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除了有些悶人之外那羣人也算是不錯的夥伴了。
一路下來好幾天的時間,那行人說不到十句話,而且每次說話都是神情緊張的躲到一邊小聲嘀咕,時間久了弄得司空和阿康都有些不自在。
第二天的下午,一行人錯過了一個小村子,傍晚時分正走在林間。
傍晚的天氣已經開始變暗,因爲冬日的霧氣,遠處的景緻已經看不清,若有若無。司空看着森林中越來越暗的光線,道;“我們出了這森林之後就找個地方休息吧。”
騎馬走在馬車兩旁的神算子和一旁的顏傅對視一眼,沒做反對。
倒是馬車內坐在一旁的陸熔皺了眉頭,司空見狀,無奈的開了口解釋,“天色暗了不宜趕路,不然更容易走遠路。”這一路下來司空也算是看出來了,陸熔似乎十分的着急。若不是馬匹受不了,他似乎都想直接飛奔過去。
“司空說得對,我們還是先休息一晚上吧。”神算子道。
“馬也累了。”顏傅附言。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纔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才總算安頓了下來。早已經餓慌了的馬被放開之後就去啃地上枯黃的草葉子去了。其餘人也都各自忙着各自的。
馬車出了森林有很大的一片空地,放眼四望,看得見的只有綿延不斷的羣山和青灰色的模糊遠景。走出馬車司空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有些寒,但是空氣很好。
“少爺。”陸熔才掀開簾子,立馬就有護衛迎上來。
“司空,要吃這個嗎?”圍着火堆坐下後阿康把兩人之前買好的乾糧拿了出來。爲了去秀城,之前兩人買了不少路上吃的乾糧。倒是陸熔那羣人似乎什麼都沒帶,一路上都是到處狩獵山雞兔子類的東西果腹。
不過就算是如此,也要比那些乾糧讓人有胃口多了。
“不了,我去看看有沒有別的東西可吃。”天天看陸熔等人吃烤雞兔子,司空也有些嘴饞。
“那你小心些,別走遠了,山裡不安全。”阿康道。
司空四處看了看,最後目光還是停留在了身後的林子中。
“嗯。”司空隨意應了聲,然後走回了森林。
獵物還是要森林裡纔多。來時司空就注意到了,森林看上去很偏僻,但是卻有着人來往的痕跡。有些奇怪,司空準備順便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進了森林,司空提起輕身,向着森林後的山谷而去。
來時馬車走近森林之前,他注意到那邊有炊煙。在這樣的森林中有炊煙本就是見奇怪的事情。
果不其然,那裡確實是有人煙,但是卻不是什麼良民,而是一羣佔山爲王的山賊。
司空繞到山寨邊兒上的時候,山寨裡住的人正好在做飯。棲身一棵大樹身後,司空遠遠的便嗅到了空氣中飯菜的香味。
繞過前門,司空從後面繞了進去,很快就找到了山寨的廚房。
廚房裡零零星星只有幾個人,看樣子是負責吃食這一塊的。沒有對食物做手腳,司空反而繞道去了山寨中心的一棟破房子。動了動鼻子,司空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有人的味道,金錢的味道。
輕鬆的便避開了守在門邊的幾個守衛,司空進到了這羣山賊的倉庫。和外面的破舊不同,房子裡滿是值錢的東西,價值不菲的古董還有些能賣不少錢的布匹。司空放輕腳步來到一個箱子前,熟練的開了鎖打開箱子,裡面果然沒讓司空失望。
就着倉庫的範圍找了個袋子裝了滿滿一袋後司空才關了箱子,按照來時的路溜回了廚房。
這會兒廚房好多東西已經做好,空氣中的食物也更加誘人。司空向着外面扔了塊快石頭,然後趁着那些人看向廚房外面的時候動作迅速的進了廚房然後拿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再從窗子跑了。等那些人發現東西不見了的時候,司空早已經人去樓空。
回到馬車前,司空把戰利品之一那些食物交給了阿康,然後扛着那一袋子的值錢東西進了馬車。馬車坐墊下是空的櫃子,正好方便放些東西。
“那是什麼?”阿康疑惑的問道。司空把其他食物交給阿康的時候是告訴他東西是他在旁邊村子買的,阿康再問,司空便道;“一些乾糧。”確實是乾糧,不過是吃法比較特殊。
阿康沒了疑問,便安安靜靜的去吃東西去了。這是司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陸熔那邊多了幾個人。
其中一個正坐在樹下喝水的男子,很是引人注目。
那人席地而坐,一襲白衣在這黑暗中特別的扎眼。引人注目的到不光是那一襲白衣,還有那人精緻的面容。不比陸熔的霸氣冷峻,那白衣人身上多了幾分儒雅,若說陸熔是那種不容人俯視的存在,那這人便是容納一切的存在。
似乎是聽到司空和阿康的對話,那人側頭看了過來。萬千青絲懶散的垂在他身側,仿若滴入水中的墨滴,淡雅別緻,彷彿還能夠在空氣中嗅到那一絲的墨香味。
看着那人,司空腦海中莫名的出現了個詞,漂亮。
或許這個不應該用來形容男人的詞,此時才更能夠表達出那人的給司空的感覺。不同於女子的清秀精緻,那人的美,是一種容不得任何驚擾的靜。九天之下,仿若只此一人。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是似水的溫柔,那份溫柔卻並沒有讓他看上去凌弱,反而讓他多了幾分靈動。
和司空對視,那人微微一笑,算是和司空打招呼了。
司空愣了愣,然後才笑着點了點頭,算是回禮了。
“那人是什麼人?”看着已經收回了視線的那人,司空問身邊的阿康。
“好像是叫做顏無,是顏傅的徒弟。”阿康答道,司空聞言有些不屑的癟了癟嘴,“他徒弟可真多。”司空朝着另一個據說是顏傅弟子的人陸熔。這會兒顏傅正在給他遞酒,“師傅給徒弟端茶遞水,也算是世界奇觀了。”
司空想到什麼便說什麼,說完之後纔想起來那些人武功不低,估計他的話都讓那些人聽到了。
果然,司空的話才落下,顏傅就看了過來。
“小兄弟好觀察力。”顏傅並未生氣,而是笑嘻嘻的走了過來,顏傅年紀很大,但是卻已經很精神,加上他滿頭的白髮,讓他看上去很是慈祥,若不是他眼中時不時有精光閃過,司空都要以爲他是一位慈祥的長輩了。
“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顏傅在司空和阿康的對面坐了下來,爲手中的空杯子填滿了茶水,然後遞給了司空,“小兄弟以前是做什麼的?”
司空接過茶水然後輕鬆道了聲謝,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一些基本禮儀已經在他的生命中養成了習慣,就算是虛僞的他也會做到盡善盡美。
“之前在鎮上做教書先生。”司空道。
三個月前,他初到小鎮的時候謀了個差事,便在鎮上教了三個月的書。後來決定去其他地方走走才辭去了教書先生的工作。阿康便是他在鎮上認識的。
“教書先生?”司空的回答讓顏傅很是驚訝,他眼中此時滿是驚訝,“我還以爲你也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爲什麼這麼覺得?”司空驚訝了,他以爲自己此時更像是個普通人。
“小兄弟有些拳腳功夫。”顏傅掃了眼司空的手腳,道。江湖中人多少會些拳腳,武功學到一定的程度,眼力自然也見長,不難看出別人的功力。
“爲了自保,是學了些。”司空了然的點頭,不過若是以此就說他是江湖中人就有些過了,“不過我並不是什麼江湖種人,至少現在不是。”
顏傅並未馬上接話,而是帶着笑意看了司空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兄弟我們交個朋友吧,說不定哪天老頭子我還能見到你。”顏傅突然說道。
聞言,不光是司空驚訝了,就連一旁的陸熔和其他人也都驚訝了。司空和阿康不知道但是並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顏傅在江湖上的地位讓他根本就不屑於和別人說這種話,光是想要巴結他的人都已經數不過來。這次若不是陸熔親自請他出山,他也不會在這裡。
“……”司空並未點頭也並未拒絕,他轉移話題問道;“明天我們應該會到鎮上,你們需要休整嗎?”
“停一段時間吧,一直趕路也是個辦法。”顏傅道。
“顏——”陸熔聞言立馬激動的站了起來。
“不用着急。”神算子拉住了他,“我們會趕到的。”
聽了神算子的話,好幾個人神色都變得焦急不安,其中也包括了那個顏無。
“你們很急?”在一旁一直不曾吭聲的阿康開了口,疑惑的問道,“你們要是急的話我們也可以走近路。”
“近路?小兄弟知道其他的近路?”阿康的話像是扔進湖面的一顆魚雷,瞬間激起萬成浪浪濤萬層,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阿康被他們看得有的發怵,結結巴巴的說道;“有一條路是比較近,不過不好走。只有要趕路的時候我們纔會走。”阿康說的我們,是指常常來回於秀城和這裡的商戶。
阿康家裡是做生意的,雖然生意不大,但也算是有自己產業的。對這些東西多少比其他人清楚。
“我們就走那一條路。”陸熔道,“時間已經禁不起耽擱,若是遲了……”
“也好。”顏傅還想說些什麼,可看到陸熔焦躁的表情只好做了罷。
“那我們明天便改道吧……”
之後顏傅和陸熔神算子幾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些什麼。阿康卻趁着那些人不注意把司空拉到了一旁,有些擔心的問他這羣人怎麼回事。
司空也拿不準,只告訴他見機行事。一開始司空只以爲這羣人只是急着去秀城,但後來看到他們欲言又止的神情司空也算是明白了,這羣人之所以這麼着急,多半是前有狼後有虎吧!所以纔會一路都着急着趕路。
只是司空不明白,爲什麼他們明明急着趕路和躲人,卻又要留在他和阿康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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