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佳子發現莫業玖的神情有些不對,本來想去問問,卻見他的眼睛竟突然瞪向了自己,倒給金佳子嚇了一跳,剛想開口說話,卻聽莫業玖道:“謝謝金大師!”
“謝、謝謝我?”金佳子一愣,“謝,謝我什麼?”
“謝謝您以身爲教!謝謝您!”莫業玖一把握住了金佳子的手。
金佳子更懵了。
莫業玖端起兩隻酒杯,一隻遞給金佳子,另一隻自己留下,對撞一下後一飲而盡,金佳子不明所以,但也跟着一口喝下,又聽莫業玖說道:“金大師,我決定現在就去找小玲,無論如何都要守在她身邊,現在她身子不方便,我更要把這些年虧欠她的都補回來!”
這回不止金佳子,在場的所有人的楞了。洪壽驚愕的上來摸摸莫業玖的腦門:“兄弟,您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怎麼盡說些胡話?老婆給你帶了那麼一大頂綠帽子,你還想照顧她?!”
莫業玖擋開洪壽的手,苦嘆着搖頭:“我、我確實欠小玲的…之前只想着在外面賺錢,卻從來沒在意過她的感受,把她一個女人扔在家裡,照顧老人、操持內外,這、這麼些年也真苦了她了——”說罷有端起酒杯,金佳子劈手奪下,嚷嚷道:“得得得,別喝了,再喝下去我估計你連那孩子都得認下來!”
“如果小玲願意,我真的肯認下來!”莫業玖道,“我欠她的太多,就當是補償吧!”
“不是,你等會兒。我說莫老師,做人厚道講究不是壞事兒,可你現在不是表現人品的時候——”金佳子說道,“你總不能什麼事兒都逆來順受,窩窩囊囊吧!現在不是你欠你媳婦的。是她對不起你…”
“不,金大師,小玲身體都這樣了,還記着給我父母做飯做菜,你們看她把這屋子收拾的——”莫業玖指着窗明几淨、一塵不染的房間,“她知道孝順我的父母。還把我的書架壘得整整齊齊的,這、這絕不是一個出軌女人能辦到的!”
“可、可能是她覺得對你有愧…”洪壽在一旁插嘴。
“不可能的,我瞭解小玲,她是心裡裝不下事兒的人,如果真的不想和我過了。絕不會對家裡還事事上心!”莫業玖道,“所以說,還是那句話,金大師,我謝謝您!謝謝您教會了我什麼叫做信任!”這次沒等金佳子問,他繼續道:“金大師,我想問您一句話。”
金佳子怔怔的點點頭,整個一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大師。我知道您對樑小姐情有獨鍾,可爲什麼看到自己心儀的女人對別人大獻殷勤的時候,你卻根本就毫無反應呢?”莫業玖看了一眼木哥。木哥微微一笑,再瞅了瞅樑姍姍,她卻臉色有些發紅,很是不好意思。
“別人?”金佳子抓抓下巴,“這要看‘別人’是誰啦,如果要是換做旁人。我怎麼會不吃醋不難過呢,但是那傢伙可是老木。我信不着誰還信不過他?”
莫業玖點點頭:“金大師,我發現不止一次了。每當你聽見看見樑小姐對木大師表現愛慕的時候,你都是不聞不問,到、到後來‘貞女湖’裡的時候,你更是張嘴就問是不是出了別的什麼狀況,可卻從來沒想過兄弟背叛自己!”
“嗯…這、這倒也是,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老木是‘情聖’這一點呢?”金佳子卡了卡眼睛。
“因爲這就叫信任!兄弟之間的信任!”莫業玖斬釘截鐵的道:“所以,金大師教會了我如何去信任,如何去信任自己的兄弟朋友,如何去信任自己的結髮之妻!”
衆人都不說話了,個個凝視着滿臉毅然決然的莫業玖,好像從他堅定的目光中讀出了一種可貴和可敬。
“因此,我相信小玲有苦衷,或是受人脅迫,或是因爲其他什麼——”莫業玖道,“總之,我想把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也、也請各位幫幫我。”
金佳子第一個拍手叫好:“好樣的,莫老師!就憑你這胸襟,要比世上的某些男人更男人!成,這事兒我老金幫定了,走,咱們現在就去找你嫂子我媳婦…哦不,我嫂子你媳婦,去看看,我就覺着那個叫什麼高老二的有事兒,假如真是他在背後脅迫,看我不拆了他骨頭、踹碎他的狗蛋!”
金佳子振臂一呼,衆人紛紛起身離座,可還沒站穩,就聽大門“哐當”一聲被推開了,緊接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一頭跌了進來,莫業玖驚愕的問:“狗蛋兒,你、你這是幹什麼?”
“玖、玖哥,大、大事不好啦,七叔公他——”名叫狗蛋的孩子一邊揉着摔痛的膝蓋,一邊急急的說道:“他不行啦!”
……
木哥等人到了七叔公的家裡的時候,那個老得頭昏眼花的老頭真的已經不行了,剛纔還在廣場大聲痛罵的他,現在已是奄奄一息,出氣兒進氣兒都很微弱,好像隨即都有能倒不上來。
他的家人和很多村民也圍在一旁跟着着急,他們請來莫業玖的原因是,只有他長居大城市,家裡救命的藥也素來不少,但願此次再能幫上大忙。
“再”這個字眼兒是老頭的某位親戚說出來的,他說,其實莫業玖這些年往家裡寄來的藥物,可是給全村人幫了大忙,每到誰家裡人有個大病小災的,只要找到莫家,仝小玲都會第一時間帶着好藥趕過來,就連村裡的衛生所都把那些看做神藥,可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金佳子哼哼道:“她救了你們,可你們卻不想救她!把藥看做神藥,卻不把她當成菩薩!”
讓那些村民瞬間無語,紛紛低下了頭。
莫業玖卻無暇再想太多,他想給老頭喂幾粒速效救心丸,卻被木哥攔住了,木哥小聲對他說:“藥是沒用的,他是中了邪。”木哥指了指老頭額頭上的一團黑印兒,“是被鬼氣侵體了。咱們現在得找到作惡的鬼物。”
木哥掏出一顆凝神固氣的藥丸給“七叔公“服下,見老頭氣色有所緩和,便把幾人叫道了一旁,金佳子等人也看出了問題所在,小聲在一起商量對策,正推測着那鬼物會躲在哪裡的時候,門外又有人闖進來,邊跑邊哭喊:“救、救命啊——九叔公、六叔公、老、老村長都病啦,快、快去救救…”
短短不到半個鐘頭,村裡的六、七個老輩小輩都得了“重病”,個個眉宇之間都泛着黑,昏迷不醒時,已是氣若游絲,木哥給每人都服下了丹藥,忙了一大圈兒又過了半個小時。
看着那一個個被鬼氣所侵的老老少少,莫業玖有些着急了,他說懇請木大師等人務必要救救這些村民,洪壽說他們這些人剛纔把你媳婦害得那麼苦,你現在怎麼還以德報怨,要救他們?莫業玖神色悲慼的說,村裡的人其實都不壞,只是一些老舊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所以才致使發生了這樣的事兒,況且有些人也是想替自己討個公道,無論如何不能讓大夥受到傷害。
幾人聽了,有的點頭讚許,有的不以爲然,但也都想到了一個共同的問題——去哪兒找四處作亂的鬼物?
洪壽說:“這還不簡單?咱們到這兒來之前不就碰到一個——那湖裡的女鬼!”
小鏟也跟着附和:“對對!兩位大師不是說那女鬼很厲害,不都快凝成什麼實體了麼?肯定就是它!”
其他幾人卻看着木哥,木哥淡淡一笑:“其實線索已經很明顯了,現在中邪的這些,都是剛纔在穀場上發難的那幫人,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一處——”
“莫老師的媳婦?”洪壽總算反應了過來。
“更有可能是那個高老二!”金佳子咬牙切齒道。
…
之後的任務就是找到高老二和仝小玲,可在幾人打聽了一圈兒,又連續找了好幾個住處後,仍是不見他們倆的身影,莫業玖最後在一個親戚的家裡見到了父母,老兩口滿臉含悲的唉聲嘆氣,只爲自己的兒媳婦着急,卻絕口不說她一個不字,可見公婆媳婦三人的感情之好,木哥發現老夫妻的臉色昏暗,印堂隱隱有意思黑氣,心中一動,問:“大爺大娘最近可是得了什麼病?”
老兩口微微點頭,說能有半年多了,身子一直就不太舒服,可到衛生所看了,也瞧不出毛病,還虧得是兒媳照顧得好,否則早就病趴下了,木哥給他們把了脈門,又喂服了幾個丹藥便退出了屋子,剛到村子的一條小路口,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一閃而沒,他和金佳子對視一眼都笑了——那,正是高老二。
高老二的身材高大,但動作也真靈巧,幾個竄跳閃動之下,就進了村子最偏處的一個小院子,他見左右無人,“嗖”的跳了進去,鬼鬼祟祟的潛進屋裡,呼,房裡的燈亮了。
木哥和金佳子偷偷跟近,趴到窗下細細的聽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