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司空摘星帶着花夙風和南等人牽着馬去了山上,因爲還不知道山裡能不能住人所以司空他們要先上去看看。
“沒事吧,要不要去馬上?”在隔着南兩米的地方司空摘星停下了腳步問道,這山裡道路坎坷並不好走,因爲以前司空摘星和清虛子都很少走路所以沒什麼感覺,但是這次上去因爲帶着馬運着東西所以一行人只能下來走路。
顏無、花夙風還有司空摘星三人還好,畢竟習過武耐力不錯,但是南就比較困難了,沒走多久身上都是汗水。
早上起牀時一睜眼司空摘星面對的就是霂知秋那帶着寒意和惱羞成怒的眸子,司空摘星趁着對方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突地用力在霂知秋身後背用力一拍,霂知秋便沒有了時間去理會他,他全身的神經末梢和感知都集中在了身體內部傳來的疼痛上面。
看着霂知秋全身直冒冷汗,緊閉的雙眼咬着脣制止呻yin傳出來,司空摘星在霂知秋側臉落下一吻這才起身。
霂知秋想要反駁但是奈何他全身上下都傳出巨疼,不能夠有絲毫的移動。所以他也只能任由司空摘星交代了他白天要去山裡讓那個他好好休息的事情,然後轉身離開。
司空摘星注意到的,不是他身上的劇痛,反正也不會死人,他所在意的,是後面的那句,動彈不得!
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司空摘星走進南,“這邊過去路還很遠,要不你騎馬吧,我拿一些東西就行。”看着周圍人有意無意的避開自己的視線,司空摘星如同吃了豹子膽,他們雖然沒有說話但司空直接把這當成了默許。
起身走近了南,司空摘星在南反應過來之前一個使力把南抱上了馬背。拿過馬繮遞到南手裡,然後拿出一些包裹背在自己身上。
“住這麼偏僻,出入不是會很麻煩?”南面色潮紅,有些尷尬的轉移話題。
“住哪裡都一樣吧,有好有壞,不過這裡很安靜。”司空笑道。
“其實山裡比鎮上好多了,至少不會有太多麻煩事。”花夙風罕見的主動開口說道,看向四周的眼神帶着些溫柔,似乎真很喜歡這種地方。看着花夙風司空纔想起來花夙風和顏無的家貌似也是在這種山裡,所以住得習慣也不足爲奇。見衆人的視線被轉移,南也不再說什麼。其實南也挺喜歡這種安靜的地方的,只是這山路……
司空摘星看向花夙風心照不宣的對對方笑了笑,花夙風卻別開頭去,收回視線,一行人慢慢的往回走去。司空摘星和花夙風的互動小動作,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看了只不過並沒有人開口說什麼。
只是心中的酸澀讓花夙風想要不去理會都不行,有些壓抑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一行人到達目的地。司空摘星和清虛子住的地方是一處竹林之後的雙層木屋,木屋有些陳舊,但是看上去還不錯。
黃昏時,夕陽溫暖,暮風輕柔。院子外是被夕陽覆蓋的一片空地,好一副安逸的場景,好一番愜意的心情。
院子外和平而寧靜,帶着淡淡的草木香氣。
看着這一幕,花夙風話不經大腦思考的便說道;“很不錯,住在這裡一定很舒服。”
話說完之後花夙風立馬就開始後悔了起來,這樣的話在這時候說出來有些太過曖昧了。只是當他想要說些什麼來着挽救的時候,司空摘星卻心情極好的邀請到,“既然喜歡,那就選一個房間吧。”
面對着司空摘星的激請花夙風又是一愣,頓時開始有些渾身不自在起來,“不用了。”說完沒說話轉身離開。
接下去的時間倒是十分的安靜,因爲要整理這許久沒住人的地方,所以大家都很忙碌。清掃,整理,還得把帶進來的東西都放好,並且在同時弄清楚還需要再帶什麼東西過來。
忙完這一切,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倒是輕快多了,因爲東西都留在了山上。幾天下來都是很忙碌,就爲了整理出山上的房間。
唯一讓司空摘星欣慰的便是裴一葉這幾天的表現,顏無和兩人似乎在司空摘星不知道的時候有了什麼共同話題,每天大清早就待在一起,聊得不亦說乎每天連和司空摘星待在一起的時間都少了不少。
這天早上,司空摘星一出門就看見了兩人,本着基本的禮貌剛剛準備上前去打聲招呼,順便看看兩人到底聊些什麼東西聊得這麼開心,只是司空摘星才走近兩人裴一葉和顏無停下了話題。
司空摘星面帶微笑的走近兩人身邊,纔剛剛準備開口便被顏無打斷,“你們聊,我先去看看花夙風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花夙風在幫司空摘星修理屋頂,因爲他輕功不錯而司空摘星又有意讓他去做。
裴一葉和其他人司空摘星是在後來幾天帶他們去山上的,山裡也因爲幾人的努力而能夠住人了,只是想要長久住下去還得忙碌一段時間,畢竟這裡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沒有人住了。
南不擅長做這些,所以最近一段時間吃的東西都是南在負責,司空摘星偶爾負責去鎮上買一些需要用到的東西。
司空摘星帶着裴一葉向着屋子外的一處大石走去,之前的事情誰也沒有再提起,彷彿是在比試誰的忘卻能力強一般。可是司空摘星卻覺得自從離開軍營之後來了這裡之裴一葉就有些奇怪。
說他安靜他也比未必以前話少,只是變得有些奇怪,或者說是——有些茫然無措。
形容曾經威震一方的裴一葉茫然無措有些過頭,但是司空摘星卻覺得十分準確。裴一葉確實是變得茫然無措,彷彿突然失去了重心一下子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好似的,雖然生活照樣在繼續,但是裴一葉卻整個人都變了。
起初的時候司空摘星還能夠相信裴一葉是因爲不適應才變得奇怪,但是現在司空已經沒有辦法在裝作不知道。裴一葉甚至是有些故意拉開兩個人的距離,這樣司空摘星很不喜歡。
兩人悠閒的走到大石旁,石頭後面便是懸崖,說是懸崖有寫過了,但是確實有些嚇人。看到如此熟悉的情景司空摘星總算是找到往日和裴一葉相處熟悉的感覺,“小時候我被我師父、也就是清虛子從這裡扔下去過好幾次。”指着面前有些嚇人的懸崖司空摘星說道。
司空摘星一開口裴一葉就來了興趣,是最近幾天來裴一葉少見來了興致。
“爲什麼?”裴一葉走到懸崖邊,朝腳下面看去。這樣的距離就算是他現在要用輕功下去也有些難。
“爲了練膽量。”司空摘星好笑的解釋到。
小時候司空摘星對輕功這種事情並沒有多大的興趣,雖然確實奇怪過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輕功這回事,但是真的讓司空摘星每天天不亮就起牀扎馬步綁沙袋跑步練習他還是有些提不起勁來。
而清虛子爲了對付總是有各種各樣理由逃跑的司空摘星,便把司空摘星扔下了這山崖。而且清虛子揚言每個月都會把司空摘星扔下去一次。
司空在大石上坐了下來,近距離看向懸崖下,雖然現在他已經不再害怕但是依舊有些心有餘悸。
“第一次我從這裡摔下去差點兒被摔死,第二次也是如此,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只要他沒死就不會停下動作之後我纔對這件事情上了心,直到最後我師父再也抓不住我這件事情纔到此爲止。”
裴一葉微愣之後抿了抿嘴,看着司空摘星的臉上掛起了一抹了然的笑意,“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
“很多事情並不是適不適合的問題,有的時候只要你習慣了就好。”無論是什麼事情都必須有一個過程,裴一葉只是還不習慣現在的生活罷了。
聽完這話裴一葉有些呆愣,之前顏無主動找他談軍中的事情察覺到顏無的擔心裴一葉那時候還驚訝了好一陣,沒想到司空摘星居然也發現了,不、也許以爲別人不知道的人就只有他自己一個。
明白裴一葉聽懂了他的話司空摘星準備離開,可是弓起腰半站起來的時候卻被衣襬處的力道向下拉去,司空低頭看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踩道了自己的衣襬,因爲衣襬向下拽去司空腰上的力道還沒有卸去就被直直的向下拉去。
裴一葉站在他身前,見司空一個踉蹌忙伸手去扶司空,只是他卻忘了自己身後是空無一物的懸崖。
司空摘星重心不穩向前撲去直接撞在了裴一葉的身上,撲倒裴一葉身體的時候那溫柔觸感讓兩人都有一瞬間的失神,也就是那一瞬間的失神讓兩個人都直接失去了重心,一時沒注意竟然向着懸崖下倒去。
怕裴一葉摔下懸崖司空連忙摟住他的腰把他往回帶,只是他腳上的力道還未卸去,結果兩人雖然並沒有摔下大石但司空摘星卻是摟着裴一葉直接撲倒在地。
鼻尖上傳來溫柔觸感讓兩人都是一愣,裴一葉首先反應過來想要起身,司空卻在這時候用力摟着了裴一葉的腰制止裴一葉的動作。
無聲的近距離看着裴一葉才發現裴一葉的五官很立體,並不是那種遠看上去的和諧俊朗,裴一葉的鼻子很高,這讓他的眼睛微微向下凹去,顯得更爲深邃。
近距離看着裴一葉的眼睛,司空摘星不漏掉裴一葉眼中任何的情緒。裴一葉的驚訝,裴裴一葉的呆愣,裴一葉的驚慌司空全部看在眼裡。
並沒有急迫的靠近裴一葉,司空至少緩緩的向着裴一葉的臉靠近。遠處木屋的幾人紛紛忙着手上的動作,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躺在大石上的兩人。看着司空摘星靠近,裴一葉有些僵硬的伸手推司空摘星想要把他推開,但司空摘星卻像是在大石上生了根一般讓裴一葉根本推不開。
眼見着司空就要觸碰到他的脣了,裴一葉眼中的慌亂更甚,“司空,讓開。”裴一葉習慣性的命令道,只是他卻不知道他現在的模樣絲毫沒有威懾力,反而像是急於逃跑一般眼中全是慌亂。
伸出食指在裴一葉脣瓣上緩緩滑過詳細描畫着裴一葉的脣形,司空的動作不慢,但在裴一葉的心裡卻是極其緩慢的。聽着自己和對方的心跳,裴一葉有一種想要張嘴在司空那胡作非爲的食指上咬上一口的衝動。只是那樣的做法太過幼稚,裴一葉也就是想一想並沒有真的去做。
“嗚……”被司空玩nong着嘴脣,裴一葉只能夠語焉不詳的開口,“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還不快放開我。”揮開司空摘星的手掌之後,裴一葉故作氣勢的瞪着司空摘星。司空摘星卻是一直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那天在少林寺,你們走之後陸熔和我見過面。”看夠了,司空這才緩緩開口。
明顯的感覺到裴一葉身體變得僵硬,司空摘星卻許久未說出接下去的話。等得不耐煩了,裴一葉就這現在的姿勢僵硬的問道:“然後?你想說什麼。”
手指輕輕劃過裴一葉的下巴直抵裴一葉上下滑動的喉結,“他說,他知道你沒死,所以——”
“所以?”
看着裴一葉突然陰沉的臉,司空摘星不禁有些想笑,“所以他說‘你最好別讓他再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們’,所以你是不用想再回去了而且很多站在外人面前的事情也不能做,所以你最好是改頭換面換個名字換個地方生活,所以不如留在這裡吧!”
收斂起眼中的詫異和慌亂,裴一葉定定的看着司空摘星,他什麼意思?
司空和身邊那幾個人的關係很是顯眼,因爲他根本就沒有去掩飾過,之所以一路和司空摘星在一起,一方面是因爲他自己還沒有確定去處,另一方面司空摘星激請了他,在上路之前,司空摘星確實親口跟他說過激情他來這邊玩的話題。
只是司空摘星現在是什麼意思?
司空摘星卻微笑着說道:“這裡很安靜,而且陸熔的人也不會在這裡來,所以你很安全。”
“這是理由?”裴一葉好笑的看着司空摘星,“但是無論我在什麼地方去只要不做什麼顯眼的事情就不會輕易被人抓到吧,爲什麼非你這裡不可?”裴一葉覺得自己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剋制住心中的暴怒才能在司空面前平靜的出聲,“還是你覺得現在的玩具還不夠多?”
“玩具?”司空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火大,“爲什麼你會這麼覺得?”
裴一葉微微皺起眉頭,兩人靠的太近了。司空摘星身邊一向是有很多人存在的,極少看到他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只是就算是如此也很難看到他對什麼東西表現出溫柔一面的時候。這些人竟可以例外!見到司空摘星和其他人在一起時裴一葉的以第一個反應便是如此。
雖然有些不甘,但是裴一葉還是保持着該有的沉默,因爲司空摘星和別人是何關係與他無關,不是嗎?只是就算是這麼想,裴一葉依舊還是介意的,看着司空摘星身邊人來人往卻始終沒有他的位置,裴一葉如何能夠不介意……
裴一葉的沉默讓司空摘星十分不悅,他伸手重重的捏住裴一葉的下巴,臉上卻故作輕鬆的調笑道,“怎麼不說話?”
“無所謂了,放開我,再呆在這裡他們會發現的。”發現了,那司空就不好向他們解釋了……如此想着,裴一葉心中不免有些苦澀。裴一葉只覺得下巴都快要被司空摘星捏碎了,但卻絲毫不敢閃避呼痛,因爲南正向他們這邊走來,似乎準備到這邊拿什麼東西。
“你怕什麼,我都不怕。”司空摘星溫和的笑容下是如刀鋒般的冰冷,他今天一定逃聽到裴一葉的答案,而且玩具什麼類的實在是太讓司空摘星生氣了。
帶着裴一葉來這裡司空相信那些人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現在看來裴一葉似乎除了在戰場上很聰明其他地方反而都有些——木訥得過頭!無奈的輕輕拉過裴一葉的手腕,司空摘星低頭靠近裴一葉耳邊說道:“或者我現在叫人過來比較好對了,你對玄月閣很有興趣吧,我記得你一直在打探玄月閣的事情。”
玄月閣對各種交易都有詳細的記載,裴一葉費盡心思打聽玄月閣的時候玄月閣也知道裴一葉的事情。所以離開裴一葉那段時間他的所作所爲司空摘星都一清二楚。
“玄月閣?”裴一葉沒再抵抗,而是直直的看着司空摘星,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前段時間裴一葉一直在打聽玄月閣的事情,只是一直毫無效果,而司空摘星和玄月閣熟悉這也是事實,這次回來玄月閣的人還一直跟在他身邊這讓裴一葉很在意。
“怎麼樣,留下來,說不定可以弄清楚玄月閣的事情哦……”給裴一葉一個念想也好,若是可以,最好能讓裴一葉加入玄月閣,反正他對南楚還有其他國家的情況也很熟悉,玄月閣需要這樣的人。
想到玄月閣司空摘星突然想起了這次和他們一起回來的那個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司空摘星準備從裴一葉身上起身。身邊卻傳來一聲驚呼,“啊……”
起身起到一半司空此時還曖昧的半趴在裴一葉身上,聽到聲音側頭看去,南正驚訝的看着石頭上躺着的兩人。見司空看他,他手中抱着的木塊跌落了一地發出巨響。因爲這一陣聲響在一旁整理房間的幾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一時間連空氣都有些寂靜,只是沒多久衆人就十分默契的紛紛轉回了頭去,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司空也淡定的起身,然後伸手把還沒反應過來的裴一葉從大石上拉了起來。
走下石頭,司空撿起地上翻修屋頂需要的木頭遞到了南的懷中,“一次別抱太多。”木頭是結實的新木,並不輕,一次抱太多對南來說並不輕鬆。
替南抱了一半,兩人向着花夙風走去,
見狀,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的裴一葉也連忙起身幫着搬起了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