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告希格拉,讓她擴大搜索範圍,注意篩選目標,把目標艦娘和...深霧區分開來。我們需要抓緊些時間。”安桐對着德梅因命令道,因爲先前經歷過數次戰鬥,他自己的個人終端早被德梅因淨能力場搞報廢了,只能通過德梅因身上特殊改裝的通訊設備和希格拉聯絡。
“誒?”德梅因一邊發着通訊一邊遲疑的問道:“提督你還要繼續搜索嗎?她們...真的能被拯救嗎?”
“再試試吧...”安桐站在艦橋裡,雙眼一直盯着前面的無盡汪洋,“就這麼回去,我還是很不甘心啊!”
一直盤旋着可怖號頭頂的三枚探針很快的四散而去,希格拉忠實的執行着安桐的命令,片刻後,德梅因便收到了一個座標,安桐立即調整航向,向着座標點開進。
只是沒人知道,在那裡等待他的究竟是一位需要拯救的艦娘,還是已經無法挽救的深霧...這一刻,讓安桐不禁回想起了第一次出海時的情形。
一路上,船上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即使德梅因很努力的逗着安桐開心,但後者的眉頭卻怎麼也舒展不開。
“提督你是真的關心着艦娘呢...”德梅因看着站在窗邊一動不動的安桐,用他聽不見的聲音低聲說道。
座標點距離很遠,即使是可怖號的速度,也航行了整整三個小時,時間已經臨近16點,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出海了近7個小時。
終於,海平面上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安桐連忙舉起望遠鏡確認,果不其然,海面上躺着一名渾身黑氣的艦娘,從大致外表判斷,應該是條d級的輕巡型艦娘。
“我會用小船過去,你在後面跟着我,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擊沉她!”安桐一邊準備着放下可怖號攜帶的救生艇,一邊對着德梅因安排道。
說罷他便跳上小艇發動馬達,向着那位艦娘快速駛去。
等他駛近之後,看清那位艦孃的情況之時,他的心頭便是隨即一沉...這位艦娘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死魚一般的漂浮在海面上,沒有任何反應,她距離深霧化只差最後的一步的。
安桐猶豫了片刻,這種時候如果還要強行淨化確實需要冒着極大的風險,他回頭衝着德梅因做了一個戒備的手勢,這才緩緩把手伸向那位艦娘。
當他的手握住那位艦孃的手臂時,環繞在艦娘身上的黑氣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瘋狂的向他涌來,他的手掌瞬間完全變成黑色,並且伴隨着灼燒般的劇痛,快速的順着手臂開始向他的全身蔓延!
這不是淨化應有的反應,而是噬能侵蝕的反應!
“德梅因!”安桐大聲高喊着,同時想要鬆開自己的手,可他的手剛要拿開的時候,卻被人一把用力的抓住了...
那是這位d級艦孃的手臂,原本無力的垂在海里的手臂瞬間恢復了火力,那纖細的肢體裡似乎蘊含着無比狂暴的力量,安桐的力量和她相比就像個嬰兒,他只覺得自己的手彷彿被鐵鉗夾住了一般,根本無法掙脫!
這時,那位艦娘緩緩擡起頭,一張沒有表情的臉,黑色的氣息已經固定在了臉上,形成了某種難以描述的花紋;一對沒有色彩的雙眸,不帶任何感情,靜靜凝視着安桐。
“這...就是深霧嗎?”安桐大口喘着氣,驚歎道。
就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候,一團火光突然在安桐和深霧之間炸開,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把他吹飛了出去,一陣彷彿全身骨頭都碎裂的劇痛過後,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當安桐再次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泛着金黃的天幕,這是夕陽的最後一縷餘光,他輕輕的哼了一聲,感覺着四肢都處於麻木狀態,沒有一點力氣。
“提督?你醒了嗎?”德梅因的聲音在他頭頂想起,他微微擡起眼皮,看見德梅因一張帶着關切的臉,正在低頭俯視着他,同時從頭部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意識到,自己這會正躺在德梅因的大腿上。
“感覺好些了嗎?”德梅因溫柔將水壺遞到安桐嘴邊,看着他用力的吸上幾口,才繼續說道:“這條船上沒有牀呢,所以只能用這樣的辦法啦。”
“謝謝。”總算緩過一口氣的安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他這會稍微有了點力氣,讓他適當的挪動一下頭部,可哪想到頭稍微一動,便從德梅因的運動背心下面的縫隙中看見了那對豐滿的白兔...
“呀!不許看!”德梅因察覺到了安桐的目光,連忙伸手撫住他的眼睛。
“咳咳,我不是故意的...”安桐有些尷尬的說着,又問道:“現在是在哪?我的情況怎麼樣?”
“正在回去鎮守府的路上,已經有醫療隊在那裡等候了。”德梅因替安桐揉着眉心,又接着說道:“提督的狀況也不用擔心,我出手還算及時,只是被爆炸波及到了,大概斷了幾根骨頭吧?我也幫你緊急處理過了。”
難怪自己渾身無力,大概是注射了麻醉劑的緣故吧?安桐還記得鎮守府配置的急救箱裡有這樣一種東西。
“我這次實在太莽撞了...幸好有你在。”安桐低聲檢討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內心的自大漸漸勝過了謹慎,也許是因爲緊急任務的完美勝利,也許是來因爲手下艦娘們的強大實力,也許是因爲那些超越了其他人的科技。
總之這些東西,讓他漸漸有了一種盲目的自信,認爲深霧其實並不難對付...然而這次的魯莽舉動直接給了他一記深刻的教訓,他安桐雖然比一般人要聰明一點,艦娘也要厲害一些,可是面對把人類壓制得苟延殘喘的強大敵人,讓他的自信變爲了自大。
“還好這種事發生得早。”安桐默默唸叨着,這算是此行的最大收穫吧?以還算能接受的代價換回一個深刻的教訓,把心頭暗藏着的那股致命的浮躁心態徹底消除掉。
“謝謝你,德梅因,真的很謝謝你。”安桐無比認真的說着,雖然這姑娘的思路想法自己有些跟不上,但毫無疑問的,她也是位溫柔而可靠的好女孩。
“嘿...”德梅因輕笑着:“即使提督你很真誠,但還不能進入我的路線哦!想要更親密接觸的話,你還需要刷更多好感度才行呢!”
“又在說些奇怪的話了。”安桐這次難得的沒有生氣,而是又動了動頭部,下面傳來一陣柔軟而富有彈性的感覺,很美好,很美妙。
“很舒服吧?”德梅因鬆開了捂着他眼睛的手,同時身子也謹慎的往後仰起,沒留給安桐絲毫機會,雙手撐在身旁,擡頭仰望着漸漸犯黑的天空,小聲說道:“都說膝枕是給男生最好的獎勵和安慰,所以提督還想要下一次的話,還得更加努力呢。”
此時,鎮守府裡,透過探針看着這一切的希格拉,輕輕摸着約翰斯頓的小腦袋,說道:“看來提督是沒事了,我們一起去接他吧?”
得到噢的一聲肯定後,希格拉牽着約翰斯頓的小手,赤足站在海邊,泛着白花的海浪衝刷着她的可愛纖足,俏皮的海風吹起了她的銀色長髮,希格拉輕柔的掠着髮絲,望着安桐回來的方向,靜靜等待着。
此時,在地平線上緩緩沉下的夕陽,交織着金色與蔚藍的海面,被海風揚起裙襬的白衣少女,一齊構成了一副讓人心醉的畫卷。
可惜這幅美景安桐是享受不到了,他剛一回到鎮守府便被一大票白大褂撲上來圍住了,然後被手肘寬的牛皮帶牢牢捆在擔架上,稀裡糊塗的就被擡上了超軌列車,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說一句話...
“我說...很感謝各位的幫助,但是...也不用把我捆得那麼緊吧?”安桐看着旁邊幾名面容冷峻的醫生和護士,有些沒底氣的說道。
他有些害怕這些人是里爾少校手下那票醫生,說不準就從白大褂裡掏出機槍和手雷來幫他治病了。
“我們認爲你的精神存在一定的問題,所以採取了必要的防護措施。”一位醫生解釋道。
“呃...”安桐連忙搖搖頭,“我的精神沒問題,我很正常。”
“正常人會帶着艦娘出海玩冒險遊戲嗎?”那位醫生冷冷的問道,“所以,請不要侮辱正常人。”
他說的好有道理,安桐竟然無言以對...
於是在接受了一連串的治療,尤其是精神方面的診療之後,安桐帶着手背上的藍色鮮章,被扔出了醫院,手頭新領的個人終端上顯示着他的個人病例,上面寫着幾個鮮紅的大字:
疑似輕微精神分裂和自殘傾向以及智力障礙...
“意思就是我是個瘋子AA抖mAA智障唄...”安桐有些無語了,擡頭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天空,無奈的聳聳肩,回到了鎮守府。
因爲精神診療浪費了太多時間,等他回去時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艦娘們也早已休息,畢竟這個世界的醫療水平強悍,她們也確實沒啥好擔心的。
於是乎,安桐帶着一身的疲憊,也顧不上洗漱,甚至燈都不想開便一頭倒在了牀上,然後手臂往邊上隨意的一攤,卻似乎碰到了什麼柔軟的物體?
軟軟圓圓的,富有彈性,手感極佳...安桐輕輕捏了捏之後做出了評價。
“呀!”黑暗中隨之響起一聲熟悉的嬌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