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圈內原本便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喬家漸漸恢復到了以往的平靜,所有喬家人都低調了起來。
至於趙曉腹中的孩子,老爺子態度很堅定,生兒子就進門,生女兒則自己養。
不僅如此,老爺子連帶對傭人都進行了一次清洗,恩威並施,一時之間,無人不信服,也無人敢嚼舌根多話。
喬鎖在喬家的地位突然之間變得有些尷尬。原本是不受人重視的,可如今喬東南一脈除了小三肚子裡的胚芽,就剩她一人。喬東南也不敢在動不動就拿鞭子說要抽她,免得這以後老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加上老爺子似乎對她不錯,一時之間地位水漲船高起來。
只是喬鎖並不爲所動,她想起了喬思,喬思養在老爺子身邊多年,只因爲不是喬家人就能被這古怪的老頭全盤抹殺,他看中的只怕只是這血脈和家族的榮耀名譽罷了。
由於司法考試的逼近,喬鎖整日忙的見不到人,所有的閒暇時間都拿來看書,經常加班到半夜,就各種案例和專業知識點請教同事。每每回到家時,喬家人都休息了,劉媽給她備好了宵夜,放在客廳裡,等她回來了纔去休息。
喬鎖每次回家都會去小燁的房間看着他熟睡的臉。小燁的夏令營結束,開始上學前班小班,這孩子時常老成,時常天真賣萌,喬鎖很是喜歡。只是人前從不表露罷了。小燁喜歡踢被子,小腿一蹬一蹬就把被子踢到了一邊,不過睡覺是極老實的,蹬完了被子就如同小松鼠一樣窩着身子甜甜地睡着,手上還拽着一個變形金剛的模型。
都說孩子是天使,承載了父母親全部的愛,喬鎖時常看着小燁不捨得走,她沒有孩子,否則這一生也就不會那麼遺憾了。
“四小姐要是喜歡小少爺,可以帶着小少爺一起睡,這孩子可喜歡四小姐了。”劉媽見她着實喜歡小燁便笑着提議道,“這段時間,四小姐回來的晚,小少爺都很不開心,要嚷着去找四小姐呢。”
喬鎖微笑,搖頭不語。這孩子她雖然喜歡,但是他也會時常戳中她內心的痛處。那時終究是太年少輕狂,那麼年輕便懷了孩子,而且她這個做媽媽的都不知道,還沒有來得及歡喜便失去了。
想來人生也是如此的,快樂總是乍現就凋零,更多的是平淡和平凡。
她轉身將小燁的房門關上,送劉媽去休息。
9月下旬的司法考試很快到來,喬臻給她拿到了司法考試的准考證,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打通關係辦到的,不過大體她也是能猜想到的。規則之外便是潛規則,這個社會規則是人定的,什麼都可以修正。
喬鎖進考場時很緊張,喬臻去送她,見她緊張地深呼吸,不禁笑道:“進去吧,只要不是交白卷就好,我在這裡等你出來。”
喬鎖看着時間,說道:“你還是出去等吧,你那車炫的我眼睛疼。”
不過是考個試還要來送她進考場,開那麼騷包的車,喬鎖見參加考試的人指指點點的,有些窘迫。
喬臻大笑,說道:“你回喬家這些年還沒有適應麼,行了,我出去等你,往後想讓我送你也不行了,老爺子讓我進公司,這逍遙的日子也沒有幾天了。”
喬鎖朝着他擺擺手,跟着一羣學子走進考場。看着老師髮捲,聽着喇叭裡的注意事項,她坐在課桌前,拿着筆等待答題,突然之間就有種青春還沒有死的錯覺,似乎她依舊年輕,依舊可以回到校園過着那樣單純的讀書生涯。
這些年經歷的這些都是南柯一夢般。
昏昏沉沉地考完司法考試,喬鎖有些焦急地等待着成績。
成績出來後,事務所專門給她買了香檳和鮮花,晚上繼續聚餐,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好些年沒有這種做學霸的感覺了。
黑麪神對她也不在大呼小叫,對她的態度倒像是比對常人還要親切些。凌生後來找她談過一次話,簡短地說道:“喬鎖,這個社會這樣浮躁,你是個好姑娘。”
她直覺搖頭,她只是有些內向、封閉、木訥、不喜歡與人交流而已,就好似喬謹言清冷、沉默、孤獨一樣,他們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爲這個喧囂浮誇的社會所擾。
凌生看着她的眼神沉默而剋制,她想,每個人都有愛和被愛的權利。她無權干涉別人的選擇。
“你以後真的打算在律師這個行業一直走下去?”凌生問道。
喬鎖點頭,說道:“暫時沒有其他的想法,就走這一行吧。”
“你其實並不適合這個行業,喬鎖,這個行業會接觸太多的黑暗,它們會毀掉你內心最真的幻想,你會對這個世界失望。”凌生不贊同地說道。
喬鎖依舊點頭,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凌生不再說話,往後兩人都保持了合適的距離,只是大約只有喬鎖一直在感情裡做鴕鳥,事務所的衆人都漸漸看出來,黑麪神似乎對這個助理很好很好很好。
天氣很快轉涼,步入秋天,喬臻去喬氏企業上班,喬謹言依舊過着自己的生活,並不時常在喬家,凌婉依舊是各處飛忙着自己的事業,趙曉在喬家其他人不在的時候漸漸以女主人身份自居。
喬鎖在外面找到了一套合適的小公寓,打算等深秋了就搬出來。她喜歡國內的氣候,四季分明,只是城市太喧囂,沒有太靜謐之感。老爺子的壽辰在十月底,喬家開始忙碌起老爺子的70大壽來,而喬臻適時地給她透露了消息說,老爺子可能在壽辰上將她介紹爲外人,順便爲她安排相親。
喬鎖默然,該來的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