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天了。”老管家畢恭畢敬的答:“昨天送回了消息,說是那女孩子還不錯。”
慕容城點點頭,手下意識的在懷裡的相框上打圈:“小二兒這回的眼光莫非還可以?”
說完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和慈祥,帶着一點點笑意:“你說我這個當父親的,是不是應該親自去一趟?”
管家沒有回答,只是把頭垂的更低,他知道,這句話不是在問他。
果然,慕容城小心翼翼的舉起了手中的相框,被擦拭的一塵不染的相框上,是一個女人的半身照片,雖然已經有些年頭,但照片上的細微褶皺已經被撫平。
圓臉蛋,尖細的小下巴,一雙眼睛透着靈動和狡黠,嘴角揚起,脣紅齒白。
照這張照片的時候,這個女人還是很年輕的。
手指小心的照片中的女人臉上徘徊,慕容城的臉上露出了十分複雜的神情,有思念,有惋惜,還有一絲絲的,不甘和怨。
“月兒,我的二兒子都訂婚了,我可能馬上就要當爺爺了,你爲我高興嗎?”
照片上的女人不說話,嘴角兀自微微翹起,粉白的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慕容城把照片緊緊的攬在懷裡,這纔看着管家道:“準備一下,我要回f國,去關照一下小二兒的終身大事。”
“是。”管家恭敬的答應着,慢慢的退了出去。
想來有些好笑,外人看來神秘莫測,高不可攀的慕容秋白,在他父親嘴裡,有個那麼可笑的小名兒:小二兒。
不過,笑歸笑,當着老爺子的面,他可是不敢出聲的。
慕容城今年五十有餘,正處在一個尷尬的階段,說老,好像也沒老到走不動步,滿臉老年斑,甚至他看起來還是很瀟灑英俊。
說年輕,最小的兒子慕容狄都已經十多歲了,也着實不年輕了。
好在他這個人,對古物一向深有研究,對一切蒙着灰塵的過去的東西,都充滿了興趣,好像對過去的時光念念不忘似的,最喜歡別人喊他老爺子。
一來二去的,就連慕容秋白和慕容狄也這麼叫,不是因爲他老,而是他好這一口,又確實令人尊敬。
他一貫不多管兒子們的閒事,兒子們大了,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和主意,慕容家的地位和權勢,已經登峰造極,更沒有必要像其他的家族一樣,靠着婚約來穩固或者提升自身的地位。
所以慕容城樂得清閒,又因爲最近天氣轉涼,身子骨畢竟上了歲數不太舒服,所以連慕容秋白訂婚都沒去,直接讓慕容狄先去看看,如果確實這回兒小二兒是動了真格的,自己再親自殺過去。
綜上,慕容家的上一任家主慕容城,是個很酷很酷的老爺子。
現在這個老爺子要從紐約殺回f國,去看看他未來的準兒媳婦兒。
……
自從和慕容狄結成了聯盟,安了了一連幾天都睡得特別好,睡眠充足了,她本就白皙的臉蛋多了幾分血色,整個人神采奕奕,眼睛亮晶晶,更顯得鮮嫩可愛。
看的慕容秋白心頭一陣陣的冒火,又不能不勉強把火壓下去,一開始他奇怪怎麼每天晚上慕容狄都有理由拉着自己,從看球賽到玩桌球,不是談心就是喝酒,慕容狄的業餘生活什麼時候這麼豐富了?
直到瞿寧來家裡做客,慕容狄笑的見牙不見眼,整個人都好像要飛起來,從樓下幾乎是一路飄了下來,眼珠子都好像黏在瞿寧身上,慕容秋白這纔有點懂了。
一個是自己的弟弟,一個是自己未來的小妻子,兩個人合起夥來消遣自己,真過分啊真過分!
氣憤之餘,慕容秋白還不免有點受傷,和他睡覺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嗎?
他這麼英俊,這麼高大,身材又好,到底爲什麼要躲着他?
所以趁着慕容狄像條尾巴一樣的跟住了瞿寧,他悄悄走到一邊,準備和安了了“談談心。”
安了了剛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準備給瞿寧和慕容狄獨處的機會,其實慕容狄除了有時候顯得比較怪異,人還是不錯的,心地善良,家世顯赫,腦筋也聰明。
如果對瞿寧是真心的,好像也沒什麼不好,不過,一切還要看瞿寧的意思。
正想的出神,門卻被從外面推開了。
安了了一回頭,就看見慕容秋白站在門口,正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他的眼睛還是那麼璀璨動人,深邃透亮,讓人一眼望不到底,就是用這雙漂亮的不像話的眸子望着她,慕容秋白一步步向前。
安了了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向後,直到身體貼上了冰涼的牆壁,慕容秋白腳步不停,身體和臉都靠的離她很近很近。
近到呼吸相聞,近到他的長睫毛忽閃忽閃劃過她的臉,癢癢的。
臉癢癢的,心也癢癢的。
安了了聽到她的聲音細的好像蚊子在叫:“你幹嘛呀大叔?”
慕容秋白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臉,揪住了她尖細的小下巴,四目相對,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又軟糯:“教你道理。”
“啊?”安了了有些詫異的擡眸,對上那雙眼,無端的紅了臉。
“讓你知道,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房門反鎖,大灰狼氣勢洶洶的撲倒了小白兔,嗯,一隻狡猾的小白兔。
而另一邊,慕容狄拉着瞿寧在花園裡散步。
慕容秋白的花園很大,裡面不僅有數之不盡的奇異花朵,風一出來就幽香陣陣,還有數不盡的涼亭小榭,鞦韆藤蘿。
潺潺的小溪如同銀色的飄帶,乳白的鵝卵石鋪開幽深光滑的小徑,慕容狄走在瞿寧身邊,看着陽光在他金色的頭髮上反射出燦爛的光束,覺得他如同一幅畫一樣美好。
而瞿寧則是渾身不自在,一個勁兒的在心裡盤算着,慕容家的精神病找他幹嘛?
這次是想讓他炸婚禮,還是炸掉慕容家的房子?
這別墅不錯啊炸掉怪可惜的。
突然慕容狄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一雙黑眼珠特別大的眼睛,帶着幾分孩童般的莽撞和天真,毫無徵兆的開了口:“瞿寧,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