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礁石上眺望愛琴海的阿喀琉斯,在許悠然看來格外的蕭索,卻又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霸氣。
換一種恰當的說法,好像一位孤獨的君主,年華流逝,衆叛親離,可他內心的驕傲從不曾老去。
他的身材並沒有想象中高大,最多不超過190公分,與許悠然身高差不多。
一頭金色披肩長髮,柔順而隨意的披散着,棱角分明的英俊側臉,在夕陽的餘暉下,好像被鍍上了一層金邊,神聖、偉岸。1
雙眼湛藍而明亮,薄薄的嘴脣緊緊抿着,強健有力的臂膀呈現健康的古銅色。
一身純白色的柔軟長袍,卻被他穿出了鐵血戰衣的味道。
雖然他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可是滔天煞氣瀰漫當空,越向他走近,那種陰森森的寒意就越強烈。
很明顯這是實力達到了某種極致的徵兆,阿喀琉斯絕對經歷過無數次屍山血海的惡戰,殺氣之凌厲,遠遠超越了許悠然。
如果現在給他一份末日級病毒試劑,阿喀琉斯絕對可以順利晉級七次覺醒者。
看到阿喀琉斯的時候,許悠然也不由得暗暗喝了一聲彩。
不愧是海洋女神忒提絲之子,希臘第一英雄實至名歸。
在這個世界裡的神,如果是末日君主級強者的話,阿喀琉斯距離成神只有一步之遙。
許悠然自忖如果公平對戰的話,自己絕對不是阿喀琉斯的對手。
可惜這個世界並不公平,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對覺醒者的限制極大。
覺醒技不能外放,讓很多強大的覺醒者,變成了遠超普通人的超級戰士而已。
如果都是這樣的話,對參戰雙方也還勉強算是公平。
但是許悠然知道,這種公平並不完美,至少有一個人有些例外。
當他發現這裡全是覺醒者戰士之後,他就想通了一件事。
“咦?這麼快就好了。”阿喀琉斯發現了正在走近的許悠然,轉過頭微微笑道,“我以爲你還要睡幾天呢。”
“小傷而已,帕里斯那個膽小鬼,只敢放冷箭偷襲。”許悠然緩步走向那塊巨大的礁石,昂起頭,“嘿,你一個人在上面吹風,多沒意思,下來喝酒!”
“哈哈哈……嘭……”阿喀琉斯從礁石上一躍而下,重重落在沙灘上,“跟你喝酒可以,跟阿伽門農那個蠢貨喝酒就算了。”
“阿伽門農確實是個蠢貨,可惜卻是密克奈的國王。”許悠然一巴掌拍在阿喀琉斯的肩膀上,“走吧,去你那裡先喝兩杯。”
“國王?哼!他也配?”阿喀琉斯不屑的撇了撇嘴,“如果不是雅典雅女神攔住我,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呃……不說這個……”許悠然撓了撓頭,扭頭看向遠處站着的王鋼蛋,“鋼蛋,去拿幾瓶酒,我跟琉斯在這裡喝兩杯。”
“是,大人!”王鋼蛋興高采烈的跑去阿喀琉斯的軍帳,那裡一定有好酒。
自從布里塞斯被阿伽門農帶走,阿喀琉斯就再也沒有接納過新的女奴。
二人的矛盾其實在前來特洛伊的路上就已經開始,只是這個叫布里塞斯的女奴,徹底激化了矛盾。
直到現在水火不相容,阿喀琉斯甚至都拒絕參戰、拒絕爲阿伽門農攻打特洛伊。
“鋼蛋?這是什麼鬼名字?”阿喀琉斯疑惑的看了看許悠然,“你的女奴不是叫……什麼、什麼絲?”
“哈哈哈……你看,你都覺得名字太長,根本就懶得記。”許悠然大笑起來,“所以我給她起了個簡潔一點的名字。怎麼樣?要不要我也給你起個名字?”
“鋼蛋……這名字太難聽了,你這文化水平,還是跟安提洛科斯多學學吧。”阿喀琉斯推了一把許悠然,“身體怎麼樣?明天還能繼續戰鬥嗎?”
“都說了是小傷,沒事的。”許悠然接過王鋼蛋遞過來的酒瓶,仰頭喝了一口,濃濃的果香味傳來,“對了,你還是不打算跟阿伽門農和好?”
“他只是一頭貪婪而暴躁的豬,我爲什麼要服從他的領導?”阿喀琉斯拉着許悠然坐在沙灘上,一邊喝酒一邊說道,“我是海洋女神和人類英雄珀琉斯之子,他阿伽門農憑什麼做聯軍總帥?他算個什麼東西?”
“對對對……他就是一頭豬玀!”許悠然笑哈哈的說道,“可是戰爭這樣拖下去,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哼!你看着吧,我要讓他阿伽門農跪下來求我,否則,我就陪他在這裡拖下去。”阿喀琉斯指了指遠處的戰船,“哪怕有整個希臘做他的後盾,他也無法攻破堅固的特洛伊。”
聽着阿喀琉斯在這裡胡吹大氣,許悠然真想一棒子打死他。
張嘴閉嘴就是各種神、各種英雄,阿伽門農好歹也是傳奇英雄,在他嘴裡好像還不如王鋼蛋。
這何止是傲慢,簡直是狂到沒邊了。
好吧,人家這實力,好像確實也有狂妄、傲慢的資本。
“對了,既然你不願意爲阿伽門農作戰,不如我們回去希臘吧。”許悠然覺得阿喀琉斯絕對還能搶救一下,“何必留在這裡看那頭蠢豬的臉色?”
如果單純比較傲慢程度的話,這個一直昂着頭說話的阿喀琉斯絕對稱得上第一。
通過傲慢試煉的標準是名字變成綠色,堅持本心,徹底抹去傲慢這種原罪。
看起來很簡單,可做到什麼程度,纔算是堅持本心,不再傲慢了呢?
七罪聖殿又是根據什麼標準,如何判斷的?
難道什麼所謂的主神空間能探查到內心思想活動?
七罪試煉的內容,他也大致瞭解過一些,沒人說的清楚。
這裡本就是神權統治的國度,通過試煉的人,都會講的神乎其神。
那些曾經進入探查過的七次覺醒者可能瞭解的更多,但是許悠然沒人家聯繫方式,也不敢去問。
其實按照他自己的標準來評判,他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傲慢,一直特別謙虛、低調。
如果這樣就能通過試煉,他自己都會覺得很扯。
驕傲到什麼程度才叫傲慢?
這本就是一個很唯心的問題,此刻他身在其中,更是很難評判。
自從降臨傲慢世界之後,似乎他也正在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影響,不知不覺變得越來越傲慢,而他自己並不知道。
天后星傲慢聖殿議事大廳中,庫克洛洛和西索現在想死的心都有。
鬼滅這個名字,不只是變成了白色,現在都開始漸漸要變得透明瞭。
一萬多位圍觀者也都很崩潰,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鬼滅這種人,進入試煉還沒有兩個小時,就傲慢到天上去了。
他這是降臨到什麼世界了?
難道他降臨到一位神靈的身上,化身大神普度衆生去了?
名字的顏色越淺,就意味着原罪越重。
看着鬼滅的名字,簡直就是罪無可恕的經典案例。
許悠然並不知道自己名字的變化,還在努力規勸阿喀琉斯。
聽說阿喀琉斯和克羅斯的感情非常好,甚至因爲克羅斯被赫克託耳殺死,而親自出戰殺死了赫克託耳,也爲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
雖然阿喀琉斯傲慢無比,可是看在二人深厚友誼的情分上,許悠然很想拉他一把。
萬一救贖了阿喀琉斯傲慢的靈魂,說不定自己的成績會大幅提升。
另外還有一點讓他覺得有些奇怪,明明坐在海邊,腳下是沙灘,不遠處是連綿的羣山,他卻感受到了濃郁的金系元素之力,或者說金系天地靈氣非常之濃郁。
可是現在第一任務是完成試煉,否則真想到處探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撈一點好處。
“哈哈哈……克羅斯,我在看那頭豬的臉色?”阿喀琉斯仰頭大口、大口的喝酒,“我是在等那頭豬走投無路的時候跪下來求我,哪怕特洛伊大軍殺光了所有人,能夠奈何我嗎?”
“呵呵呵……是啊,你是誰啊……”許悠然跟他實在聊不下去了,阿喀琉斯好像一句話不吹牛就會死一樣,“半神,希臘第一英雄……”
“嘿嘿嘿……我們一起長大,你還不瞭解我的金剛不壞之軀嗎?”阿喀琉斯洋洋得意的繼續喝着酒。
許悠然聽到這話,一顆心卻好像沉入了萬丈谷底。
他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心裡拔涼。
金剛不壞,金系至尊覺醒技,堪稱七大種類覺醒技中最強防禦系覺醒技,甚至還要超過鋼鐵之軀。
許悠然自己就掌握了鋼鐵之軀,自然很仔細研究過這些覺醒技。
從防禦強度上來說,鋼鐵之軀確實遠遠不如金剛不壞。
天災品質鋼鐵之軀能提供天災級防禦力,卻不代表不會受到損壞。
許悠然的鋼鐵之軀,經常因爲受到攻擊過猛而出現破損,被人打到碎裂,都是家常便飯。
而阿喀琉斯的覺醒技金剛不壞,則是真正的不壞,天災品質金剛不壞,不能被天災級攻擊力破壞。
同樣烈度的戰鬥,許悠然可能傷痕累累,阿喀琉斯卻能完好無損。
鋼鐵之軀勝在韌性十足,打壞了可以繼續修復,很少能給他造成致命傷。
金剛不壞卻完全不同,雖然幾乎不會被同級攻擊破壞,一旦破壞卻極難修復。
許悠然哪怕被砍斷了手指,也能再次長回來。
阿喀琉斯要是被砍斷手指,除非有極爲先進的醫療技術,否則那就是永遠失去那根手指了。
當然了,阿喀琉斯的金剛不壞,足以支撐他硬剛任何一位同級覺醒者。
難怪在這裡他會成爲戰神一般的希臘第一英雄。
覺醒技不能外放的情況下,敵人根本無法破防,他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
傳說中,他是幼年時被母親放在地獄之火中燒煉,纔會刀槍不入、金剛不壞。
原來是因爲他的覺醒技,而不是他母親的燒煉。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母親忒提絲引導他走上金剛不壞之路。
相信每一位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不會受到傷害,這也可以理解。
可是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宇宙運轉法則是公平的。
這種覺醒技,在提升到末日品質之前,有一個致命缺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