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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出醫生,他們都沒說話,古泉直視着前方,看不出情緒,而整個人緊繃得卻如同箭在弦上,明顯的壓抑着什麼。
“薇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古泉似乎在也忍不住,停住了腳步,孩子?呵!他不明白!
這些天誰不知道他們的事都被古老爺子打斷,林薇忙完已經很晚,他也不想打擾她休息。
他們,他們根本沒行過房事,可現在——
“對不起泉,你就不要再問了!”林薇搖頭,偏開腦袋,似乎有着什麼隱情。
古泉默然一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相處以來,林薇總是這樣,不說的東西始終不會說,他能說什麼呢?
“泉,你去哪?”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轉身,沒有停留,古泉實在無法面對這樣的事,甚至他連爲什麼都不知道。
林薇躊躇,似乎想追,卻還是沒追上去,古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眼中,另一道白袍子的身影這時卻是踱了過來!
“謝謝你幫忙!”林薇淡說,回頭是那個醫生。
“能爲薇姐效勞,是應該的!”醫生笑笑,態度很恭謹,身爲同類,跟林薇相比他是差很多級地。
無論某人與他們的王有什麼,總之他們這些小嘍羅無法去管。
林薇點頭沒有再多話,跟着離開了!
夜晚,月色依然如往昔,似乎它從來都不會改變,象眼睛,冷眼旁觀着世間的一切。
“你在這喝了一天了!”裴羽妃默說,那吧檯上是古泉頹廢的身影,一杯接一杯,彷彿永遠都不想停止。
“老闆娘,你這兒的酒真好喝!”古泉咧牙笑,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來這裡,只是覺得這裡的酒很特別,特別的讓人留戀。
“是好喝,那你到底怎麼了?”裴羽妃遞上一杯,亦不清楚這是第幾次了!
“她懷孕了,可我沒碰過她,她不讓我問,不讓我問!”酒入愁腸,古泉撫頭怪笑,有點悲涼,心卻很痛。
爲什麼?他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
“你說薇薇?”
“那你以爲我在說誰?”古泉狠狠罐了一口,空杯,裴羽妃又爲他調了一杯,他嘿笑,“你是她好朋友,你說,她到底有什麼事,難道,她又跟崎夜……”
“古泉,我看不下去了,我實話告訴你吧!要怪就怪你爸爸!”古泉沒有說完,裴羽妃忽爾轉臉,彷彿壓抑的什麼爆發了,調酒杯落桌清脆扎耳。
“你什麼意思?”古泉一怔,頭雖暈暈地,卻因此話醒了一大半。
“記得你們新婚那天嗎?你爸爸讓人侮辱了薇薇,而薇薇呢?你也知道她脾性,發生什麼事,受什麼委屈,總是不願意說,總是想息事寧人!”裴羽妃冷笑,眸子染上義憤。
“你胡說!”古泉捏拳,本能不願意相信。
“你難道覺得你爸爸不會嗎?”裴羽妃嗤笑,“告訴你古泉,要不有我這個好朋友,她真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哭!你也該檢討檢討了!自己想想吧!”
轉身,她不再管古泉,古泉愣在原地,張口無話!
會嗎?不會嗎?他能肯定的這麼說嗎?
他爸爸,似乎做過很多殘忍的事!
…………
古家。
古老爺子緩緩的順着專門走道下樓了,輪椅聲伴隨呼喚陳伯的聲音,聲聲的響着。
“爸,我讓陳伯出去買菜了!”林薇旋身出來,今天傭人放假,蘭蘭和亞亞去上學了,陳伯出門了,現在也只有他們而已了!
“哼!我就知道,你就一個兩面人,你到底我古家來到底有什麼目的?”古老爺子冷哼,林薇要幹什麼他不清楚,但他知道絕不是好事。
“很快你會知道!”林薇微笑,忽地豁然跪下,面色已變得悽楚。
“你在幹什麼?”古老爺子眉頭一擰,這情景還真象那時,可現在沒人吧?難道……
林薇卻沒待古老爺子多想,哭訴着,連忙說了起來,“爸,我什麼都沒說,真的什麼都沒說,求您放過我吧,我只想呆在泉身邊,就只是想這樣而已!”
“你到底在說什麼?”古老爺子一愣,即便知道林薇是苦肉計,可這,到底在說什麼?他怎麼聽不懂!
“爸,我已經盡力,真的盡力了,不要這樣,不要……”林薇就象是在演獨角戲,一手抓着古老爺子的龍頭杖,一邊哭說。
“你瘋了吧?”古老爺子終於有點不耐煩,想要收回柺杖,“放手,放手!”
“孩子是無辜的,求你別……啊……”林薇不禁沒放手,反而抓得越緊,驟地莫名其妙又自顧匍匐在地,血水順着她腿根流了下去,讓古老爺子完全不明白這情況怎麼做到的!
“薇薇!”一道急切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彷彿某人算得恰到好處。
古泉臉色變得很難看,原本一直很不敢相信,只是聽到這樣的哭求,又看到這樣的情況,他實在無法否定事實!
“泉,求你救孩子,他是無辜的,無辜的……”林薇咬牙,緊捏着古老爺子還來不及收回的柺杖,淚水已然落下。
古泉扳開她手,示意着無事了,心在這一刻卻是沒了先前責怪,只是讓他深深的心疼着這個妻子。
抱起,他轉身就走,古老爺子氣都全身顫抖,很多事他是不明白,可這他算是看清楚了,林薇就象讓他們家破人亡,即便他自認沒得罪過。
“你給站住,這個女人……”
“原本我還有懷疑,但現在,爸,我對您很失望!”古泉一頓,傷笑,他該說什麼?什麼也無法說了。
“你相信她,不相信我?”古老爺子心怒,換言之,就算他怎麼着,古泉畢竟是他親兒子,往昔那麼孝順的人,怎麼能——
“我看到了,聽到了,您讓我還怎麼相信?”古泉默說,溫潤的面容變得很淡,緊抱着懷中抽搐的林薇,只覺得心很痛!
“你,你今天敢走出這裡一步,我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龍頭杖敲擊在地面,古老爺子不是無話可說,而知曉說了也沒用,他更是氣極了。
“隨便!”古泉淡說,轉身離開了!
唯留下滿地鮮血,還有古老爺子鐵青的臉色,老邁的手緊得不能再緊,似乎龍頭杖便是林薇,想要把它捏碎。
古泉懷中,林薇眼底透閃過戾氣,涔着肌膚的森寒,但無人發覺。
這一切不過纔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