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嫋捏緊手指，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整片烏雲籠罩住一般，心情沉甸甸地不舒服。
“所以……其實……我一直都沒有真正走進他的心中？”曉嫋艱難地說出這幾個字。
尹介堂明白曉嫋問出這個問題，必定是心如刀絞，但不經歷痛徹心扉，又怎能真正看見雨後彩虹呢？
他聲音不由緩和了一些：“這個答案，只有你自己去發現。”
“謝謝你。”曉嫋低垂眼眸，緊緊咬住嘴脣。右手拉開車門，下車。
尹介堂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一絲懊悔。他剛纔會不會下手太狠了？如果曉嫋的內心不夠強大，她肯定無法撐過這一次考驗，那麼他的用心就全白費了。
尹介堂暗暗皺了皺眉，踩下油門，開車下山。
走回臨湖別墅後，曉嫋換下高跟鞋，放下手提包，走到客廳臨湖那一面的落地窗前，就這樣坐在地板上，雙手抱膝，目光呆滯地望着窗外。
看着天色一點點變暗，濃重的黑夜終於降臨。她始終沒有開燈，整個室內黑漆漆一片，唯有從窗外的湖水反射出的月光，映入室內，光影忽閃忽現，沉靜卻寂寞。
門外傳來一陣響動，尹梓尚的車駛入車庫。又一會兒後，他從車庫連接別墅內的門進屋，看見室內沒燈光，他便順手摸到開關開燈。
屋內燈光齊亮，尹梓尚微微一愣，發覺曉嫋竟然坐在窗邊的地板上。
她的背影看上去小小的，但是格外孤寂，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縈繞在她周圍。
尹梓尚擡起一邊眉毛，探究似地走過去，輕聲喚她：“曉嫋，你怎麼坐在這裡？回來了幹嗎不開燈？”
曉嫋沒有轉過頭，仍背對着他，抱膝望着窗外的湖景。
她已經在這裡坐了快兩個小時，在這兩個小時裡，她不斷問自己一個問題：她真的瞭解尹梓尚嗎？
答案是：從來不。
“尹梓尚。”她的聲音異於平常的冷靜。
尹梓尚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走到她身邊蹲下來，擔心地問：“怎麼了？你是不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
曉嫋搖搖頭，仍用那種清冷的嗓音說：“尹梓尚，我發覺我們之間真的不夠了解彼此。不對，應該說，我不夠了解你，而你已經將我徹徹底底看透。”
“你說這些話什麼意思？”她的話令尹梓尚立刻確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握住她的一隻手問，“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曉嫋仍是搖頭：“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雖然我們生活在一起，但我好像從來不夠了解你。”她低着頭，神色哀傷，“以前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這麼顯赫富足的一個家庭，如果不是爺爺來找我，我可能一直傻傻什麼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很像一個傻瓜？談了五年戀愛，居然連自己正在跟怎麼樣背景的人交往都不清楚。”
“你怎麼會是傻瓜呢？幹嗎突然提起這件事情？”尹梓尚提起一口氣，很想發作但又怕因此引燃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