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了許久的二月十五,終還是伴隨着一場厚雪來了。
雪是從十四號的夜裡下起的,起初還是毛毛細雪,到了早上卻已經把路面都覆蓋,白絨絨一片,煞是好看。好那雪下得並不久,臨近中午便停了下來,而且那之後詭異的出起了太陽。冬天的太陽總是泛着慘白,那光照雪上,更是讓天地間都一篇慘白。
早晨天還未亮,裴一葉的軍隊就已經各自準備好,後城外埋伏三王爺軍隊的夜裡纔開始下雪的時候就出了城,沒留下半點痕跡。準備和陸熔一起進宮的裴一葉等也已經帶好了皮面具,做了完全準備。
事關成敗,一觸即發。
大概是察覺到這緊繃的空氣,今天就連街道上出門的都少了很多。冷冷清清的毫不見往日的熱鬧。
司空一如往常的很晚才起牀,不見任何緊張感。顏無因爲要負責南晚上的行蹤,所以早早的便開始準備,進攻的路線和一些細節他都查看一遍。看到時空睡眼迷濛的走到客棧客廳的時候他正最後和南說明任務。
裴一葉早上已經派來過信,司空和陸熔進宮的時間預定晚上戌時,戌時一到,裴一葉的軍隊就會開始行動,到時候他們便趁亂進宮以假換真。
裴一葉的軍隊清理三王爺城外的勢力也需要一段時間,大概第二天早上上早朝的時候會完結,那時候陸熔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上朝揭破一切了。
到時候事實俱,也容不得三王爺抵賴了。
司空這邊知道的也只是個大概,那些裴一葉的具體行動他是完全不知道的,他所知道的就只有怎麼帶着陸熔去皇宮和其他交接。
現正當下午,到戌時還有好幾個時辰的時間。
南的神經早就緊繃了起來,做事情丟三落四的,完全是一副心不焉的狀態。
不知道是不是司空的錯覺,昨晚之後顏無就有意無意的避開自己,每次眼神相交不到幾秒他便會轉開頭去。
幾次之後,司空也不再故意接近顏無,而是一個安安靜靜的呆一旁。試過午後,顏無就帶着顏無出去了,司空也動身去了陸熔所的房間。
司空到的時候陸熔還換衣服,那是一套皇上專用的黃袍,做工精細看樣子應該是皇宮中專制作的。因爲陸熔不可能從宮中拿到那黃袍,所以司空不禁多看了幾眼。
司空那幾眼卻惹來了陸熔的不悅,他一挽袖,收好了衣領遮住了自己胸前的肌膚,然後不悅的盯着司空。
司空收回視線,不再理他。經由昨天晚上顏無的一番話之後,司空總覺的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陸熔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就連顏無、南都是如此,顏無表現得很明顯,總是若有若無的避開司空,南則是心不焉的。
“路記住了嗎?”陸熔穿好衣服,一身亮眼的黃色。
“差不多。”司空答道,“衣服哪裡來的?”
皇宮裡的手工宮外是不可能有的,就算是有錢也未必買得到。而且陸熔身上那一身衣服宮外是不敢製作的,要是製作黃袍那豈不是犯上?
“差不多?什麼叫做差不多,要全部記下了,不得出半點差錯。”陸熔大袖一揮,司空的對面坐了下來,“這衣服是之前微服私訪的時候帶身邊的,那時候其他都死了,這衣服卻留了下來,不然還得‘拜託’去宮中一趟。”再‘拜託’兩個字上,陸熔說得格外用力。
已經打算好事情結束之後絕不放過司空,陸熔也就原諒了司空現的無禮,小不忍則亂大謀。現還用得着他,待到用不着了,那麼……
陸熔半眯起眼睛看着自顧自爲自己倒茶的司空,笑容真實了很多。
“反正會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放心好了。”
“既然如此,那們走吧。”說着,陸熔站起了身。司空聞言卻疑惑了,“走去什麼地方?們離預定時間還有很久。”
現才下午時分,離戌時還早着呢。而且,司空轉頭看了看一身明黃色龍袍的陸熔,他穿成這樣,一出門豈不是就光明正大的再告訴那勞什子三王爺皇上就這裡。
“自然是去裴一葉哪裡。”陸熔說話間走到了牀邊,拿起另一件黑色的衣服穿了身上。這是司空纔看清楚他那件衣服其實是一件很長的披風,披身上正好可以完全遮住他那一身搶眼的黃色。
“軍隊行軍,重軍心,若是不能行動前振奮軍心那麼絕對沒好事。”陸熔道,“雖然裴家一直是幫助皇家,但是他手下的士兵卻並不是皇家的,裴家每一代都有自己的軍隊,作爲護衛軍。這次爲了預防軍中有三王爺的眼線裴一葉出動的就是裴家的護衛軍,所以必須去一趟。”
司空不明白朝中到底有多少暗流勢力,但是陸熔的顧及他大概是明白的。裴家君奴屬於裴家,是皇帝範圍之外的勢力,而且裴家是手握兵權的大家,若是他們有什麼其他心思……
雖然不知道裴家到底是爲什麼才一隻願意屈居於陸熔之下,但是其中肯定有很多別所不知道的理由。
這次裴家是爲了陸熔而出動了護衛軍,若是陸熔沒到,就算是裴一葉沒意見也會有煽風點火吧!
想明白了這點兒司空不禁開始爲陸熔感到無奈,雖說萬之上但是做任何事情都會受到牽制,還不如他來的輕鬆快樂。
“既然如此,那們就過去吧。”司空也跟着起身,“但是想要怎麼過去?”
陸熔到了京城之後就一直沒再白天多的時候出去過,就是怕被發現,就算是必須要出去,也都是選夜裡帶了皮面具纔出去。現大白天的,陸熔臉上的面具也爲了晚上的事情而提早卸了下來,還真不好辦。
“這就要看了,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到,那麼之後的事情看也危險了。”陸熔道。
“走吧。”司空把窗戶打開,然後整個躍出了窗戶站了窗外的橫木上。
“想如唔——”
司空突然出手陸熔胸前用力一點,然後陸熔整個都了原地一動不動。司空趁此機會身體探進屋子,然後彎腰一拉把陸熔整個抗了肩膀上。
“既然要去,那就按照的方法去好了。”說着司空便跳了下去。
陸熔住客棧後院的二樓,跳下去並不難,但是司空卻故意並未用上輕功,而是以一個下蹲緩衝了下墜的力道,然後站住腳。因爲他的哪一個的夏,橫趴司空肩膀上的陸熔一張臉差點兒就碰到了地上的泥土。
“最好別出聲,不然可不敢保證有沒有聽到。”不懂陸熔反應過來,司空就向着向着客棧後的小巷道走去。
京城中有大的街道,同時也有很多小暗巷。大的巷道平常很熱鬧,但是小巷道卻只有很少會走,走小巷道雖然會比較麻煩,但是教程比較快的時候也差不多。
裴一葉的軍隊城內一個乞丐窩,很好找。司空扛着陸熔過去的時候乞丐大多懶懶散散的蹲牆角曬太陽,沒多少注意司空和陸熔。也幸得如此,司空才能夠‘平安’的帶着陸熔到了預定的地方。
把怒色鐵青的陸熔放下來,司空解了他的穴。
“混賬,——”陸熔一能動便拽起了司空的衣領。
“不是要全權負責嗎?既然如此只要達成目的不就行了。”司空冷臉看着陸熔,眼中只有揶揄。
陸熔既然已經準百好了衣服和披風要到這裡來,又怎麼會沒有提前準備好方法?陸熔不是這種無謀的,他不可能還不知道司空回去哪裡的時候就做這種事情。
司空早已經一眼看穿了陸熔耍他這件事情,所以纔會扛着陸熔跑了一圈。爲的,就是想要看陸熔臭着臉的模樣。
“……”
“皇上,怎麼……”裴一葉手下的副將看到陸熔和司空站路邊,十分的驚訝。按照預定,他們的應該會過去接他纔是,可是現還爲過去。
轉眼間看到了司空他才明白了些什麼。
“們走。”陸熔一甩衣袖,轉身跟着那副將走了。
司空無聲的陸熔身後搖頭輕笑,不爲自己得逞的計劃,只爲陸熔那一臉的菜色。這皇帝雖然脾氣壞了些,可是還是很有意思的。院子內上是死一樣的靜寂,陽光的溫暖從窗口射進來,灑了一艙的熒光。
陸熔和那副將進了主屋,司空則是再院子中找了個向陽地方坐了下來。周圍乞丐有些奇怪的看着司空,大概是因爲從未見過和乞丐一起曬太陽的吧,司空卻是悠然自得毫不意。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屋子裡忽然傳來一道摔東西的聲音,這聲音雖然細小,但司空卻聽得清晰分明,他身子震了一震,心道;“難不成這時候出了問題?”
他略一晃身,已掠到了窗外,立門外朝內四顧,只見屋子內裴一葉正遞毛巾給陸熔,而陸熔手上還流血,地上茶杯碎了一地,茶水濺得到處都是。
司空還未開口,裴一葉那彷彿掙掙的琴音鏗鏘有力的聲音已隨風飄至,間而夾雜着些微不悅的試探:“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裴一葉的聲音甚是威嚴,或許是因爲常年處軍中的原因,他說話的時候話語間滿是命令和煞氣,仿若漾冰寒的湖上般讓不寒而慄。
司空站門外顧盼間,那候裴一葉身旁的副將已經走了過來,站司空的身邊,偏側身體對着司空做了個請的姿勢。
屋內的陸熔輕聲諷刺的喝道:“看不出來,江湖上有名的雅盜司空摘星居然有聽牆角的愛好。”司空向屋內垮了一步,應道:“聽牆角的習慣倒是真的沒有,不過若是對方是美倒是可以將就下。”
司空這番話不光是回了陸熔那些諷刺,還把陸熔比作了美。陸熔可是九五之尊,這樣的比喻無異於明晃晃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