能上車嗎?】
羅畫剛點了修改,就聽見附近傳來轟鳴聲。【嗯,弄好了。】
坐在摩托車上,眼看安全區離她們越來越近,之前先跑掉的那兩個人,再次出現在視野裡。樑純直接一扭車頭,從旁邊繞過去,根本不想管這兩人死活。
後面傳來的槍聲,連帶着還有那兩位的請求支援。羅畫從鏡頭裡看着快要變成綠光的兩位,眉頭舒展。放心,以後會爲你們報仇。
就在兩人埋伏在房間裡的時候,樑純想到一件事,盯着那個越看越熟悉的頭像,下意識打開了和諧綠app,看到已經被重新修改好的文案,越發確定自己的猜測。她們進遊戲之前,這文案還是殘缺不全,剛剛那一會兒就……
樑純:【小畫兒,你今天的稿子存完了?】
聽到這話,羅畫拿着的槍亂晃了一圈,打了個空。對面樓上剛冒出頭的人,又縮下去。
羅畫背上一涼,什麼鬼!自己偷閒摸個魚就被抓了?這下子,就算那兩個隊友已經消失,羅畫也不敢開口說話,天知道喵醬這傢伙還能牽出什麼事兒。
先前自己換馬甲,也是被喵醬一把逮住尾巴,上回可以說是寫作風格有苗頭,這次又是什麼原因?這要是再多聯繫,別等着哪天馬甲被扒光了,一個氣不過,直接衝上門撓她。
羅畫:【你說的是誰?一個畫手嗎?】
樑純眯着眼看那行字,都這時候了,還想糊弄過去嗎?【真的不知道嗎?我看你的頭像,和我認識的一個人特別像。】
羅畫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壓壓,心說事情不是太糟,淡定地按下變聲器。【頭像是我隨便找的,我畫畫兒不是這風格。】
樑純擺出你說什麼都不信的架勢,已經認定羅畫就是自家那個“喪良心”的大大,不過她也沒把話說絕了,還裝模樣地讓羅畫拿出證據來。
不就是證據麼,別說,這種等級的頭像,還真不是羅畫想弄出來就弄出來,她小姑姑那手藝也算是一種另類。
把那個在樓頂上練伸縮頭的人突突了,羅畫揉了揉太陽穴。【你要是不信,我立馬給你畫一幅?】
這話就把樑純反震住了,難道真是自己認錯人?
下了遊戲看到直播邀請,樑純沒有多猶豫,當即就點進去。鏡頭對準的是一張空桌子,旁邊的機械鍵盤正閃着七彩炫光。誒,這說好要驗證,人呢?
這正納悶,一張白紙飄進視線裡。壓在右下角的手讓樑純眼前一亮,這手好看呀。白皙修長,像藕芽一樣,瞧着脆生生的,讓人想咬一口。
左手拿着鉛筆的羅畫,用筆頭在紙上敲了兩下,“就你說這頭像,我畫給你看看?”
羅畫越往下說,樑純這心裡越懸乎,但這個時候不能虛場子,“你畫唄。”
筆在羅畫的指頭間轉了兩圈,一下被停穩,隨意在紙上勾勒了幾下。隱約間好像能看出先前那副抽象畫的輪廓,但是接下來的一切,就讓樑純直搖頭,看來真是自己想太多,一切都是巧合。
原本坐在石頭上的癟腦袋火柴人,在羅畫手裡,就成了翹腳依靠在假石山上的紅衣少女。就像是在側頭看旁邊的人,精緻的眼眉,含着無限哀愁,微垂低斂。頭上的玉冠顯出裂痕,破碎的長裙隨風飄搖,翻卷成一團紅浪。
等羅畫最後一筆落下,樑純覺得自己是被迷了心,居然一直在看別人畫畫,平時的她哪兒有這耐心,明明這個人就不是小畫兒。
出於安心,羅畫還是多問了一句,雖然她也不知道對方還在不在,指不定是掛機狀態。“現在,你還覺得我是你認識的那個人嗎?”
屏幕這頭的樑純對着那副畫直搖頭,等反應過來對方根本看不見,這才找回聲音。“對不起,我認錯人了。不過,你畫畫真好看,真想讓你幫我家大大畫個人設,不知道能不能成,價錢好說。”
羅畫眨了眨眼,把後一句話在嘴裡又含糊了兩圈,不知道喵醬說的大大是不是自己。如果是,那事情可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