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記憶是造成周曉繆和朱雨安呆在江林中學的最大的緣故,本來就是這樣失誤所造成的合理因素,理應不值得周曉繆的悲傷,但之後發生的另一件事情,卻是疊加在它的上面,讓這樣的悲傷不得不發生並且實踐着。
那也是周曉繆最不願意提起的……
成績還未出來之際,班級裡就準備辦一場離別前的晚會。
也就是在那場離別晚會的前一天,季南打了電話給周曉繆,約她出來。
雖然有些驚訝但心裡卻饒是高興的。
那天晚上的天空清朗,他們乘着公交,望着市中燈火通明的繁華和美麗,望着高樓大廈簇擁圍聚,望着十字街口不斷穿行的人羣,有些怔然。
他們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周曉繆就在季南的身邊。
“你不問我帶你去哪裡麼?”
周曉繆擡起頭來凝着季南深沉幽深的眼眸,心裡的緣故是這樣明瞭,因爲信任,因爲你是季南,但經過思索和嘴上言語的過濾卻變成:“我覺得應該是好玩的地方吧……”
季南笑了笑,又盯着她看的自信,眉頭緊鎖,“數學考試沒能趕上,是不是讓你很難過?”
周曉繆被季南一提醒,卻又是想到了考試那天的情況,低頭皺眉,然後又很快地對上季南的眼睛,說道,“嗯,就差一點點,只是我覺得很對不起朱雨安,她的夢想真的因爲南瓜而被完全地給耽誤了……”
季南看着眼前的女孩,知道她逞強的性格,明明心裡面自己也很難過,只是從來沒有抱怨過。那天知道了周曉繆的事,總是很擔心她,想着該讓她忘記這樣這些難過的事,所以纔會在今天約她出來,連他自己都沒有控制住……
公交車似乎行走了很長的時間,周曉繆在半路上便睡着了,她不知覺地隨着有些顛頗的搖晃將身子靠在了季南的肩膀上,覺得夢中都是滿滿的舒適還有溫暖。那些很難過很難過事情像是一瞬間就被抹平了一樣。
季南猜想的是多麼地正確,周曉繆對於中考遲到的事情是有多麼地在乎,不僅僅老周在她身上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她周圍的人都在看着她身上該得到的光環還有榮耀,她害怕那些在她身上有着希望的人失落爲她惋惜,害怕從前的努力化爲烏有,更害怕和那些將要考中市中的朋友分別。還有對朱雨安那般深沉的虧欠,這或許是讓難過之餘更加變得負重的悲傷了,可是在她難過的想法裡,季南卻並不知道周曉繆最害怕的竟然是跟他分別……
季南的肩膀很寬闊很踏實。
風透過窗戶細小的隔縫裡漏了進來,將周曉繆的髮絲吹得有些凌亂,季南看着她睡着的模樣,伸出手慢慢地將她額前的髮絲夾到耳後,手指卻是若有若無地觸碰到了她的臉頰,白皙而又柔軟,還有粉嫩的紅脣,此刻卻是在喃喃着不知道什麼東西。
周曉繆確實是那種越仔細看,就越發好看的女孩。
她因爲季南的動作感覺有些癢,像只貓一樣又靠了靠近季南,腦袋也是窩進了季南的頸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