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次,許悠然揮出兩劍,利用李偉軒的偷襲,利用和汨羅鱷的對轟,他暫時算是逃出了危險區域。
時間只有短短几秒鐘,許悠然卻是兩次險死還生。
實力、運氣、豐富的戰鬥經驗、妙到毫巔的反應速度、當機立斷的取捨決斷,都是他保命的本錢。
在這危機四伏、險惡異常的宇宙星空闖蕩,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富貴險中求,實力險中求,爲了快速提升實力,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和地星十億人的性命,許悠然不停在生死邊緣,瘋狂試探。1
誰不想躺平?
誰不想舒舒服服的過完這一生?
誰不想好好享受生活、無憂無慮?
可誰知道征服者什麼時候會再次降臨?
誰又知道,地星十億人,在征服者面前將會何去何從?
地星曾有先賢說過,不自由毋寧死。
這是深深刻在地星人骨子裡的一句話,從未有人忘記。
哪怕暫時在強權面前低頭,不屈的地星人,也只是爲了忍辱負重、積蓄力量。
那個世界或者並不美好,還有這樣、那樣卑微的靈魂。
可也不能否認,更多人值得去拯救,那個世界還能搶救一下。
自從許悠然激活了病毒王座系統,他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能力越大,責任越重。
弱小時他在爲了生存而戰,成長的路上,他爲了身邊的朋友而戰。
真正崛起之後,他開始爲了人民而戰、爲了國家、民族而戰。
直至終於有一天,他開始爲了整個世界而戰。
作爲一個外星移民後裔,他在爲地星而戰。
不知不覺,他成爲了很多人的依靠和信仰。
不知不覺,他似乎成了英雄的代名詞。
在他心中,其實從未想過要做英雄。
在他心中,他其實還是那個大學沒畢業的大男孩。
可是很多、很多,比他還小的孩子,比他父親還老的老兵,奮不顧身走上戰場。
那一個個瞬間,讓他眼眶通紅,心頭酸澀。
曾經的戰友一個一個倒下,或者是倒在變異獸的爪牙之下,或者是倒在征服者的刀劍之下。
許悠然見過了太多生死離別、悲歡離合,一顆心漸漸麻木,失去了對生命的敬畏。
可是那顆心並沒有冷,反而愈發的火熱,激盪着他的血,燃燒着他的血。
爲了這份信念和堅守,他願意繼續戰鬥下去,直至流乾最後一滴血,可是不意味着他願意無謂的犧牲。
爲了活下去,爲了拯救他的世界,許悠然忍受着無間煉獄的酷刑,匍匐在金殿上叩首祈求,聲淚俱下。
利用敵人活下去,他毫無心理負擔,雖然還有些擔心李偉軒臨死,會不會泄露他的秘密。
事實證明,戰場之上,不怕死的人才真的不容易死。
他的擔心也是多餘的,李偉軒遠遠沒有那麼高尚、偉大。
瀕死之際,他想到的是祈求救贖,而不是揭露許悠然。
如果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別人是不是修煉者,跟他有什麼關係。
何況,因爲他們的大戰,已經徹底驚醒了沉睡中的汨羅鱷。
六次覺醒者被稱爲天災神將級強者,源於天災級強者的破壞力,能夠達到地震、火山、海嘯這種天災的程度,造成的傷亡至少以百萬、千萬計算。
七次覺醒者被稱爲末日君主級強者,源於末日級強者的破壞力,能夠對一顆生命星球形成毀滅程度打擊,殺傷力百億起步。
這頭汨羅鱷如果肆無忌憚展開攻擊,六甲星恐怕都要被轟成渣渣。
無論這個野生覺醒者到底是不是修煉者,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都要一起被毀滅。
讓李偉軒沒有想到的是,許悠然利用這兩劍,竟然真的能夠逃出生天。
“轟、轟、轟……”許悠然燃燒着元氣,精神力感受着那一絲來自天外的星空力場牽引,瘋狂加速、再加速。
此刻他只恨自己爲什麼沒有選擇一種直線移動最快的身法來修煉。
他也在恨這個狗屁病毒王座系統,[基礎技能:逃跑。(不可升級)]
所有技能都可以升級,最高應該可以提升到末日品質,只有逃跑竟然是不可升級。
戰場上什麼最重要?
當然是保命最重要!
保命什麼最重要?
當然是逃跑最重要!
可這個變態的病毒王座系統,給他走出了一條剛正面的盾戰之路,徹底堵死了他想逃跑的路。
曾經他以爲自己會成爲一個法系炮臺,瘋狂的輸出火力,成爲萬衆矚目的焦點。
可惜,最先掌握的覺醒技,全是近戰技能,直到出現了槍林彈雨,纔算是稍稍緩解了他的尷尬。
不過槍林彈雨命中率太低,速度太慢,想要精準打擊,還要配合追蹤覺醒技。
想給敵人留下追蹤標記,還是要近身。
無論如何許悠然就繞不過去這個坎兒了,一定要正面懟一下敵人才行。
這他麼病毒王座系統,是不是在玩我?
十倍音速、十五倍音速、二十倍音速……
許悠然不斷在加速,距離真正逃出六甲星,怎麼也要幾分鐘時間,這已經是他拼盡所有的極速了。
這種時刻,元氣瘋狂的燃燒,估計也不會有人會注意到。
真正能發現問題的,恐怕只有汨羅鱷。
它又沒有神國系統,又不會說話,更不會秘密舉報許悠然,所以許悠然很放心的在動用元氣逃遁。
劇烈的摩擦,在體外燃燒着熾烈的火焰,好似一顆冉冉升起的流星。
“轟隆隆……”天翻地覆一般的轟鳴聲中,汨羅鱷終於將身軀從大地覆蓋中,全部脫離。
“嗡、嗡、嗡……”極其細微的震顫聲響起,那是汨羅鱷巨大的身軀,扭動中撕裂了空間。
它的力量實在太強橫了,輕輕一動,對六甲星的空間來說,都是巨大的負擔。
“嗷……”一聲悠遠的嘶吼,帶着隱隱的怒意。
被這些小蟲子打擾了自己的沉眠,已經讓它感受到了強烈的憤怒。
許悠然那一劍竟然還刺破了它的嘴脣,這無異於在褻瀆神明。
在六甲星,它就是唯一的霸主、唯一的神。
怎麼能允許挑釁它的人類小蟲子,就這樣安穩的離開?
“嘩啦……”
“轟隆……”
“咔嚓……”
汨羅鱷碩大無比的身軀一邊轉動,抖落掉身上的砂石和花草,一邊在緩緩升空。
剛剛從沉眠中醒來,雖然怒發欲狂,頭腦卻還有些昏昏沉沉,不是很清醒。
周圍那些在它頭頂戰鬥的覺醒者和變異獸,在它開始扭動身軀的時候,就死的差不多了。
剛剛對戰蔣培良那頭天災級變異獸,依仗着身體素質強橫,又沒有被吞入巨口,勉強算是保住了一命。
此刻正渾身顫抖着,瘋狂逃竄。
能在汨羅鱷口中逃得一命,還要感謝蔣培良。
因爲蔣培良也很怕死,從未跟它正面硬剛過,一直帶着它在兜圈子。
這圈子越兜越大,竟然遠離了戰場中心,因此逃過了一劫。
許悠然還在拼命向大氣層外飛遁,現在的速度足以脫離六甲星的星球引力。
只要進入了近地軌道,他會第一時間駕駛飛船逃逸。
哪怕距離蟲洞還有段距離,以那艘戰艦的亞光速,汨羅鱷也絕對追不上。
可是想要達到亞光速,戰艦需要一段緩衝加速,要是這段時間被汨羅鱷追上,那就真的是死翹翹了。
進入宇宙虛空之後,以汨羅鱷的實力,讓許悠然先跑一個小時,都能輕鬆追上他。
趁着上衝的勢頭,許悠然微微側頭看向下方。
對於汨羅鱷的真容,他還是有些好奇的。
神國系統強大無比,詳盡無比,內容之多,浩如煙海。
他從未想過會遇到汨羅鱷,更從未想過跟汨羅鱷剛正面,所以關於汨羅鱷的信息,他也只是一帶而過。
可現在不同了,汨羅鱷被他刺了一劍,他也不瞭解汨羅鱷的習性。
睚眥必報還是寬容大度?
而且他心中還有一個小小的念想。
現在他才五次覺醒,遠遠不是汨羅鱷的對手。
可是他進步速度快啊,萬一晉級六次覺醒者,或者晉級七次覺醒者。
這頭汨羅鱷,說不定就會出現在他的“菜單”上。
所以,對它做一些必要的瞭解還是應該的。
可是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臥槽!
科技陣營這些人的詞彙量,簡直匱乏的讓人作嘔。
這……
這哪裡是什麼汨羅鱷?
或者說,起名字的人,是不是對鱷魚有什麼誤會?
一條蜿蜒十幾公里的巨大身軀,遍佈着小汽車大小的巨型鱗片。
四條巨大的腳爪,閃爍着鋒利、猙獰的寒光。
數十米高的巨大雙角,分叉聳立,好似造型奇詭的小山。
一對巨大無比的雙眼,似乎正看向許悠然的方向,眼中帶着一絲絲慍怒,更多的卻是嘲諷和不屑。
兩根數百米長的巨大觸鬚,甩動之間,隱隱出現了無數空間裂痕。
你們管這玩意叫汨羅鱷?
你們管這玩意叫鱷魚?
他麼的!
這是龍好不好?
這就是一條十幾公里體長的巨龍,跟許悠然見過的那些神話圖冊,沒有絲毫差別。
除了眼神。
嗯,眼神。
它那是什麼眼神?
好像很看不起我啊。
算了,不跟你計較。
你看不起我也很正常,就當我是一隻小蟲子,無視我,那纔是對我真的好。
許悠然不由得想笑,自己跟一頭汨羅鱷……
不,自己跟一條龍,叫什麼勁?
“嗡……人類……小蟲子……”天地間迴響起巨大的轟鳴聲,不知道是從汨羅鱷的嘴裡傳來的,還是直接回響在許悠然的腦海中。
非常標準的宇宙通用語,沒毛病。
臥槽!
許悠然腿一軟,差點直接摔下去。
這條龍會說話!
難道是達到了末日級實力的變異獸,都會說話?
“嗡……”那條十幾公里長的巨龍,好似瞬移一般,騰空而起。
泥馬!
許悠然眼淚都要下來了,大哥,不要啊!
這巨龍好像很記仇,這是來追我了?
我剛剛那一劍,真的是無意的。
那麼小的傷口,您老人家就不要計較了好不好?
我說我手滑點快了,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