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器是在場外的一棵樹上發現的,大樹有五米多高,距離被害者的距離五十米左右,這個距離使用弩箭,哪怕是初學者的命中率也很高,所以哪怕當時在場外的四個人都是剛學習弓箭不久的新人,也都具備作案條件。”
“不過第一個問題也隨之產生產生,既然兇手能夠爲了防止弩箭不能在第一時間殺死被害者而細心到在弩箭上塗毒,而且這毒的來歷還完全斷絕了警方的調查,不難看出兇手是一個細心謹慎而又有耐心的人。可是他爲什麼要在這種衆目睽睽之下殺死被害者?”
“雖然距離不遠,使用的還是弩箭,命中率很高,但是命中率再高也不是百分之百,要是失敗了怎麼辦?尤其是被害者當時正在打棒球,被害者處於運動狀態下命中率會更低。雖然被害者是接球手,但是難免他不會側身之類的,我不信謹慎的兇手會沒有考慮到這點。”折木道。
“嗯……這確實是很奇怪。”櫻子沉思道。
“我們不難想象出兇手是一個謹慎而又有耐心的人,像他這種人完全可以堅持下去找到被害者的破綻,用更簡單更省力也更安全的殺人手法並不是不可能的。如果要說兇手是一個想要挑戰警方的高智商罪犯或者某宗教狂徒,卻也不像,更何況這也不是一起連環殺人案。”折木繼續說道。
“確實,【用最小的代價,謀求最大的成果】是所謂的經濟原則。對於犯罪也是一樣,尤其是本案還是一個有預謀的犯罪,我們可以確定兇手是一個高材生,而對於這些高材生,他們也更習慣於走捷徑,這也是爲什麼高材生多如牛毛,但不平庸的卻那麼少。雖然不是絕對,但如果幫我放到一個高材生的位置,我首先就會排除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手法。”櫻子說道。
雖然櫻子她自己就是個高材生,但是她卻不喜歡自己被這樣稱呼,她畢業後也再也沒有回母校過,很顯然,她一定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至於是什麼不愉快的事,折木不知道,因爲櫻子她不願意說。
“所以,兇手這樣做必然是有他的目的或理由的,但我也實在想不到兇手爲什麼非這樣做不可。甚至只要兇手等被害人休息靜止時射擊,這樣的成功率無疑會更高,但他卻偏偏選擇了在被害者還在打球時射擊了……”櫻子繼續說道。
“不,如果只是這個問題,我想我可以解決。”折木突然出聲道。
櫻子也停了下來,疑惑地看着折木。而澪也睜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折木,雖然她很膽小,甚至連問題都看不出來。但不妨礙她的好奇,好奇是每個人的天性,尤爲女性更加強烈。當然這也要多虧於這是五年前的案子,澪完全把其當成推理遊戲了(因爲案件其實是已經解開了的),要是剛發生在眼前的,她不被嚇暈過去都算好的了。
“你們看……”折木從桌上一大堆的照片中抽出幾張,指了指上面說道:
“你們看,只有場地的東南角落有兩張長椅,不用說這裡就是休息的地方了,而場地唯一的大門在正南方,而這個休息區離這個休閒區並不遠,而只要有人能快速反應過來,從這裡跑出大門所花費的時間很少,這樣的話兇手逃跑的時間就更少了,對兇手來說這是很危險的。”
“而如果被害者正在打球時呢?被害者被害時他的位置時接球手,在正西方。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如果你的朋友突然不對勁了,你的第一個反應絕對是下意識地圍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除非是兇手,不然第一反應不可能是叫醫生或者跑出去找兇手。而你們也知道,棒球運動運動員之間是有一定的位置的,從自己的位置跑到被害人身邊並確定情況,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這就爲兇手提供了足夠的逃跑時間。”
“而如果是在休息時,大家都坐在一起,自然給兇手提供的時間就少了很多,這個兇手很聰明,能想到這些並不難。同時,兇手爲了避免嫌疑,可以從西方向向北方向跑,再往大門跑,至於出汗的原因,還可以說是自己聽到大家的呼喊,一時膽心跑過來的。只要不是倒黴到剛從樹下下來就被人看到,即使在跑路途中被人看到也不會被人懷疑,簡直就是天衣無縫。”折木端起高腳杯,大口地喝了一口葡萄酒。大夏天的,說了那麼多,一口氣喝下冰鎮過的葡萄酒,簡直就是爽得不要不要的。
折木說話的語速很快,但好在吐字很清晰,不過折木說完後,兩個人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屋子頓時一靜。
過了好一會兒,櫻子和澪纔將折木的話消化完。
“好厲害……”澪滿眼崇拜地看着折木。
不過澪從小崇拜折木的地方還少了?折木表示,就是那麼膩害。
“真不錯。”櫻子笑了笑,嘴角勾出一道狡黠的弧度:“既然你表演過了,那麼接下了就輪到我了。”
“本案最大的難點之一就是這是一個能夠看成【完美犯罪】的殺人案,因爲場內的五個人是不可能殺人的,而當時場外還有四個人,但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明。”
“首先第一點,嫌疑人a也就是被害者的女朋友當時就在眺望塔上,塔高八米,按照她的說法就是被害人遇害時他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疑似兇手的影子,整個場地都在她的視野之下,如果真有人行兇的話她不可能沒有看到。”
“我們先假設嫌疑人a並沒有說謊吧!但事實上嫌疑人a根本看不到被害者,因爲被害者被害時在西邊,而西邊剛好被樹木擋住了,如果在地面上倒是可以非常輕易地看到被害人,但眺望塔卻比樹木還要高,所以嫌疑人a的視線其實是剛好被擋住了。”
“那爲什麼嫌疑人a要作僞證呢?其實我覺得她並不是在做僞證,因爲整個場地都在她的視野範圍內,而被害人並不是一直都是當接球手,被害人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是暴露在嫌疑人a的視野範圍內的,因爲她知道被害者的位置,所以她也就下意識地認爲自己能看到被害者,這是人的一種慣性思維。”
“人都是有思維的,再誠實的人所說的話也不見得就是準確無誤的,因爲他們會按照自己的思維來對已知的信息進行分析和理解,然後給我們提供他們自以爲是‘正確’的事實。就像如果看到一個強壯的男人拿着一個女士揹包在前面狂奔,一個女士在後面氣喘吁吁。如果有人問發生了什麼事,幾乎所有人都會告訴你:我看到一個男人搶了一個女士的揹包,而那個女士在後面氣喘吁吁地追。”
“那麼事實爲什麼不可能是那個男人是女士的丈夫,女士犯了哮喘,沒有帶藥,男人飛快地跑回家拿藥,而拿着女士揹包是因爲這個揹包一直都在男人身上……那爲什麼我們不會說我看到一個男人拿着女士揹包在前面跑,女士停在後面氣喘吁吁的。因爲這就是人的本能,我們總是按照常識對我們所見所聞進行分析和理解。也正是因爲這個緣故,所以在衆多的推理小說中,利用目擊者的證言來實施犯罪的也並不少。”
櫻子優雅地抿了一口冰鎮葡萄酒。
“我們繼續……現在我們來說說這四個人的不在場證明吧!”
“嫌疑人a在被害者遇害時一直在和嫌疑人b通話,因爲嫌疑人a用的是瞭望塔上的固定電話,通過調查通話記錄確實可以證實嫌疑人a的不在場證明。”
“嫌疑人b倒是在用移動電話和嫌疑人a通話,但嫌疑人b在通話時卻一直在鐵絲網外繞着場地走。很多人在通話時都靜不下來,不是喜歡隨意走到,就是手中一定要有玩耍的物品,所以這一點並沒有什麼疑問。而場內的五個人也都確定了嫌疑人b確實是不停地在走動,雖然因爲他們在打球,可能並沒有時刻注意到嫌疑人b,而嫌疑人b也確實消失了一段時間。按照他的話,他是去上廁所了,根據調查,從這裡到廁所再加上小便的時間確實很嫌疑人b消失的時間很接近。”
“而且根據嫌疑人a的證詞也能夠證明那確實是衝馬桶的聲音。最後,根據場內五個人的證言,在他們呼喊後,嫌疑人b很快就出現在了場內,而哪怕是直接向南面跑去,再加上從樹上下來的時間完全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到達。”
“而嫌疑人c也是因爲時間不夠,他是緊隨嫌疑人b的腳步出現在場內的……而且根據嫌疑人c的證言,他有很嚴重的恐高症,無法爬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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