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毅這邊的進程進行的並不如意,因爲他們作爲軍隊尋找的外來,很多事情是不方便自己去辦的。
徐眉和徐明兩的任務是聯繫這附近的玄月閣其他的,倒是輕鬆,只要發出信號便可。
而歐陽毅和易風爲了混進軍隊探查消息,則是一直軍營外的一處草叢中等待了許久,知道天色暗了下來。
歐陽毅是北華的,對北華自然有一定的瞭解,兩趁夜也算是輕鬆了進來軍營內部。
只是進來之後兩更是犯了難,軍營這麼大,又是夜裡,找一個談何容易,總不能一個帳篷一個帳篷的找過去。
歐陽毅也是進了軍營只好才明白自己的失策,只是已經到了地方,就這麼回去也說不過去。稍作思索只好他讓易風和他分爲兩隊,先大致查看下這附近的地形和兵力佈置,就算是不能找到,也要弄清楚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一左一右,兩很快隱於黑暗中。
北華的軍隊集結得十分快,準備的時間短,便讓北華軍隊的許多東西都佈置不齊全,歐陽毅尋找的時候發現不少士兵都是席地而坐,並沒有帳篷之內的東西。
正因爲很多露天的,歐陽毅這邊的行動更是寸步難行,無奈之下,歐陽毅正準備往回走去,卻不想身後突然傳來聲響。歐陽毅一驚,連忙回頭。
卻見一個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立於他身後,這會兒也發現了他,正直直的看着他。難道遇到同行?
歐陽毅渾身一震,當即反射性的準備往後倒退而去,可身體移動的同時他居然黑衣的眼中看到了笑意和無奈。
無奈和笑意?
歐陽毅堪堪停住動作,纔沒有往後倒退而去。
只是他剛剛已經移動上身,現急速止住動作,所以身體還是有些搖晃。雖是如此,歐陽毅手中的匕首卻是一直緊握手,“兄臺是……”
黑衣並未開口,而是伸手空中晃了晃,意識歐陽毅跟他走。
防之心不可無,這邊歐陽毅還遲疑,那邊黑衣已經往身後的樹林走去。軍營背後臨近樹林,爲了防止被侵入已經加緊了防備。但是無論如何,黑夜中的樹林都是視線的盲點。
歐陽毅站原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了上去。
對方的背影他覺得有些熟悉,可是卻想不起到底是什麼地方見過。
跟着那黑衣進了樹林之中,歐陽毅始終兩間維持着五步的距離。直到兩走到樹林深處,前方的黑衣才停住腳步,一到熟悉的男聲從黑暗中轉傳來,“怎麼到這裡來了?”
歐陽毅的身體明顯的一頓,隨即卻又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放鬆下來,“司空……摘星……”
“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不是說還有事要做嗎,難道也是和着軍營有關的事情?”黑衣取下面紗,走到了歐陽毅的面前。
司空因爲易了容和鎖了骨,身形和麪容都已經變了很多,但是聲音卻沒有變化,一開始歐陽毅沒有聽出那聲音是司空摘星,則是因爲司空摘星有意壓低了聲音說話。
此時司空摘星少了掩飾,歐陽毅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嗯,是有些事情需要到這裡來,不過到是沒有想到會這裡遇到。”歐陽毅背對月光而站,臉上的表情盡數被黑暗吞噬。但是那份清淺的溫柔卻被黑暗所浸染,然後傳達到了司空的耳中。
見歐陽毅如此,司空心中一動,不禁也跟着鬆了口氣,整個都放鬆了下來。歐陽毅的面前,司空就連自己都不明白的覺得安心放鬆。
一時間,兩間有些尷尬起來。
好黑暗遮掩了大多的的東西,所以兩能夠察覺到的也只是沉默而已。
沉默中,時間過得似乎格外的快。到頭來,還是司空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他道;“會這裡待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大聽到什麼消息,要是能有消息,就多待一段時間,若是得不到消息,那準備去北華的中心城市裡看看。”
“容都”歐陽毅聞言顧不得其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司空的面前一把拽住了他,“要去容都?”歐陽毅口中的容都便是北華的中心城市,北華的宮殿便那裡。
提起北華,歐陽毅眼中的滿是狠狠和不甘,可是提起容都,歐陽毅眼中有的卻只是深深的悲哀和苦澀。過去的事情終究是過去,歐陽毅一直這麼告訴自己,可是他卻沒有想到,他自己放棄了過去,卻又兜兜轉轉的被司空帶了回去。
只是此時的歐陽毅卻不知道,當上帝關上一道門時,必定會爲他打開另一扇窗。命運的齒輪,早已不經意間咬合了。
“對,去肯定是要去一趟的,只是時間還不確定。”歐陽毅的突然靠近,讓司空嗅到了歐陽毅身上淡淡的皁角香味。
很淡,帶着股清香味,有些、有些像是茶香味。怕是這平常常常喝茶泡茶,身上都沾染上了茶的香味吧。司空看着緊張得臉都有些變色的歐陽毅,腦子裡卻是胡思亂想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
“——”歐陽毅還是想要制止他,可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制止的話來。
“別追着跑了,這邊事情很多,小心到時候惹禍上身。”司空輕輕的拉開歐陽毅抓着他的手,道。
被司空這麼直白的說教,歐陽毅臉色立馬就變得有些訕訕然,可是再怎麼樣歐陽毅還是沒有就這麼作罷,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道;“若是要北華的資料,讓易風整理好了之後全部給送過去,別去——”
“歐陽。”司空突然大聲叫道,打斷了歐陽毅已經到了嘴邊的話,“這些事情自己去做就行了,不用攙和進來。”頓了頓,司空接着道;“玄月閣也好,也好,都不用攙和進來,這是自己的事情。”
對於歐陽毅,司空談不上不討厭,一開始更多的甚至是欣賞。但是到了現,那份欣賞已經變了質,雖然說不清但到底是什麼,但唯一能夠肯定的便是他並不討厭歐陽毅。就算他要防着他,還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麼,可不討厭是真的。
不希望他攙和進這件事情,也和這有關。
陸熔的爲司空也算是有所瞭解,他想得到、想做到事情是不會這麼輕易就罷休的。有的時候甚至是會不擇手段。
而這一次,他司空就是他的踏腳石,爲了能夠讓他聽話,大概也是所不惜的吧!
思即至此,司空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嘲諷,面對着陌生的樹林,司空卻不知道自己是嘲笑陸熔的野心還是嘲笑自己無能。以往的他太過自負,總以爲他自己已經灑脫到沒什麼能夠止住他,現看來,那不過是他自欺欺的小把戲吧了。
阿康於他,不算是十分重要,可是讓他看着阿康因他而死,他確實做不到的。假仁慈也罷,真虛僞也好,就算是懦弱,司空也認了。因爲他確實是做不到就那麼冷眼旁觀。
“可是,司空,不知道北華內部的黑暗。北華是一個吃不吐骨頭的地方,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獨自一與北華爲敵。而且這次的事情……”歐陽毅語重心長的說到。
“歐陽,不知道到底和北華是什麼關係,所以也不能理解到底爲什麼總是不喜歡靠近北華。但是有一件事情是不會改變的,該做的事情,一定回去做。”
“可是……”
此時已經是深夜,兩立於漆黑的樹林中,說話的聲音稍大些便不斷被樹林吞噬,然後吐出沙啞的沙沙聲。
遠處軍營的燭火照亮了大半的天際,可兩的身邊卻只有淺淡的寒風和黑暗,甚至是連月光都少得可憐。
聽了司空的話歐陽毅面色慘變,再也說不出話來。司空自然也瞧見了,心裡不禁嘆了口氣,又道;“先回去吧。”
說完,司空沒等歐陽毅再說什麼便運起輕功離開了那樹林,向着燈火明亮的軍營而去。
被留身後的歐陽毅看着司空離去,張了張嘴,卻是始終沒說出阻止的話來。
易風找到歐陽毅的時候,他便是如此靜立於黑暗之中。
見到易風,歐陽毅呆了半晌,這才緩緩道;“回去吧。”
易風卻這個時候開口,道;“歐陽先生,剛剛軍營見到魔教的了。”
“什麼?”歐陽毅眉頭深皺,魔教中?北華難道還和魔教的有染,可是不對呀,消息皇上只說北華和——
“是魔教教主霂知秋,去軍營另一邊查看的時候看到他軍營中和營中的將軍說着什麼,因爲怕被霂知秋髮現,所以沒靠近,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但是大概也和這次的事情有關係。”易風道。
又是一陣沉默,歐陽毅突的焦急轉身,向着司空離開的方向跑去。易風看看,最終還是追了上去。
再說另一邊的司空,見過歐陽毅之後復又回了營中。他本來是準備趁夜軍營溜達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又有的線索。回到軍營,自然還是準備繼續做事情。
這裡的營地比之前的營地大了很多,也多了很多,司空高處瞭望,大致弄清楚了地形然後才向着守衛最是森嚴的地方而去。
那是一處搭帳篷,看樣子也是臨時搭建而成的,不過那裡守衛森嚴,幾乎可以說是五步一哨。
若不是司空對這種事情行,也近不了那帳篷。
悄無聲息的遞到帳篷外,司空從鞋子旁抽出利刃,小心翼翼的帳篷一角滑下一條小口。頓時,帳篷中的光暈便投射了他腳步。
屏住呼吸,司空朝着帳篷中看去。
看清楚帳篷內的場景時他卻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帳篷中一共三,而且帳篷中的他都認識。帶他來這裡的那華將軍,還有這裡的管事張將軍,不過這兩並不是司空如此驚訝的源泉。
他真正驚訝的是帳篷內竟然有另一個他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過會這裡見到的,霂知秋!
那第三個竟然是霂知秋!
那背對着司空而站,司空卻是一眼便認出了那,因爲他幾乎沒有改變,唯獨那一如既往的一身紅衣,讓他的背影顯得多了幾分消瘦。一頭青絲散散的垂身後,只是中間散散的用銀色的髮帶豎起些許。零零碎碎,劃破了他背後的紅色錦衣。
一襲紅衣、一縷縷青絲再加上那一身緊實白皙的肌膚,真正讓司空……
看着那明顯消瘦下去的腰身,才平靜下來的司空也不禁鼻子一熱。那夜霂知秋便是如此,一頭散發靡亂中更是讓他迷戀不少。彷彿被滴進了池中的水墨,散亂,卻又散發着讓窒息的糜色和誘惑。
霂知秋本就是個引注目的,雖是男子身但就算說是‘美’也不爲過。以往的幾次見面司空也對他存了幾分戲弄和揶揄之心,所以纔會屢次挑釁。
但是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司空對霂知秋可謂是避之不及,陸熔那麼橫空一鬧,他倒是暫時把這完了,現這卻又突兀的出現他面前。讓那些流散的記憶再次被挑到司空眼前。
只見帳篷中霂知秋衣袖輕動,修長的手指夾着一張薄紙遞到了粗野大漢的張峰面前,接着,他便傳了他冷哼的聲音,“哼,魔教纔不屑做那種事情……”
“會按照們說的把消息傳上去,其餘的便請霂教主稍候,一有消息,定通知。”張峰似乎沒聽出霂知秋冷哼中的不屑之意,他對着霂知秋抱了抱拳,然後便把霂知秋遞給他的白紙收入了懷中。
“既然如此,那便好。”霂知秋也不畏張峰,淡淡道。
帳篷外,摸不清楚霂知秋到底想什麼的司空本能的只覺得事情似乎越來越麻煩。
江湖中最瞧不起的便是朝中的那些勢利眼,同樣,朝中的自然也是從來都瞧不起江湖中的無謂莽夫,所以一直以來江湖和朝中權勢都少有接觸,現魔教卻和朝廷勾搭上了,也不知道霂知秋到底打什麼主意。
見三事情已經商量完,司空便小心的往後倒退而去,想要提前離開。
卻不想他腳下一動,立馬傳來一聲脆響,司空驚得低頭,只見自己手中的斷刃竟然他彎腰倒退的時候碰到了帳篷旁的石塊。
那一聲脆響若是放平時那可以說是根本就沒有回去注意,可放現這種情況,卻是致命的。
司空還來不及後悔爲什麼見了霂知秋就失了冷靜,帳篷中的霂知秋已經聞聲回頭看了過來。
司空那時還未來得及把眼睛從那帳篷上的細縫移開,所以無巧不成書,兩的視線直直的撞了一起。
霂知秋渾身一震,瞬間彪出凜冽的殺氣。
司空動作十分的快,感覺到霂知秋的殺氣的同時便往後躍去,可他才向後移動一步,身後就傳來一道氣息,再然後,一隻手便捂了他的嘴上,讓他屏住了鼻息。
司空被捂住嘴鼻,反射性的便用擡手有手拐狠狠的撞擊了身後那的肚子上,頓時換來一聲悶哼。悶哼的同時,帳篷的另一面卻傳來一陣聲響,一道黑影突兀的出現帳篷的另一邊。
從帳篷中追出來的霂知秋和張峰等見狀,當機立斷的朝着那邊追了過去。
那一瞬間要說清楚很是陳長,但那時的那些事情司空的眼中卻是發生得極快。
被發現、與霂知秋雙目相對和被捂住嘴鼻,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霂知秋瞪向他的時候,他有一瞬間覺得霂知秋認出他了,但是那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
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太快,過了那會兒就連司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霂知秋和張峰等被那黑衣帶走,司空也差不多的時間裡趁着他身後的那吃痛的瞬間狠狠的扭轉那放他嘴邊的手腕處的命脈,清脆的‘咔嚓’聲夜裡耳邊響起,然後兩的情勢瞬間一邊倒向了司空。
那捂住他嘴鼻的瞬間被司空扭倒地,司空下手毫不留情,地上那便痛得臉色都有些慘白,嘴邊也發出一陣悶哼,“唔……”
“歐陽毅?”司空震驚的看着面前倒地上的男,怎麼會是他?
他不是已經讓他走了嗎?他怎麼又跑回來了,而且還——這時再回想起剛剛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司空纔算是明白過來,剛剛是歐陽毅救了他一次。
若不是他捂住他的嘴鼻讓他暫時屏住了呼吸,那霂知秋和張峰等早就發現他了。
雖然不知道那調虎離山把霂知秋等帶走的黑衣到底是什麼,但不難看出那和歐陽毅的關係。
狼狽的癱倒地上的歐陽毅深吸一口氣,回頭對司空苦笑道;“快走,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唔……”
“沒事吧?”司空剛剛那打歐陽毅肚子上的一倒拐肘和剛剛那一扭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司空最是清楚,此時歐陽毅的手無力的癱地上和他滿頭的冷汗便是最好的指責證據。
可此時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司空彎腰一把抱起地上已經忍得滿頭冷汗的歐陽毅,然後運起輕功以極快的速度隱於黑暗之中。
兩才離開原地,便有不少聽到聲響的士兵圍向了帳篷,他們身上‘哐哐哐’的盔甲相互觸碰聲很短的時間內把整個軍營都驚醒了過來。
緊接着,便是火把點亮火把,來往的搜索吆喝聲。
司空抱着緊咬下脣忍痛的歐陽毅躲過幾次小跑而過的士兵之後,帶着歐陽毅去了軍營後的一處冷清的房屋。
那是他現的住處,雖然很是簡陋,但是藏一個還是可以的。
他現是軍中的,那些士兵也沒那麼快搜索過來,所以司空大膽的把歐陽毅放了自己的牀上。沒有點蠟燭,進門之後司空便把門關了起來,而後退去了自己身上的黑衣扔進了歐陽毅身下的牀板下。
做完這一切,司空纔再次藉着月光看向歐陽毅。
被司空用盡全力打了兩次的歐陽毅早已經滿臉慘白,嘴角下更是因爲剛剛的忍痛而咬出了血痕,現再被被月光一照,更是多了幾分‘慘’意。但他卻是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剛剛把引走的是易風,他們應該快要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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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一下,把的手骨接回去。”司空輕輕拿起歐陽毅不自然的垂一側的手臂。
那手臂是他之前扭過的手臂,他還清楚的記得那時候發出的一聲脆響。當時他還高興可以擺脫身後的,現卻是皺緊了眉頭。他那一下是用盡了全力,毫不保留,歐陽毅的右手從肩骨脫臼,然後再從手肘附近骨裂。
他那一下雖然是很簡單,但是傷害卻是不可小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