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獸皇的恭維,娜塔莎卻一點沒有受寵若驚的意思,反而譏諷的道:“我這些年一切都好,說起來,也是託您的福!”
娜塔莎這句話里語帶雙管,分明就是暗指獸皇輸給她,使得她聲威大震的事情。顯然,娜塔莎是被獸皇暗中指使手下爲難自己的事情觸怒了,要不然她也不會如此尖刻的落對方面子。
獸皇也不是傻瓜,自然能聽出娜塔莎話裡的諷刺之意,頓時就是臉色一變。而周圍的人也都看出了兩位大人物之間出現了矛盾,所以全都停下手來,各自回到各種的陣營,眼睛睜得大大的,準備看熱鬧
。
“哈哈!”獸皇略顯尷尬的笑了兩聲,然後便突然臉色一整,直接道:“娜塔莎大人來戰神崖自然是一件幸事,只是不知道爲何您要在這裡大開殺戒呢?難道閣下已經完全不把戰神教會放在眼裡了嗎?”
“哈~”娜塔莎直接冷笑一聲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我纔是戰神教會的祭祀,而您,雖然是獸族之皇,可是在戰神崖裡也不過就是個客人的身份而已!難道我這個主人在自己家裡做什麼,還需要您這位客人指手畫腳嗎?”
“我誠然是戰神崖的客人,可我同時也是獸族之皇啊?”獸皇冷笑道:“難道你叫我眼睜睜的看着你屠殺獸族同胞,而袖手旁觀嗎?”
“尊敬的陛下,請問您哪隻眼睛看見我屠戮同胞了?”娜塔莎冷笑道:“難道這裡已經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了嗎?”
剛纔衆人雖然打的厲害,可是並沒有到下死手的地步,所以儘管有些傷者,卻還沒有出現死人的情況。就自然談不上什麼大屠殺了。
獸皇隨後卻冷笑道:“至少這位朋克將軍,是我救下來的,如果我不出手阻攔您的手下,難道他還能活命不成?”
“尊敬的獸皇陛下,我想您又搞錯了!”娜塔莎直接冷笑道:“朋克身犯重罪,理應處斬,我這是在行刑。而您卻公然插手我們戰神教會內部的事物,就算您是獸皇,這麼做也顯然不合規矩,所以,還請您給我一個交代!”
“這~”獸皇這下可愣住了,他這纔想起來,雖然朋克是虎族,也聽自己的調遣,可他明面上的身份畢竟還是戰神教會的官員,所以受制於娜塔莎。如果是娜塔莎說他有罪,並執意要殺的話,就算是獸皇也關不着,因爲這畢竟是戰神教會的內部事物。哪怕朋克就是冤枉的,也輪不到獸皇插手。
可是道理雖然如此,獸皇卻也不能就這麼鬆手,那就等於是放棄了朋克。要知道,朋克這麼個小人物,之所以敢怠慢娜塔莎,可全是因爲獸皇的命令,如果獸皇這時候放棄朋克,那無疑是會令他的手下寒心,以後獸皇還怎麼指揮部屬啊?
所以,就算是獸皇理屈詞窮了,他也只能硬着頭皮道:“尊敬的娜塔莎先知大人,您確定這位將軍犯法了嗎?”
說話間,獸皇對朋克使了一個眼色。朋克見狀,急忙撲倒在獸皇面前,哀嚎道:“陛下,陛下,救命啊!我不過就是在迎接娜塔莎大人的時候,稍稍遲到了一點點!我知道這是個錯誤,可這點錯誤,不至於要我的命吧?”
“哎呀呀!”獸皇立刻故作驚訝的道:“娜塔莎大人,難道就因爲這麼點小事,您就要處決一位對獸族有功的軍人嗎?這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軍人?”娜塔莎冷笑道:“您也知道朋克是個軍人?這太好了,朋克,你告訴你的獸皇陛下,按照軍令,一個軍人在規定的時間沒有出現在戰場上,等待他的是什麼樣的處罰?”
“這~”朋克一聽,頓時渾身哆嗦起來,只能顫巍巍的道:“斬!”
“很好!”娜塔莎冷笑道:“獸皇陛下,您也聽見了?”
“那是在打仗的時候,可現在又不是打仗!”獸皇立刻大叫道:“他不就在接你的時候晚了一小會兒嗎?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誰說不是大事?”娜塔莎卻厲聲道:“難道軍紀不是大事嗎?”
“軍紀當然是大事,可是因爲這麼點小事就殺人,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吧?”獸皇高叫道:“就算你娜塔莎是先知,也不能這麼明擺着欺負人啊?”顯然,獸皇是打算煽動衆人的情緒,以打擊娜塔莎的威望
。
不過,娜塔莎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她聞言後,只是冷笑幾聲,然後直接道:“獸皇陛下,你認爲這是小事,不應該誅殺,那是你的事,你可以在你的將軍們遲到之後這麼對付他們。但是,我再次提醒您,這裡是戰神崖,不是你的獸都!在這裡,我,傳奇先知娜塔莎的話,就代表着戰神的意志!我說他該死,他就必須要死!您明白嗎?”
娜塔莎的話幾乎就是明着說,老孃就是欺負你了,你能怎麼滴?
獸皇雖然清清楚楚的知道娜塔莎在嘲諷他,可他還真就沒轍。因爲娜塔莎說的明白,她是以先知的身份,代表戰神說話,這個時候,娜塔莎的命令就是戰神的命令,別說是獸皇,就是戰神教會的大主祭,也肯定不會,或者說不敢在這個時候和娜塔莎唱對臺戲,因爲那就等於是在挑釁戰神啊!
除非獸皇不想混了,要不然的話,在神權面前,他也只能委屈的低下頭,表示馴服。但是他眼中的不甘之色,卻如同利劍一樣射向娜塔莎。
“哼!”娜塔莎只是冷哼了一聲,根本就不理會氣得渾身哆嗦的獸皇,便直接對護衛長下令道:“以戰神的名義,我賜予你執行死刑的權利!”
“是!”護衛長立刻深施一禮,然後便惡狠狠的向朋克衝過去。
此時的朋克,可不敢再閃躲了,因爲娜塔莎既然搬出了戰神,那他就等於是必死無疑。如果這時候躲避甚至反抗,就等於是褻瀆神明,那麼他不僅要死,他的家人,甚至整個部落都會受到牽連,所以此時他也只能任命了。只不過朋克在臨死之前,再次望了望獸皇,一臉期盼之色。
獸皇自然明白朋克想說什麼,只能極爲不忍的道:“你放心去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的!”
“謝陛下!朋克先走一步啦!”朋克立刻高聲喊道。他的話還沒說完,護衛長的大刀就砍了下來,直接將朋克的腦袋劈飛。隨後護衛長一揮手,讓下面的人將朋克的頭顱撿起來,懸掛到城門上。
隨着朋克被殺,獸皇和娜塔莎的這一次交鋒,就以娜塔莎的全面勝利而告終。但是,看着朋克那顆血淋淋的腦袋,以及周圍衆人異樣的眼光,獸皇就感覺到一股怒火直衝他的頂門,在這一瞬間,他的腦袋就好像要燃燒一樣。
終於,獸皇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氣,他直接扭臉望着娜塔莎,惡狠狠的道:“尊敬的娜塔莎先知,幾十年不見了,也不知道您的實力是不是有些進步!”
“怎麼?陛下想試試嗎?”娜塔莎毫不示弱的道:“我想,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那就再好不過!”獸皇說着,就狠狠的對着娜塔莎吼了一聲。接着,衆人就看見一道血紅色的氣勁,從獸皇的嘴裡噴出,在空中形成一條血色長龍,直撲向娜塔莎的前胸而去。
雖然只是獸皇一吼之威,娜塔莎卻絲毫不敢小視,十隻手臂立刻在胸前交叉揮舞,眨眼間就佈設了七八重防護魔法。
但是,娜塔莎還是太小看獸皇這一擊的威力了,那條血色的長龍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突破了娜塔莎的數道防護法術。瞬間來到娜塔莎的面前。萬般無奈之下,娜塔莎只能掏出神器毀滅之杖橫在胸前,硬接了這記血龍的衝擊
。
衆人只聽見碰的一聲巨響,娜塔莎整個人就被震飛出去,就連她坐着的坐騎比蒙,也被震的連連後退。好在娜塔莎也不是浪得虛名,在震飛後,馬上調整姿態,並迅速釋放出漂浮術,才免於摔落地面的下場。
不過,被人一下子震飛的娜塔莎,還是多少有些狼狽,不僅頭髮有些鬆散,就連身上的禮服也出現了不正常的褶皺。而娜塔莎本人竟然也多少有些不適,抓毀滅之杖的手臂都有些酥麻,最關鍵的是,那條血龍剛剛化成一道詭異的能量直接竄進了娜塔莎的身體裡。這種詭異的力量似乎和血液有關,它們一進入娜塔莎的身體,就融入到娜塔莎的血液裡,使得娜塔莎的血液如同開水一樣沸騰起來,令她渾身燥熱的同時,還減少了她對體內魔力的控制,也就是說,娜塔莎現在的實力受到了很大影響,只怕最多也就能發揮出七級法師的戰鬥力來。
僅僅一下就廢掉了娜塔莎這麼多實力,由此可見剛剛那一擊的可怕之處。
娜塔莎穩住身形之後,立刻大吃一驚的道:“這是這麼技能?我怎麼不記得你們虎族有過這樣詭異的能力!”
“哈哈!”獸皇卻大笑一聲道:“娜塔莎,你不記得是對的,因爲這是本皇閉關數年後,自己發明的特殊能力!是我特有的技能!”
“是嗎?那可真是恭喜您了!”娜塔莎寒着臉道。說話間,娜塔莎不慌不忙的從空間戒指裡掏出各種藥劑和治療卷軸,對着自己不停的使用,意圖儘快解除體內的禍患。可是沒想到她體內的特殊能量異常頑固,娜塔莎好了好幾種藥劑都無效,就是用老邪給的一些光明治療卷軸,也只能暫時抑制一下那種能量,卻根本不能完全祛除。弄得娜塔莎鬱悶不已,
看到娜塔莎狼狽不堪的樣子,獸皇忍不住得意的問道,“怎麼樣?滋味還不錯吧?”
“還行!”娜塔莎冷笑道:“不過,想憑它難住我,卻也是不可能的!”
“是嗎?”獸皇大笑道:“那很好,我原本還想替你接觸痛苦呢,可是現在看來,偉大的傳奇先知娜塔莎小姐,是根本不需要我來幫忙的,對嗎?”
“沒錯,我用不着你!”娜塔莎冷笑道。
“哈哈,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多事了!”獸皇隨即笑道:“我還有事,今天就先走一步了!”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不過,在獸皇走了一段距離後,他忽然又轉身回來,對娜塔莎笑道:“尊敬的傳奇先知娜塔莎大人,如果您覺得自己沒有能力祛除掉體內的病患的話,可以在晚上單獨找我,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會幫助你的!”
周圍的人聽了獸皇的話之後,頓時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顯然,他們都聽出了其中的貓膩,獸皇之所以說在夜裡單獨見面,分明就是想佔娜塔莎的便宜啊。
娜塔莎自然大怒,不過眼下不是動手的時機,她也只能狠狠的道,“陛下失言了,我和你不是一家人!我也不會求你!”
“哼!最好如此!”獸皇冷笑一聲,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娜塔莎也強行飛回比蒙的後背,然後帶着自己人進入了戰神崖,向自己的住所移動。
周圍的衆人見到兩位大人物都走了,自然也不會多呆,便紛紛散去。至此,獸皇和娜塔莎今天的第二次交鋒,就以獸皇的勝利而告終。
娜塔莎作爲戰神教會的二號人物,自然在戰神崖裡有屬於自己的單獨居所,那是一座極爲廣大,豪華的宮殿,叫做先知宮,這裡常年駐守着一隻1000人納迦衛隊,是娜塔莎的私人部屬
。
回到自己的先知宮之後,娜塔莎剛想安頓下來治傷,護衛長就急匆匆的來到她的面前,施禮道:“大人,大主祭晷下求見!”
“大主祭?”娜塔莎先是一驚,隨即不敢怠慢,急忙強撐着身體,起身道:“隨我出去迎接!”
大主祭,是戰神教會地位和權利最高的人,相當於光明教廷的教皇,如此身份的人前來,娜塔莎自然要親自迎接。
數分鐘後,客廳裡,娜塔莎和一個矮小的黑袍老人想對而坐,其他人都被打發出去,只剩下他們兩個。
那個老人是個狐族的獸人,頭上全是白髮,長長的白鬚垂到了胸口,他臉上滿是皺紋,眼角還帶着眼屎,精神也不好,一幕暮鼓晨鐘的樣子,腰部深深的佝僂着,似乎隨手都可能嚥氣。雖然外表看起來,這個老頭子就是個垂死的糟老頭,但是娜塔莎卻知道,自己眼前這個看似隨時都可能掛掉的傢伙,纔是當之無愧的獸族第一高手。
無論是號稱傳奇先知的娜塔莎,還是強橫一時的獸皇,都是這位老人的晚輩,都接受過老人的教誨。在二人還沒有成名的時候,這老頭就是這麼一副垂死的模樣,可是到了現在,過去了數百年,他還是這樣。雖然老頭從來沒有動過手,可是在他面前,娜塔莎和獸皇竟然都興不起一戰的勇氣。也就是說,不用打,他們兩個就先慫了。
面對這麼一個怪物,娜塔莎自然不敢放肆,她極爲恭謹的坐在老人下首,目不斜視,輕輕的問道:“老師,您找我?”
“你受傷了!”大主祭淡淡的道。
“是!”娜塔莎點點頭道。
“是獸皇傷的。”大主祭再次道。
“是!”娜塔莎又道。
“讓我看看!”大主祭說着,伸出一隻乾枯的手,輕輕放在娜塔莎一隻如玉的美手上。
過了一會,大主祭皺眉道:“說說你的感受!”
“血液沸騰,對體內魔力的控制力也大幅減低!”娜塔莎皺眉道:“而且這種情況似乎還在惡化,我用了薩滿治療術,一些藥劑以及治療卷軸,全部無效!”
“你對此事怎麼看?”大主祭忽然問道。
“很奇怪!”娜塔莎道,“按照道理說,獸皇是虎族皇室,修煉的是虎族皇族祖傳的爆虎鬥氣,那是一種極爲剛猛的技能。但是今天,獸皇卻是用另外一種我完全沒有見過甚至聽說過的詭異技能擊敗了我,從我的傷勢看,這顯然是一種陰毒的技能,和爆虎鬥氣的剛猛截然相反。而且眼色也不對,爆虎鬥氣是金色的,絕對不會變成血紅色!”
“還有嗎?”大主祭再次問道。
“還有就是獸皇本身有些不對勁!”娜塔莎皺眉到底,“他不該這麼強的!”
“分析給我聽
!”大主祭道。
“首先,他幾十年的實力,只比我高一線,所以我纔可能在那次決鬥中,憑藉拼命的氣勢,僥倖贏了他!如果他當時比我強很多的話,我顯然是不可能贏的!”娜塔莎接着道,“而現在幾十年過去以後,他的實力卻遠遠超過了我,這顯然是不和情理的!”
“爲什麼不和情理?”大主祭問道。
“這不明擺着嗎?他的資質不如我,這從我們進入傳奇領域花費的時間就可以看出,我比他快了200年之多!那麼按照這個對比,這幾十年時間裡,我如果向前走了100步的話,他最多也就走60步!就算是他長期閉關,修煉比我這個需要管理納迦族的人勤奮,那他最多也就和我差不多的速度!”娜塔莎隨後聳聳肩道:“可現在的問題是,我走100步的功夫,他走了至少1000步,也就是說,他這個資質較差的傢伙,實力提升的速度卻比我快十倍以上!您覺得這可能嗎?”
“是有一些不對勁!”大主祭皺眉道:“你知道,我在這個世界上存活的時間已經非常久遠了,但是在我久遠的記憶裡,卻從來不知道虎族還有如此陰毒的一種技能!你體內得到詭異能量非常難纏,就是我中上,只怕也要費一些力氣才能擺脫。而最關鍵的是,你我身爲戰神祭祀,都非常的清楚,這種可怕的力量,並不屬於戰神一系。”
“是的,戰神一系的力量絕大多數都很剛猛,我們尊敬的戰神喜歡直來直去,討厭各種陰柔的力量,所以獸皇使用的這種力量絕對不屬於戰神一系,反而倒像是某位邪神的力量!”娜塔莎道。
大主祭聽後,眉頭皺的更緊了,但是他卻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思考着。
等了一會之後,娜塔莎有些沉不住氣,便試探着問道:“老師,獸皇身爲獸族之皇,如果不信仰戰神,而改信邪惡的話,那麼!”
“那麼他的死期就到了!”大主祭淡淡的道。雖然他的聲音很輕柔,但是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聽見大主祭如此表態,娜塔莎非常滿意的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您能如此決斷,實爲我教之福!”
“可現在的問題是,或許他只是偶爾學會了這種技能,卻並沒有因此該信邪神,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是不會理會此事的!”大主祭再次道。
“呵呵,這當然!”娜塔莎隨後卻滿懷信心的道:“不過,我估計這種可能姓不大!”
“爲什麼?”大主祭再次問道。
“呵呵,您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娜塔莎淡淡的道:“如果獸皇僅僅是學會了某種技能,那他要從頭開始修煉,一點點的修行,速度怎麼可能會快?而他卻能夠在短短几十年時間成長到如此地步,哼,如果要是沒有邪神的幫助,他可能會以自己的力量創造出奇蹟嗎?”
“取得邪神幫助的方法很多,信仰他只是其中之一,或許獸皇是別的手段換取了這個機會也說不定!”大主祭無所謂的道。
“是不一定,可問題是,這種可能姓最高,不是嗎?”娜塔莎笑道。
“是的,我承認,所以,我會很慎重的調查此事!並給大家一個交代!”大主祭隨後忽然道:“獸族之皇的事情,我們先放一放,現在,我想知道的是,你,傳奇先知娜塔莎,現在是站在獸族一邊,還是站在精靈族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