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白從來沒有這樣焦急過,他跑到等候區,衆人驚異的目光中,一把抓起男醫生的白大褂,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那一雙深邃的異色瞳,直把男醫生嚇得魂飛魄散:“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三個小時之內,給我保證她沒事,知道嗎?”
“慕……慕容先生……三個小時是沒事。”男醫生簡直要哭出來了,但是一個醫生的素養迫使他還是艱難開口:“但是再拖下去,對病人的病情很是不利,我建議……”
沒等他說完,就被慕容秋白甩在一邊,慕容秋白快速的向樓下奔去,對好不容易的跟上他的米良吩咐:“以最快的速度,去冷巖家。”
米良愣了一下,隨即很快明白了過來。
第三醫院是f國最大的公立醫院,如同那個男醫生所說的,既然這裡都只能採取截肢的策略,那其他的醫院也是一樣。
既然情況緊迫,那麼把安了了送出國治療,她折騰不起,也等不到那個時候。
如果說只有一個人可以治好安了了的腿,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冷巖。
身爲前特種兵隊長,冷巖不是醫科大學畢業的,沒有醫生執業執照,甚至也不怎麼有醫學常識。
可是他擁有着別人所沒有一樣寶貴的東西,那就是,經驗。
他上過戰場,流過的血,受過的傷,見過的世面都比別人多,每天過着刀頭舔血的日子,他對於受傷和治療,有着一套憑着直覺和經驗,自己摸索出來的方法。
獨特的方法。
雖然不是最專業,但卻一定最有效。
他是安了了最後的希望。
米良把車子的時速調到最高,沒命的踩着油門,把車子停靠在冷巖家門口的時候,看着慕容秋白箭一樣的衝出車門,他攏了攏頭髮,感覺自己現在的造型跟超級亞賽人似的。
當然有筒子要問,既然這麼着急,慕容秋白爲毛不直接打電話給冷巖?
很簡單,冷巖有個習慣和老年人是一樣的——他的電話晚上要關機。
雖然冷巖現在做着軍火生意,和自己的老本行搭邊,並且幾乎壟斷了亞洲國家的軍火貿易,做的很有幾分成就,但是他依然我行我素,不會把任何工作的事情帶到生活中。
是的,這個身經百戰的特種兵前隊長,自從從位子上退下來,就開始了極其規律的作息,過上了半宅男的生活……和他的好基友們簡直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現在剛好十二點半,冷巖正躺在自家的浴缸裡泡澡。
浴室裡放着舒緩的輕音樂,冷巖微咪着眼睛,聞着空氣中微微的香味,愜意無比。
精神極度放鬆的冷巖,甚至沒能察覺外面開鎖的聲音,準確的說,是慕容秋白叫人把他家門炸開的聲音……
直到慕容秋白的腳步聲漸進,冷巖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浴室的門劇烈的晃動,隨後,被慕容秋白一腳踢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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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只草泥馬在冷巖的心中奔騰不休,他看着這個從外面闖進來,帶着一身寒氣的生死之交,看着他陰沉着臉,走過來一把把自己拉出了浴缸,拉着自己就往外走。
有那麼一瞬間,冷巖以爲自己是睡着了,這一切都是個夢,對對對,一定是夢。
直到從水中出來,冷空氣砸了他一臉,冷巖打了個機靈,慕容秋白這才隨手撿起旁邊的一件浴袍,往他腦袋上一扔:“快,跟我走!”
“哎我去,慕容你是不是瘋了?爺我洗澡呢……沒穿衣服呢嘿……”
一貫沉默寡言,酷到爆表的冷巖,不得不被慕容秋白一路拖行着,狼狽萬分的邊走邊穿着衣服,腦袋上往下滴水。
這是抽哪門子的羊角風啊!冷巖在心裡狠狠的咒罵着慕容秋白,就這麼被後者不由分說的拖進了車子,向第三醫院駛去。
冷巖臭着臉,心想自己怎麼就這麼婦人之仁,還沒跟慕容秋白絕交呢,這傢伙的精神病史有勇攀新高的意思啊。
“冷少不要介意,這次實在是事情緊急……”坐在車裡,看着臉色一個比一個冰冷的慕容秋白和冷巖,米良小天使只能跳出來,替自己主人解釋清楚了來龍去脈。
冷巖裹着浴袍,在寒風中快凍成一座冰雕,聽完眉宇間神色緩和了些許,但是個性使然,他還是不滿的哼了一聲:“我要是不管呢。”
爲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的好兄弟從浴缸裡拖了出來,實在是過分!
“她的腿如果保不住,你就等着陪她瘸吧。”慕容秋白淡淡的看了冷巖一眼:“放心,輪椅我給你最好的。”
一個人如果肆無忌憚的重色輕友到毫不掩飾的地步,那誰也拿他沒轍……
冷巖看了看慕容秋白,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儘量吧。”
“輪椅你喜歡什麼材質的?”慕容秋白嘴角一撇,一點沒打算善罷甘休。
冷巖的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正好車子停下,他三步兩步跨出車門,緊了緊浴袍的帶子:“笑話,我冷巖什麼傷沒見過,我就不信還有治不好的!”
於是,等在急診室門外的醫生護士就都目睹了這樣的一幕,一個一米九幾滿身煞氣的男人,穿着一件浴袍頭髮上結着冰,一臉倨傲的走進來,瞟都不瞟無辜的圍觀羣衆,只是冷冷的道:“準備好,手術。”
院長是個約莫六十左右的老頭,這會兒也忙趕了過來,和主治醫生一切向慕容秋白看去:“慕容先生……您這是……安小姐的情況非常危急,一定要謹慎再謹慎,如果我們醫院都保不住她的腿,那麼我們建議……”
以專業的眼光看來,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這個浴袍男,顯然是個很不靠譜的人設,醫院上下都覺得,讓他接手安了了的病情,簡直是在胡鬧。
“病人的生命是很珍貴的,請慕容先生再考慮考慮,萬一……”一直負責着安了了的男醫生堅持道,當了這麼多年的醫生,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他都治不好的傷,f國還有誰能?
“是啊,秋白,你好好想想吧,失去了腿,但是命可以保住,你不要因爲難過……”何盈在一旁也插進嘴來。
“她的生命,對我來說比誰都珍貴。”慕容秋白沉聲,隨即對着冷巖點了點頭,看似平靜的眸中有着堅不可摧的意志:“開始手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