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紛紛舉杯,但卻心思各異。
夢枕似乎開始有些認同了女魃這位潛在合作伙伴,這對女魃來說是個好消息。
不止女魃這裡有戰士,很多準備參加七年輪戰的皇子、皇孫,手下都是兵多將廣。
只是絕大多數,都是多年帶的兵,軍中自成體系。
夢枕指揮經驗再豐富,調動不了大軍,大家不服他,還是要完蛋。
女魃即將到手的都是新兵,甚至各級將官都要重新指派。
這纔是最吸引夢枕的地方,容易指揮、協調。
女魃自己又沒什麼帶兵的經驗,夢枕絕對可以在女魃麾下大展拳腳。
可如果女魃驕橫跋扈,夢枕可能也只會來參加一次酒會,就沒有下文了。
現在看起來,女魃雖然年紀不大,實力也就那樣。
可這個女娃子,言談舉止、爲人處世,似乎都還很不錯。
這次只是初步接觸,可夢枕卻已經準備深入接觸一下,甚至談一下合作的問題。
許悠然這一招連打帶消,既洗脫了自己怪物的名聲,又給女魃立了人設,也是非常高明。
他知道、女魃知道,精衛當然也清楚其中的細節。
神他麼末日級藥劑,根本就是扯蛋。
整個虛空山也沒有幾份,她身爲公主都沒見過。
這個奴隸就是個怪物,只是因爲公孫家對這種走偏門的怪物,一向不怎麼重視,所以纔沒給他切片而已。
在歷代公孫家高手看來,想要成爲整個宇宙星空的至尊強者,必然會是怪物,正常人肯定走不到那一步。
可那種怪物出現的機率太低、太低,千年、萬年也難得出一個。
公孫家傳承如此悠久,也從未出現那樣的怪物。
與其在那樣的怪物身上鑽牛角尖,浪費無數的時間和資源,去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還不如踏踏實實走好腳下的路。
所以公孫家歷代強者,都奉行大道至簡的原則,從來不追求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公孫家強者輩出,始終能成爲這一方星空的霸主,也是得益於此。
至於許悠然的事情,哪怕虛空大帝、姜尚等人聽說了,也只是一笑了之。
這種偏才、怪才,放任自流,讓他野蠻生長就是了。
將來成了才,多少要感念一下公孫家的好處。
要是半路隕落了,那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也沒投入什麼。
許悠然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咂咂嘴,有些寡淡無味。
雖然知道這種場合,能端上來的必然是珍品佳釀,可確實不太合口味。
“那個……那個……誰、誰、誰……你嫌棄我們星宿海的酒不好喝?”碎碎似乎又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她們姐妹倆雖然沒有得到明確指示,可她們倆也不傻。
少昊是她們的表哥,要是能坐上虛空大帝的位置,她們又能出一點力,好處自然數之不盡。
可是明着針對女魃公主,她們兩個也不敢。
都是公主,可公主跟公主地位也是不同的。
打壓一下女魃的氣勢,破壞一下她的結盟行動。
讓女魃哪怕去了星際戰場,也沒什麼盟友,這就是碎碎、念念的單純想法。
少昊自然有少昊自己的想法,無論人前還是人後,他的人設都立得很穩。
碎碎、念念願意給自己加戲,他也根本不理會。
許悠然看到碎碎在看他,卻還是左顧右盼到處張望了一下。
“就是說你呢,小奴隸。”念念輕蔑的笑着說道。
“我?我叫鬼滅,不叫誰、誰、誰……”許悠然有些無語,跟女人嘴炮,確實不是他的強項。
他的強項是打架、殺人、黑吃黑,現在他就很想給這姐妹倆做個標記。
“鬼滅,你嫌棄我們的酒不好喝?”碎碎挑釁似的昂起頭。
剛剛許悠然喝的酒,確實是產自星宿海的名酒。
星宿海現在跟虛空山關係打得火熱,帝后都是星宿海的公主。
他們也把他們最擅長的餐飲業,開到了虛空山帝國的各個角落。
許悠然曾經去就餐過的星宿海大飯店,就是星宿海帝國的產業。
“你們這酒,確實味道一般。”許悠然不會嘴炮,只能實話實說。
“哦?難道女魃公主府上還有什麼名酒,沒有拿出來給大家嚐嚐?”念念似笑非笑的看着女魃說道。
這話裡挑撥的意思就太明顯了,很多人聽了都有點不舒服。
如果真有什麼好酒,這個叫鬼滅的奴隸都能喝到,他們這些皇子、公主卻喝不到,女魃這待客之道確實有問題。
女魃知道許悠然口味重,也知道他所謂的好酒是什麼,忍不住偷偷想笑。
一直很低調的紅淚也輕笑道:“女魃妹子,有什麼好酒拿出來,我們一起品嚐一下?”
許悠然無奈的伸手召喚了一下侍女,“去,給我拿一瓶82年的可樂……”
“啥……啥玩意?”侍女都懵了,82年的可樂是啥玩意?
一衆賓客也都懵了,這些皇子、公主,每天酒池肉林,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可是沒一個聽說過82年的可樂。
難道是哪一處聖地出產的珍釀?
還是哪一個星域的最新特產?
女魃也懵了,咱家還有那玩意?
“哈、哈、哈……真是沒見識……”許悠然笑着搖了搖頭,“唉,物資真是匱乏啊……算了,給我拿一瓶烈岩漿,再來一瓶海瀾液。”
“烈岩漿?”
“海瀾液?”
“嘶……”
“女魃公主家裡,看來真的有好酒啊……”
“是啊,名字都沒聽過。”
“一會咱們也嚐嚐……”
一衆皇子、公主,紛紛傳來竊竊私語聲。
有人叨咕着這兩個名字,忽然反應了過來。
“這……這泥馬就是消毒液和外傷清理藥水啊……”
“消毒液?什麼情況?”
“這小子,泥馬,耍我們?”
“哈、哈、哈……”女魃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就是消毒液和清理藥水,去拿吧。”
一臉懵逼的侍女,很快拿了兩瓶藥水進來,一紅一藍。
精衛都懵了,女魃妹子沒這麼不靠譜啊……
“嘭、嘭……”許悠然很熟練的打開兩瓶藥水,各倒了一杯。
在座衆人最差也是五次覺醒者,感官都很敏銳。
味道、色澤、質量,毫無疑問,貨真價實的外傷藥水。
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許悠然,只有女魃還在“咯咯”的嬌笑。
許悠然端起烈岩漿,向衆人示意了一下,“還有誰想品嚐一下的?別客氣?這玩意咱們府裡不限量供應。”
這……
這是外用藥……
難道他真的要喝?
譁衆取寵,也不是這麼個玩法吧。
很容易把自己喝死啊……
“咕嘟!”許悠然一飲而盡,一道火線從口腔,一路延伸到小腹。
爽口!
刺激!
“呼……”許悠然長長舒了口氣,就是這個味兒,比地星的衡水老白乾還要烈。
看到許悠然真的喝了一杯烈岩漿,整個宴會大廳,一片死寂。
他們第一次知道,這玩意竟然也能喝。
看許悠然的樣子,似乎不但能喝,而且很美味。
關七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發乾,“兄……兄弟,好喝嗎?”
許悠然看着他笑了,“挺好喝啊,你們沒喝過?很烈、很刺激,這才叫酒。你們喝那個,最多算是酒精飲品。”
“很烈?很刺激?”關七撓了撓頭髮,糾結了一下,“給我也來一杯試試。”
泥馬!
一衆皇子、公主都瘋了。
這玩意能隨便喝的?
許悠然不過是個奴隸,喝了烈岩漿,死了也就死了。
你關七什麼身份,跟着他胡鬧什麼?
侍女很糾結的看了看女魃,許悠然大手一擺,“去,給倒上。關七爺,修煉的什麼元素?”
“土元素。跟元素有關嗎?”關七有些迷惑,喝個酒還跟元素有關?
“沒關係,我就隨便問問。”許悠然無所謂的說道。
泥馬!
還來探我的底牌?
侍女端着烈岩漿,過去給關七倒了一杯,衆人都眼巴巴的看着。
關七端起酒杯,烈岩漿刺鼻的味道,直衝腦海,差點沒一下背過氣去。
泥馬,這味道太上頭了!
可是既然自己要求倒了一杯,這麼多人又在看着……
關七閉着眼睛,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根本不敢品嚐味道,直接嚥了下去。
“咕嘟!”好似喝下一杯純天然的岩漿一般,熾烈的火線一路燃燒到小腹。
“呼……”半晌之後,回過神的關七,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爽口!
刺激!
這酒……
這消毒液是真的太烈了,不過夠勁兒!
“鬼滅兄弟,這消毒……這酒,真不錯。”關七豎起了大拇指,“純爺們喝的酒,痛快!再給我來一杯!”
“慢!”許悠然伸手攔住了侍女,指了指海瀾液,“給七爺倒一杯這個,交替着喝,冰火兩重天,才能喝出真味道、真性情。”
“是嗎?”關七看了看海瀾液,“給我來一杯那個。”
侍女已經徹底麻木了,這些拿外傷消毒液當酒喝的猛人,實在太顛覆三觀了。
“請!”許悠然端起一杯海瀾液,向關七示意了一下。
“請!”關七也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
這種隔空示意,一般都是平輩論交的意思。
只有地位相同,或者相近,關係不錯的人,纔會使用這種禮節。
“咕嘟、咕嘟……”二人又是痛飲了一杯海瀾液。
“嘶……”剛剛彷彿被岩漿灼燒過的食道,再次流淌過一道冰泉。
清爽無比,甘甜無比。
果然如同許悠然說的那樣,冰火兩重天,爽到飛起。
“七爺,如何?”許悠然微笑着說道。
“好酒,是男人都該挑戰一下,再給我滿上!”關七挑釁似的看了看周圍的人。
以他的實力,哪怕喝的是鑽石級病毒試劑,都不會有事,何況只是普通外傷消毒液。
只是從來沒人喝過,不知道味道如何,大家纔會很驚詫。
關七之所以第一個嘗試,也不是因爲他莽撞,反而是因爲他夠聰明。
他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大家,自己不會被任何人比下去,也在向大家證明自己的勇武。
在座的都是人精,碎碎、念念、關七,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實現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