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哨響之後一骨碌地從牀上爬了起來,其他怪異的眼神中牀邊做了六七種奇怪的姿勢,然後舒嘆一聲穿好衣服轉身向着門外走去。
牀上躺了一夜,雖然是有蓋着被子,但是他的手腳都早已經被這邊城的寒意凍僵了。五月的天氣雖已經去了冬,但是還是冷得很。所以司空才一下牀就趕緊地做了些拉伸運動活動身體。
軍營的這段時間他每天早上都要做這麼一次,直到他全身上下都已開始溫暖起來他才停下來。昨夜異常的安靜,司空只覺得自己精神振奮,容光煥發,心情也愉快極了,就彷彿一個睡飽了覺,養足了精神的一樣。這樣的舒坦軍營中是少有的。
司空精神抖擻地打開炊事班的房門,將自己融入着炊煙漫漫的廚房裡。
自從到了炊事班,每天早上天還未亮司空便要開始準備,新兵蛋子都是從洗菜搬東西開始做起的,司空這點兒上得了利,因爲他學過劍,刀工自然比隊上其他的大男要來得好得多,所以他只用了很短時間就讓炊事班的班長髮現了自己的‘優點’,一下子從新兵蛋子的隊伍脫離變成了刀工,每天不用碰那些冰冷的涼水枝丫把洗好的菜切好就好了。
刀工算來也是整個炊事班最輕鬆的工作了,爲了保護那雙手,一般也不會讓做刀工的做太多搬運的工作,以免影響到之後的做飯進程。
待司空把菜都切好,窗外太陽已經出來了。林梢搖動,陽光閃爍地射樹林裡。還空地訓練的士兵身上都是一片溫暖,看得司空也有些躍躍欲試。
春天多雨,炊事班門外的地上還是潮溼的,樹葉上還殘留着昨夜的霧水。春風吹葉葉便隨之擺動,葉動珠落,好一片晶瑩。
司空踩着剛落下的露珠走近了炊事班面前的幾顆大樹組成的樹蔭,樹蔭那頭便是訓練的營地。
這裡是個由樹林和羣山合抱而成的一個山谷盆地裡,山勢到了這裡突然低凹,所以風都是從上面灌了下來的,穿着衣服,脖子都是涼颼颼的。不過這裡的地勢很好,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周圍的山頭都有暗哨負責看守,所以不用擔心被偷襲。
現正值春天,早已經過了樹葉凋零的季節,所以樹上一片翠綠,空氣中生命復甦的氣味的沁心脾。
司空找了個有一塊大石頭的空地坐了下來,遠遠觀看着那一排排整齊劃一的士兵坐着同樣的動作。
風依舊吹,風中依舊充滿了從遠山帶來的木葉芬芳。只是午後驕陽雖豔,陽光卻照不透這單薄的樹蔭,坐樹蔭下還是有些淡淡的冰涼。四下一片復甦的翠綠,淡淡的並不濃郁卻像是寶石的色澤般怎麼也化不開。
風一動,頭頂的樹蔭便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司空的散了出來。十分清淨十分安逸,只是這時候偏偏有要打破它。
“報——北邊的探子來報,有大批北華軍隊一路往南向着北邊的一個小鎮過去了。”一聲急促的通報聲司空不遠處響起,司空習過武內深厚耳力極好,那邊的說話聲司空聽得一清二楚。
“什麼時候的事情?”另一道男聲響起,有些耳熟,司空朝着那看去,卻見確實是個熟,了站着的真是裴一葉身邊的副將,雖然不知道他叫做什麼名字但是好歹見過幾次面。
“回蔣副將,清晨發現的,現已經到了北邊,大概下午太陽下山之前就能到小鎮。”
“先回去,去找裴將軍。”
“是。”
吩咐完這邊的事情,那被稱爲蔣副將副將大步邁開,以小跑的速度跑向了訓練營後邊的主營去了。哪裡都是軍營中當官兒的住的地方,司南沒機會去,所以不熟悉。當然,其中也有他故意避開的‘故意’其中。
又等了一會兒,司空看沒什麼其他的事情了才又回了炊事班,他回去的時候炊事班的已經把菜放下了鍋,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起鍋了。
看到那口大鍋,司空纔想起一個問題來,“對了,要是北邊的小鎮打仗們是要跟過去嗎?”
司空此話以出口,整個炊事班就都愣了,大多數迴轉頭看向他,眼中都是驚訝之色。
“怎麼,聽說了什麼?”炊事班的老大一個油頭滑面的大肚子男問道。
“剛剛外面聽報信的士兵說北邊的小鎮下午太陽落山之前可能會被北華的士兵攻擊,蔣副將已經去通知裴將軍了。”司空併爲掩飾什麼。
“唉,那些個馬賊又不安分了。”那嘆了一聲,然後又去忙自己的去了。
倒是旁一接了口,道;“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這樣,們來年也就習慣了。對了,現趕緊去準備行李,晚上可能要跟過去。”
“真的要過去?”聞言司空及是有些不情願的,因爲這種潮溼的天氣外面走動都已經算得上是一種折磨。
“當然了,們這些新兵蛋子要是不去歷練下怎麼行,明年要是大兵進犯怎麼辦?”
“所以的意思便是這次全部由新兵跟過去了?”司空心中不好的預感果然成了現實,這種溼潤的天氣,司空根本就不想動,和司空一起到老炊事班的大漢李大村倒是無所謂,他生北邊,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可若是都是一羣新兵蛋子,怕是事情要多很多。
“那是自然,們還得這裡負責其他的伙食。”本來都已經走遠的大肚子隊長又走了回來,手中移動多了個鑼,他嘴上大聲的嘟囔道;“不然讓這些個士兵都餓着肚子嗎?再說這次去鎮上的士兵應該不多,前前後後吵不過千,裡面幾個去足夠了。”
“可是……”司空還是有些不情願,可是那大肚子的隊長已經站到門外去敲鑼去了。炊事班的敲鑼,那就是代表飯好了,吃飯了的意思,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會山海。司空此時說什麼也沒有用。
司空摘星只好轉身去廚房另一頭和李大村擡籃子裡的碗筷,軍營裡頭開飯那都是極其熱鬧擁擠的。司空和李大村兩因爲是新來的所以被安排後面打下手,其餘的老兵都是要去前面幫忙打飯管理的。
李大村一臉興致勃勃,司空卻是漫不經心。
伺候着這羣餓死鬼吃完了早飯,司空便收到了士兵的提醒讓他收拾東西中午就跟着大隊伍走。
沒帶多少東西,司空只拿了些偏厚的衣服。他之前從霂知秋哪裡得到的劍因爲給了陸熔而沒來得及拿回來,所以現還被留陸熔哪裡。沒了防身武器,司空只好把一直纏腰間的天蠶絲挽了一段手腕上,希望用不到。
從大部隊出發的時候天氣及其糟糕,早上明明還有點兒太陽現卻下起了毛毛雨。
這次去的真的不多,就像那個大肚子隊長說的那般,前前後後加上他們幾個炊事班的也才一千來。司空和其他炊事班的走最後面,因爲要帶糧食和一些東西過去,司空他們還趕着馬車。
一路無語,均是沉默着趕路。直到下午太陽落山前的時候,一行才總算是趕到了目的地北邊的一個小鎮子裡。
因爲現還是春天,所以天黑的格外的早,軍隊趕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離太陽下山的時候不到一個時辰。
司空和其他被安排了鎮子裡頭安守,其他則是馬不停蹄的開始鎮子周圍佈置起來。
北邊的小鎮臨近北華,而北華則是一個十分貧瘠的國家,他們靠近南楚的地界是大片的死土。種不出糧食,只能夠養一些畜牲爲生。但是到了冬天之後畜牲吃的野草也枯死了,所以每當到了這個時候北華靠近南楚地界的都會組織軍隊或者是馬賊到南楚北邊的邊鎮動手腳。
裴家軍常年鎮守這裡,雖然沒什麼大戰,可是這種千以內的馬賊進犯還是很多的。便有了那大肚子隊長那‘習慣’一說。
這次帶隊的是裴一葉身邊的那個蔣副將,也是精於戰鬥的,安排得很是嚴密。隨着天色逐漸暗下來,鎮子內的也都各種拿起了武器,雖然這次只來了一千多,但是還是有可能被攻破,所以常年的習慣讓鎮子中的大家都習慣性的拿好武器準備自衛。
時值傍晚,天色終於是完全暗了下來。
城鎮外是一大片的空氣,枯草瀰漫,看上去好一片蕭瑟。
遠處突然出現一條黑線,起初還很細,但是隨着馬蹄聲和吆喝聲的逼近,那條黑線也逐漸變粗變黑。沒多久,那黑線便能夠讓看的清楚了,那是一羣身着各異的馬賊,之前說是軍隊怕是因爲對方數不少的原因,而並非是因爲對方真的是軍隊。
那羣馬賊並沒有鎮子外停下,而是徑直和鎮守鎮子外的先鋒軍隊起了衝突。
因爲對方的數也不少,而且對方顯然也是習慣了春季這麼一出的征戰隊伍。竟能夠把鎮守鎮子前的隊伍逼得節節敗退。不得已,守鎮子其他地方的士兵只好慢慢的向着正門的位置靠近,然後逐漸填補正門位置的空缺。
司空和李大村也沒了做飯的心情,兩鎮子找了個位置觀看。
和馬賊的打鬥絲毫不輸給真的戰場,一樣的血腥味漫天。畢竟這不是小打小鬧,司空看了一會兒就皺起眉頭想要離開,李大村則是早就去一邊吐去了。
第一次見到殺的,一般多少都有些反應,司空也不責備他些什麼。只是慶幸自己陰差陽錯的打量炊事班這麼個不受重視的地方,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閒,省去了這場殺戮。殺司空摘星並不介意,全看是爲了什麼。
習慣了這種場合的,也沒了什麼感覺。司空回去之後就繼續做着洗菜的工作,李大村一直沒回來。其餘的看司空摘星能夠如此鎮定,不禁打趣他。
做飯時司空漫不經心的時不時的答上一句,直到李大村突然驚慌的跑了進來才停下手中的東西。
李大村臉色還是很蒼白,看到司空他便開口道;“不好了,司空,馬賊打進來了!”
“什麼?”司空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其他紛紛驚愕的停下手中的動作,“不可能呀,這次帶隊的是蔣副將,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打進來……”
“就是,怎麼會被打進來……”
“走,去看看。”司空放下菜刀拽起李大村就往鎮子前面走去。
萬字以內,大家閒得無聊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