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盧日尼基體育場，燈火通明。
絢麗的舞臺燈光從體育場裡照射出來，照射到了天空中的雲層上。
盧日尼基體育場內，掌聲和歡呼聲幾乎從沒停息過。
而在盧日尼基體育場的門外，更多的人聚集在了外面的廣場和道路兩側，擡頭看着那巨大的屏幕，跟着場內一起歡呼。
人羣中，有平民，有警察，有記者，甚至還有騎着馬的克里姆林宮衛隊成員。
這樣的熱鬧景象，一直維持到晚上十一點，盧日尼基體育場的大門打開，人羣從體育場裡涌出。
附近頓時擁堵了起來。
而莫大的學生們，則是不斷在附近的道路上分流，最後三三兩兩的向回走。
他們激烈地討論着這場交流晚會，對許多的節目都讚不絕口。
在中斷了大概十分鐘之後，谷小白的到來，讓這場中俄交流重新回到了正軌。
幾個中國的交流學生，則是一臉興奮地討論着這次谷小白的突然出現。
“小白真的是太厲害了，沒想到他真的爲照夜做了一架飛行器！”
“哈哈哈哈，那個騎着馬凌空出現的出場方式，真的太帥氣了！”
“我記得之前有一次，小白是給照夜吊了威壓。”
走着走着，他們突然被人攔住了。
“你們……”看到攔住他們的，是幾個俄羅斯的學生，幾個東原大學的交流生都有些警惕。
畢竟，前段時間中俄兩國學生的衝突和大規模的打架事件還歷歷在目。
而且對方看起來人多勢衆，而交流生這邊，還有兩個女生在。
“我們沒有惡意……那個，我可以問你們一個問題嗎？”
誰想到對方看他們警惕起來，連忙向後退了一步。
“問題？”
“是的，我一直都有一個疑惑，我看了谷小白的許多演出視頻，好像裡面有許多馬和騎馬的人，所以我想問，你們中國人都養馬嗎？”
“呃……”幾名東原大學的學生也萬萬沒想到，是被攔住問這個問題。
他們對望幾眼，然後哭笑不得。
其中一個男生用不太熟練的俄語道：“沒有，我們是不養馬的。”
誰想到對方竟然還不太信，質疑道：“如果你們中國人很少有人養馬的話，爲什麼要給馬匹製作一個飛行器？你們一定是有很多馬，爲了讓馬匹跟着你們一起旅遊，這才爲馬匹製作飛行器吧。”
“呃……”這名東原大學的學生被問住了。
“我聽說在中國，你們爲了環保，已經淘汰了汽車，出行的時候都使用那種揹負式的飛行器，但是因爲你們太喜愛馬了，所以非常希望馬匹也能享受到飛行的樂趣……”
你們這是什麼地方的魔幻中國？
我們中國不是這樣的！
谷小白到底給你們呈現了一個怎麼樣的錯誤形象啊！
看那男生實在是接不上茬，一個女生反駁道：“你們俄羅斯人難道都養熊嗎？”
“當然不！我只認識兩個養熊的人，我的二姑父和我爸爸的一個朋友，他們都不住在莫斯科，遠沒有到每個人都養熊的地步！”
“嗯，莫斯科只有富人才養得起熊！”另外一個俄羅斯男生點頭道，“窮人養不起的！”
“我之前在野外揀到了一隻熊仔，但是後來只能把它放生了。”
女生：“……”
這還不夠嗎？你們還想怎麼養！
那名俄羅斯男生拍了一下巴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們俄羅斯人都養熊也是網絡上的刻板印象，但是……我們俄羅斯人沒有爲熊製作飛行器啊！”
真的是好有道理！
簡直無法反駁！
“所以你們中國人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養馬？”
問題又繞回來了！
一路上，東原大學的交流生和莫大的學生，就圍繞中國人養馬和俄羅斯人養熊的問題，爭論了一路。
到了莫大的主樓之前，俄羅斯學生道：“非常高興認識你們，我之前其實從來沒有和中國的交流生說過話。”
“對，我之前覺得中國的學生都不太好相處，不是太看得起人的樣子。”
“我知道中國人很有錢，但是我不喜歡那種被人看不起的感覺。”
“但是你們很和善，認識一下吧，如果有時間，我可以帶你們去逛逛莫斯科。”
“我叫謝爾蓋，莫大地質系的。”
俄羅斯的一名男生對大家自我介紹，然後交換了聯繫方式。
“朱於湖，東原大學物理系。”東原大學的男生道。
“哇！”誰想到，那俄羅斯的學生們立刻瞪大了眼，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厲害……大神！”
朱於湖哭笑不得，什麼時候他也成了別人眼中的大神了？
“所以，你們物理系的，一定都養馬吧？”
朱於湖：“……”
誤會越來越深了！
谷小白的這首《Конь（駿馬）》，通過俄羅斯的電視臺，轉播到了千家萬戶。
同時也在網絡上瘋狂傳播。
對俄羅斯人來說，在電視上聽到了一個外國人演唱他們的“第二國歌”，那種感覺，真的特別的奇怪。
但當谷小白騎着白馬，在天空之中飛過晚上燈火璀璨的莫斯科時，他們也情不自禁地感動到了。
更別說，谷小白之前還有一首《歌唱動盪的青春》。
這一夜，谷小白的幾個視頻，再次在俄羅斯的互聯網上刷屏。
萬萬沒想到，是一名外國人喚醒了他們的愛國熱情。
果然，人類的悲喜是相通的。
但對俄羅斯之外的關注者們來說，谷小白給照夜製作的那架飛行器，比這首歌本身還要重要。
而中俄大學生交流晚會的第二天，也是谷小白公開課的最後一天。
這場原本專門爲莫大航院的學生們開設的設計實操課程，現在已經成了全世界的航空工業從業者都關注的超級大事。
而普通人更關注的，則是谷小白和306/1的打賭。
下午，谷小白再次站在了講臺上。
“好，各位同學，這節課就是我們最後一節實踐課了，大家的設計課題都做得怎麼樣了？”谷小白問道。
講臺下，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把原來的飛行器，換裝一個新的發動機和設計一架全新的飛行器，其複雜程度是以指數級提升的。
這場實驗課，又是以四個人爲一組，工程師們還要以老帶新，帶上幾個學生。
就算是有谷小白的那幾個經驗公式幫忙，時間也太緊了。
“大家都沒做出來嗎？”谷小白愕然。
大家還是你看我我看你，都搖頭。
谷小白：“呃……”
旁邊，伊利亞索夫苦笑搖頭。
谷小白最大的缺點，大概就是對難度的估計不足。
“小俠子？”谷小白點名。
“這麼短的時間，設計出來一個全新的飛行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嘛……”王海俠嘀咕道。
“可是小白做到了啊！”旁邊，周先庭道。
“小白是個怪物嘛！”王海俠道，“你到底是哪邊的？”
看就連306/1都表示無能爲力，谷小白皺眉問道：“唔……是不是我的這個課程太緊張了？你們遇到的困難在什麼地方？”
“設計！”
“製造！”
“對，製造！”
“設計已經做好了，但是造不出來！時間不夠！”
除了極個別人說在設計上遇到問題之外，其他人大多都在說製造的問題。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谷小白一樣，擁有如此雄厚的財力，以及整個實驗室和科林飛行的支持。
即便是不能用海上龍宮的設備，谷小白能夠動用的資源，也是別人所無法媲美的。
“也就是說，你們基本上把理論弄明白了？”
“明白了！”
“公式真的好用！”
“我之前的二十多年的設計經驗基本上就餵了狗了！”
“終於會用了！”
谷小白又看向了306/1。
如果別人在製造方面有問題，306/1可是有俄羅斯國家技術集團和俄羅斯聯合航空製造公司當後盾的。
可以說是俄羅斯的國家隊。
爲什麼也沒有製造成功呢？
“小白，時間真的不夠用！”
“對的，我們的工程師老師估算了一下，就算是不計工本，所有的加工環節也需要兩到三個月的時間。”
“我們的設計明明很好的。”
“對啊對啊。”
旁邊，列昂科夫看着谷小白那疑惑的表情，有些莫名的黯然。
今天的這一切，讓列昂科夫真正意識到，俄羅斯的基礎工業，已經和隔壁越差越遠了。
傳統的優勢項目，即便是依然能夠保持，可又能保持多久呢？
這就像是龜兔賽跑，曾經跑得快的那隻兔子，已經睡着了。
谷小白的目光落在列昂科夫的身上，眉頭微微皺起。
之前谷小白和兵工集團合作《國殤》的時候，曾經聽兵工集團的工作人員講了一個笑話。
在對外軍售的市場上，中國造新戰車向外賣，俄羅斯是修之前留下的舊戰車當新車向外賣，中國造新戰車的速度，比俄羅斯修戰車的速度還要快。
而且，中國可以一年到頭源源不斷的造車，俄羅斯的舊戰車修完了，就沒辦法再造新的了。
當時他還覺得，這笑話大概有點誇張了。
現在才發現，並不是如此。
當年二戰時期，美國就憑藉自己恐怖的工業能力，碾壓全世界。
而現在，則是中國開始憑藉自己的工業能力，碾壓全世界了。
但列昂科夫並不知道，雖然俄羅斯確實在基礎工業上落後了，但是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大。
同一時間，在美國波音、洛馬，在法國空客，工程師們也在激烈爭論着。
法國空客的會議室裡，幾十個工程師也濟濟一堂。
他們之前，幾十個工程師共同在實驗一個項目，真有一種做谷小白布置的作業的感覺。
可即便是如此，他們也沒能完成！
設計已經定型，但是製造也和其他人一樣，時間根本就不夠。
“他怎麼能那麼快設計製造出來這麼一套飛行器的？”一名工程師很是不解。
“谷小白還沒有使用海上龍宮的設備，他最先進的設備應該在海上龍宮。”
“是不是他偷偷使用了海上龍宮的設備了？”
“應該不會，我已經拿到了谷小白下加工訂單的多家第三方公司的資料，確實沒有用海上龍宮的設備。”一名工程師翻着手中的資料。
“可有些東西，短時間內根本就沒可能完成啊。試製、改進工藝、定型，基本上都要製造三四遍吧……”
“根據我拿到的資料，他所有的零件，都只下單了一套。”
“也就是說……”
“要麼，這個方案他其實早就已經完成，已經成熟了，要麼……”
“他不會出錯。”
這句話一出，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可怕！
他到底怎麼做到的？
“不可能，谷小白他一定是事先就已經完成了設計，有了完善的圖紙……”
“可是，他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呢？提前完成一個設計方案，就爲了在課堂上和306/1打賭嗎？”
不然還能爲了什麼？
炫耀自己的技術？
這東西在海上龍宮和天空音樂廳面前……
也沒啥可炫耀的啊！
人家谷小白還需要炫耀自己的技術嗎？
真的沒必要！
塑造天才人設，不需要！
展現技術實力，也不需要！
“如果時間足夠的話，我們一定可以贏你的！”那邊，王海俠還在對着谷小白叫囂。
“哦？拿來我看看？”谷小白有了興趣。
當王海俠把自己的圖紙展示到大屏幕上時，全場驚呆。
不，全世界都驚呆了。
“你這是，給鯨鯨造了一個飛行器？”
“我想要給鯨鯨造一個能上天入海，飛天遁地的飛行器！”王海俠握拳，“這樣鯨鯨肯定就願意讓我騎了！”
好吧，本以爲谷小白的腦洞已經夠大了，卻沒想到，306/1的腦洞竟然更大。
谷小白想要讓照夜在天空中飛行，就已經足夠異想天開了，但他們卻沒想到，306/1竟然想要讓鯨鯨在天空中飛行！
但怎麼總感覺……好卑微？
雖然最終他們並沒有成功，但他們所做的工作，卻依然讓人印象深刻。
“如果你有膽量的話，我們三個月之後再比！”王海俠握拳，“我們的飛行器是最棒的！”
“三個月太久了，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你們可以用我在海上龍宮的設備！”谷小白道。
他真的，也很想看到這飛行器面世！
“小白老師，我們可不可以，也一個月之後再交作業？”其他人卑微舉手。
……
莫大另外一個教室裡，朱於湖的手機滴滴一響，卻是謝爾蓋發了個信息過來：“你們中國人是不是都養鯨魚？”
不然爲啥要給鯨魚造飛行器啊！
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