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吵!”小鏟回頭怒瞪了那三個人一眼,回頭又對着老鎬道:“大哥,你說,剛纔到底怎麼啦?”
“車、車——”老鎬驚恐的指着身後。
“車怎麼了?”小鏟擡頭看了一眼那邊,“什麼都沒有嘛,你這是——嗯?車、車呢?”
那一大片平坦的草地上此刻已是空空蕩蕩,之前停着的六臺大小車輛竟然蹤跡不見,裡面的人也隨之失蹤,淅淅瀝瀝的雨水澆在泥濘的草泥之上,車胎留下的痕跡橫七豎八的交錯着,可根本就沒有駛向別處的跡象,他們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沒有人敢往下探,只能聽着洞裡轟轟似雷鳴的聲音,驚得渾身發冷。
“我、我剛纔正趴在洞口看你們,就、就感覺身後有好大的風吹過來,剛想回頭瞅瞅,就被什麼東西撞倒了,那玩意兒好大的勁兒,我都沒看清是什麼,就、就暈過去了……”老鎬戰戰兢兢的說。
那一夥的三個人在驚慌不定的同時,好像也在慶幸自己之前下了車,然而,讓他們更感到高興的是,隨着地面一陣微微的震動,那個盜洞裡竟然傳來了嘩啦啦的流水聲,聲音空洞悠長,好像是山頂流下的清泉穿越山崗,經驗告訴他們,擋着神秘墓室的“大門”好像已經自動開啓,雨水正順着洞壁往深處流淌,那種空洞聲正預示着墓室的深邃和空曠,照此看來,他們果然找到了最值得探尋的主墓室,那裡面的奇珍異寶……
鐵板果然沒了!
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預兆,沒有太大的動靜。
兩夥六個人一起進了大墓室,當他們點亮所有的火把和手電筒的時候,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偌大的墓室裡各處陳列,滿滿登登。卻沒有金銀財寶,而是一排排、一列列古舊的書架,上面疊放着無數的竹簡,數不盡的絹帛,令人驚奇的是除了被厚厚的灰塵覆蓋之外,竟然個個完好無損。竟然連穿線都沒有腐爛。
樑姍姍輕手輕腳的翻開竹簡,上面刻着的是她從沒見過的古字,長篇累牘的不知記述着什麼,她突然有一種衝動,想把這個地方上報給官方。到時候雲集於此的專家學者不知道能破解出多少歷史中的謎團,能填補多少歲月長河中的點點空白……
其他五個人沒有樑姍姍內心深處的那種悸動,尤其是另一夥的三個人,他們已經開始尋找盛裝陪葬品的棺槨,但繞着墓室走了好幾圈兒,也沒見到自己想找的東西,這裡除了書還是書,讓其中一人直感嘆:“媽.的。忙活了大半天,竟然跑進‘地下圖書館’!這他奶奶的是哪朝哪代的書呆子,拿老子當禮拜天過吶!”說完一腳踹向了其中一個書架。
也就是這一腳。書架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翻倒,一個壓着一個,頃刻間整個大廳裡塵灰漫起,竹簡散落、絹布撲飛,一時混亂一團,樑姍姍憤怒的衝向那人。一個下劈就把那個矮小的傢伙砸趴了下去,其他兩個同夥驚急的泡過來幫忙。樑姍姍剛閃電般的躲到一旁,卻發現那兩人竟然不動了。愣愣的看着她的身後發呆,她閃到一旁往後觀瞧,發現塵灰飛揚中竟有一片幽幽的白光透射出來,她不敢貿然衝過去,卻見那三個傢伙不要命似的竄到塵霧中,抱起一件東西就往上爬,三個人的動作也很快,尤其是爬繩子的速度更讓人吃驚,等樑姍姍拉住兩位哥哥到了跟前的時候,那三個人已經卷起繩索爬到了一半兒,最後幸好是她身法卓絕,幾個點跳後終於拽住了繩頭,才致使自己一方沒被困死在下面,但是那三個傢伙下手也真絕,剛出洞口就點着了麻繩,他們收集起幾包散落在地上的“土貨”,調頭就往一旁的樹林裡跑,卻沒想到樑姍姍的手腳是那麼快,其中一個還沒邁出半步,後腦勺就捱了重重的一下,一頭栽倒在地昏死了過去,另兩個人剛轉過頭去看,只感到眼前一花,“砰砰”兩聲,也趴在了地上……
等那三個傢伙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微微發亮了,他們被捆在樹上,樑姍姍手裡拿着個耀耀閃光的木頭盒子,正在狠狠的瞪着他們。那夥人一眼就認了出來,盒子正是從最底下的大墓室裡抱出來的,他們當時只顧逃了,還沒來得及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不過,隨後他們就發現盒子還是緊緊的扣上的,好像樑姍姍也沒能打開,其中一個人眼珠一轉,說道:“小、小姑娘,你把我鬆開,破解機簧銷器,我可最在行。”
看到樑姍姍還是面露陰冷,那人又說:“您放心,我們哥兒仨再也不敢跟您爭搶什麼了,盒子裡的東西全歸你們,那些‘硬土’——”他用下巴點了點身邊的好幾個大揹包,“我們只留一兜,剩下的也都讓給你們!”
樑姍姍面色不變,倒是她的兩位哥哥眼睛有些放光,那人見了心中暗喜,又道:“等會你就解開我的手就行,還是把我們兄弟三個捆在一起,我跑也跑不了,就算能跑,還能留下我的兄弟不成?再說,我也見識過你的身手了,我們都不是個兒,再想反抗,那不是自討沒趣兒麼?”
樑姍姍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看着手上的木盒,輕輕晃了晃,那人又趁熱打鐵:“古時的暗鎖有很多都設計的非常機巧,你要是強行破開,或許會傷了裡面的東西,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方土裡最值錢的可能就是盒子裡的東西了,如果被毀了當真太過可惜,還請姑娘要好好想想。”
老鎬和小鏟都上來勸了,三人商量一番後決定,還是交給那人試上一試。
樑姍姍解開他手上的繩索,把盒子遞了上去,那人接過也不去看鎖眼兒,把木盒翻過來調過去的細看,輕輕敲敲這裡,又按按那裡,直用了十多分鐘眉頭才舒展開來,他手腕一翻,掌上已多了一大串千奇百怪、形狀各異的細長鑰匙,卻不捅鎖眼兒,而是挑了一根最細的,探進了小盒兒上的一個暗孔裡,左右扭動幾次後,“咔嚓”一聲,暗鎖終於開了…
那個傢伙在開鎖這方面還真有幾分道行,正得意的要打開盒子,卻被小鏟一把搶了回去,老鎬也瞪了他一眼,湊上去慢慢的掀開了盒蓋兒……
…
“然後呢?”金佳子在遠處聽得正入神兒,卻發現樑姍姍突然不說話了,他急急的跑了過去,當着面問:“姍姍,你咋還學上老木的大喘氣啦?快說啊,然後怎麼了?”
木哥也顯得有些焦急:“對呀,樑小姐,盒子裡到底是什麼?”
樑姍姍看了看木哥和金佳子,微微皺起了眉頭:“是、是——”遲疑了半天也沒說出來,最後用手使勁兒的拍了拍腦袋:“對哦,到底是什麼來着?我、我怎麼什麼也想不起來?”
又是一個“失憶”的,木哥心裡涼了一半兒。
金佳子見樑姍姍回憶得很痛苦,馬上安慰道:“行了行了,姍姍,別費腦子去想那勞什子的東西了,先說說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後來…”樑姍姍又接上了記憶:“後來,也不知道那三個傢伙用了什麼手法,就突然跑掉了,等我們再想去追的時候,發現他們又多出來一個同夥,那人很厲害,等我們擺脫他的時候,三個人已經沒了蹤跡,‘土貨’也都被他們搶走了,地上只剩下了那個木盒子……”
“裡面的東西——”金佳子還是比較關心這個。
“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了,當時也沒看清——誒?不對——”樑姍姍又疑惑道。
“怎麼?想起什麼了?”
“我、我好像當時也搶過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還是白問,樑姍姍翻遍了口袋,最後搖搖頭:“應該是放在我大哥那兒了,現在有點記不起來是什麼。”
“姍姍別急,你大哥三哥去哪兒了?”金佳子問道。
“哦,我們當時也撿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土貨’,打算回城裡。大哥三哥去取我們的交通工具了,約定好在前面會合。”樑姍姍道。
“爲什麼不一起走?”木哥問。
“因、因爲…”樑姍姍有點支支吾吾,見周圍沒有外人,小聲道:“我還想在那裡探探,看看還能不能砸出一些…”
木哥明白了,這就叫做“賊心不死”。
“不過卻也沒有什麼收穫——”樑姍姍拍了拍自己的腰包,“還是一些零碎的東西。”她掏出了一顆拇指大小的金塊兒:“本來應該是一支金簪子,卻不知被什麼東西毀成了這樣,太可惜了。”
木哥接過看了看,發現竟和自己之前在那棺材中找到的,好像經歷了同樣的遭遇,他腦中的疑問更多,一時默然不說話。可等金佳子要帶着樑姍姍離開的時候,他又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