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鍾叔在房間內,應了聲後出來開門。
向曉嫋問安後,鍾叔示意曉嫋進去談話,自己側身站在門口。
爺爺的主臥是整棟主別墅內最中心的位置,套房外是會客廳,而此時爺爺不在會客廳的沙發上。曉嫋推開隔開臥房的門,看見躺在大牀上,身邊擺滿醫療儀器的爺爺時,表情略微一驚。
“爺爺?”之前相處時,尹梓尚的爺爺雖然經常對她擺臉色,但是畢竟多數時候還是很疼愛她的。看見爺爺此時虛弱的躺在牀上,曉嫋眼眶一紅,慢慢走過去。
“曉嫋,你來了。”爺爺半躺在牀上,剛動過手術,身體並未復原,臉上有說不出的疲態。
“爺爺,你生病了嗎?什麼病啊?爲什麼這裡這麼多監測儀器?”曉嫋環顧四周,不禁更加擔心。
“人老了,生病是正常的。”爺爺氣虛,聲音也不似從前的渾厚嚴肅,他招招手叫曉嫋坐在牀沿邊。
曉嫋走過去輕輕坐下:“爺爺,您讓鍾叔打電話給我,一定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吧。”
“你搬出去一陣子了,倒是學會了說話揀重點。”聽似奚落的話語,爺爺的語調中卻帶着一份慈愛,反倒比平常來的更加親切。
曉嫋低眉撇撇嘴:“哪有啊。”
“唉,本來這些事情也不該把你牽扯進來,偏偏小尚那個孩子,性情隨我,固執的像塊頑石。”爺爺輕聲嘆氣。
曉嫋微微擡眸,悄悄看了爺爺一眼。她已經從爺爺剛纔那句話中聽出了這趟談話的主題,看來爺爺是要跟她談關於尹梓尚的事情。
她繼續垂眸細聽,爺爺氣力不足,聲音輕微:“你也看見我如今躺在牀上,這病拖下去恐怕也來日無多。”
“爺爺……”
“人總有這麼一遭,生一遭,死一遭。我老頭子這點看得開,走了也好早些見到小尚的奶奶。”提到他的愛妻時,爺爺眉眼間印出幾分不曾見過的溫柔。
從前還住在大宅中時,曉嫋也曾從八卦的尹介堂口中聽到過尹爺爺和他妻子的故事,兩人青梅竹馬,情趣相投,只是尹奶奶身體羸弱走得早,尹爺爺情深不壽,自此再未續絃。
爺爺繼續說:“我走了,尹家這份祖業唯一的傳承人勢必只有小尚一人。可如今他的心思卻不在公司運營大局上,再這樣下去我老頭子恐怕走都走不安心。”
“爺爺,你別這樣說,雖然不知道你得了什麼病,但是爺爺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曉嫋篤定地說。
爺爺擺擺手搖頭,又問:“你和小尚,如今怎樣了?”
曉嫋咬了咬下嘴脣,懨懨地說:“沒有什麼聯繫。”
“有些話,你也別怪爺爺說的不好聽。你這孩子和小尚,並不適合。”爺爺擡眸凝視曉嫋。
雖然知道爺爺從起初就不看好他們,但親耳聽見這句話,心口仍不由一緊:“我明白,爺爺,我懂你的話。”
“我並不是指你的出身,配不上我們尹家,而是你真的能一心一意只待小尚一個人好嗎?你在他身邊這麼久,應該很清楚他的脾性,小尚這孩子佔有慾強烈,而你真的能捨棄所有,只看着、聽着、一心一意愛着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