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麼?”金佳子急道,但聲音已經遠去,只聽到了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兒:“只…是…運勢…快…當心…”
金佳子心底一沉,綠着臉兒再不言語…
“大木頭,你就多餘救他們——”烏烏抱怨道:“你看那兩個天仙,一個傻傻呼呼的,一個瘋瘋癲癲的,你這次放他們走,說不定就是放虎歸山。”
木哥也苦嘆了一聲:“是龍是虎,以後總該還有用處,這點我肯定無疑,不過,咱們的東西被搶走了,這倒是——”
“嘿嘿,老木勿慌!”金佳子突然笑道:“他搶走的只是包衣物,食物‘彈藥’都在這兒吶!”他抖了抖身後的大揹包。
木哥卻還是一臉愁苦,金佳子見了心裡一沉:“怎麼?木大師,您剛纔被搶走的是靈符?”
木哥搖了搖頭。
“法寶?”
木哥還是搖頭。
“那又有何懼?”
“唉!”木哥悲嘆一聲:“金大師有所不知,咱、咱們的盤纏被掠走了…”
“金銀細軟?”
“還有錢莊銀票…”
“……”衆人無語。
幾人剛出了“五行廟”,十幾輛警車恰好趕到,爲首的是之前幫金佳子拖車的那兩個警察,他們指揮着同事將那些癱軟昏迷的大漢擡上了車,又重點押守郭老大,一干烏合之衆總算被繩之於法。
兩個警察先是讚揚木哥等人協助警方辦案有功,可話鋒一轉,又變得滿臉愁苦……
其中一個說:“嫌疑犯雖大多落網了,可還是跑了最重要的一個。”
“誰?”金佳子奇道。
“肥熊!”另一個警察苦嘆道,“都怪我們不小心,在往局裡返的過程中,那傢伙說自己的傷勢太重,需要現場處理。我們還沒給他包紮一半兒,他就搶車逃走…唉!”
見兩個警察還在自責,金佳子上前安慰了一番,又說了幾句客氣話,便都各自回到車上,警察說了一個壞消息,可同時也給他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大霧散了,去往‘臨東市’的路,終於通了…
…
一場大雨讓瀰漫的霧氣散了個乾淨,也衝得滿路溼滑。在玉縣憋住的遊客商客都不急於在這惡劣的天氣裡趕路,因爲他們大都知道通往海邊的路只有一條,而且是條不很寬的土路,混上雨水,泥濘難走。
但木哥幾人不敢再耽擱下去,即便前方是龍潭虎穴,也要硬着頭皮闖上一闖,當然,前面沒什麼龍虎神獸攔路。不過,卻碰到了一隻熊——一隻肥肥胖胖的惡熊…
上了崎嶇的泥路,木哥就不敢開了,他的駕車手法有目共睹。那是專往泥坑裡軋、只奔土包上騎,顛得衆人是七葷八素,胃腹翻滾。
最後,連他自己都忍不住了。一腳踩下剎車,對着金佳子道:“錐子,你來。”
素侍臨走的時候說得對。金佳子的黴運總算離之而去,當然好運也走不再來,此刻的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當然,他現在很滿足,終於悟出了一個道理——不被命運折騰來折騰去,這樣的人生雖然平淡,但卻最爲真實、幸福。
換上金佳子當司機,破皮卡的穩定性果然有了大幅的提高,顛倒是還有些顛,但最起碼不再左右搖晃了,幾人的胃腹就此終於平靜下來,同時,也都有心思閒聊了,最先說話的是洪壽:“我道天宮的仙人有多厲害呢,哼哼,可看那兩個天仙,也不過如此!”
“嘁,那是咱們走運,碰到了兩個還算溫順的,而且和咱們一樣,他們身上還掛着重傷,否則咱們加起來也趕不上人家一隻胳膊,這要是遇見像上次那麼冷酷無情的傢伙,估計咱們的小命早就沒了。”白龐說道。
幾人頓時想起了在地下賭場碰到的那個仙人,頓時心裡一沉,卻聽金佳子道:“你們說那個混蛋呀,哼,早晚有一天,咱們得把他挫骨揚灰…”他恨恨道,隨即又一挑眉毛,“誒?奇怪!我這麼恨他幹什麼?”
白龐一見話頭不對,馬上打斷:“總之啊,人家畢竟是仙人,以後見着還要當心點兒,別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可我看木大師對付他們很輕鬆啊?”洪壽道,“對了,大師,您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能吸納妖氣,又能釋出靈氣,這、這是什麼障眼法麼?”
木哥笑笑沒有說話,倒是烏烏把話茬接了過來:“那靈氣很純,肯定是真的…兩個什麼天仙兒也絕對不好對付,只不過他們還真的挺實在,經過咱們‘坑人專家’木大師一忽悠,便全都上當了。”
“這怎麼說?”洪壽愣了愣。
“大木頭說什麼藥丸有毒,又跟人家定下半月之約,只不過是想拴住兩個傢伙,一是怕他們跑得太遠不好控制,二是讓他們知道咱們身有所持,能幫他們,第三嘛…嘿嘿——”烏烏乾笑兩聲,朝洪壽擠眉弄眼道:“你試着想想,要是能把兩個神仙掌控於股掌之間,那豈不是…”
“叩叩——”木哥乾咳兩聲,打住了烏烏的話頭,他的臉色有些不自在,白龐在一旁笑道:“呵呵,好了好了,此事只能意會,不可言傳,話可不能再深說了,就此打住,唔…一宿沒睡,睏意襲來啊,我先眯一會兒…”說完往後一仰,呼呼睡去。
其他幾人又閒聊兩句,便也漸漸沒了動靜,烏烏和洪壽也相繼睡去,最後只剩下聚精會神開車的金佳子、閉目調息的蘭瀾,還有一直凝望窗外的木哥…
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在水坑裡濺出朵朵水花,倒像無數張神情各異的小臉,紛紛朝向木哥,它們好像一齊再說:“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這些當然是木哥內心深處對着自己的吶喊:我,到底是誰?
從小到大,在他經歷過無數的疑問、又紛紛解開之後,只有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無法破解,揮之不去…
他本能的從懷中掏出了那枚黑乎乎的“下界石”,用手輕輕撫摸,爲什麼這個東西里的氣息讓自己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既親切又害怕,難道…
“你就是用它騙過了那兩個天仙吧。”蘭瀾突然從前座上傳音過來,木哥猛地驚醒,發現女妖王正盯着自己手中的“下界石”。
“是,其實當時他們撞擊氣球后,我無意中就發現了這東西。”木哥迴音道,“只是沒想到竟是仙人的法寶。”
“你喜歡它?”
“不,於我並無大用,又有什麼可稀罕的。”木哥苦笑搖頭。
“嗯,那我就明白了,你之所以不敢把它交還給天仙,是因爲發現那個墨衛戾氣未淨,脾性又不太好,所以怕他恢復仙力之後,再對人類不利。”
木哥點點頭。
“可你又怕時間長了,他們再逼於無奈重操舊業…所以才定下半月之約,屆時再幫他補充靈氣,這樣他就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徹底恢復了,如果真敵對起來,也不至於太難克服。”
木哥苦笑一下,又點了點頭。
“那你剛纔爲什麼不趁機滅了他們,那個素侍當時已經束手,你只需順水推舟便可一勞永逸,永絕後患。”
“嗨!”木哥輕嘆一聲,“其實當時我真猶豫過,只不過一想到他們雖然也做了些糊塗事,不過性情本善,從未主動害過人,如果就此把他們除了,還真有些於心不忍,何況兩個都是仙人,這要是讓天宮的人知道了,再派下天兵天將,那我…我可不是齊天大聖,禁不得雷公電母、太上老君…”
“呵呵,你想太多了——”蘭瀾輕笑一聲,“或許天上並沒有你想的那樣…只不過是…嗯?那是——”
最後三個字,蘭瀾脫口而出,因爲她已轉過頭,正看向前方。
“那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金佳子也嘿嘿笑道,加一腳油門,車子竄了出去,不多時,木哥就看到前面的雨霧中,出現了一個黑影——
是一輛車,正是被肥熊搶走的大越野。
前面兩個車門四敞大開,木哥、金佳子和蘭瀾下車看過,發現駕駛室裡空空如也,肥熊已不知去向,木哥和金佳子剛想四處搜查,卻聽蘭瀾說:“不用找了,跟着它走——”她輕輕一浮手掌,身前的一小片雨滴突然憑空停住,隨後凝結在一起,幻化出一隻透明的小狗,跳落地上,在她的身邊一陣歡快的跳躍,她一指那輛越野車,小狗便興匆匆的疾跑過去,嗖的跳進駕駛室,在裡面一陣猛嗅,隨後又跳出車子,一頭鑽進路邊的雜草中,跑了一會兒又哈赤哈赤回頭等着三人,幾番停停跑跑後,終於在一處密林邊停了下來。
“嘿!女王大人,沒想到您還有這等高招呢,那之前追查‘五行廟’的時候,您怎麼就沒想到這法子呢?”金佳子說道。
“‘斥探犬’正好和普通的犬類相反,有水的地方它才能追蹤下去,否則——噓…那裡有人。”蘭瀾壓低聲音,走向了一處灌木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