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堂渾身僵硬緊繃,愣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凌鋒的這番話。
凌鋒笑了笑,對他說道:“所以你看,我們還是離開不了的。必須留在這裡保護你們。”
“那麼從明天開始,食物的分量要翻上一倍!必須我們也得保持體力才能對敵嘛!”
徐東堂一臉錯愕,“什麼?翻上一倍?這樣的話,我們的村民怕是都不夠吃的了,得餓死人啊!”
凌鋒盯着他的眼睛,黑灰色的瞳孔像是不鏽鋼般冰冷淡漠。
“村民們死了,你們徐家人還可以在這裡生活下去。”
“可是我們這些當兵的死了,整個徐家鎮怕是一棵草都活不成!”
“所以,我的要求沒有問題吧?”
徐東堂張着嘴,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現如今的他表面上是徐家鎮的鎮長,可實際上只不過是西山基地扶持的一個傀儡而已。
他沒有任何權力同西山基地談判。
當天晚上,徐東堂艱難的把這件事情,通過儘量圓滑的方式通知了各村。
是夜罵聲不斷,所有人都恨不得把特戰隊的人千刀萬剮!
但是罵完了之後,大家並沒有任何舉動。
等到第二天,他們老老實實按照凌鋒的要求奉獻上了食物。
即便食物被掠奪了,也無所謂,最起碼他們還能吃到一點,不至於被餓死;
即便被逼着在極寒低溫下勞動,面臨着死亡的威脅,也無所謂,畢竟也不是百分之百會死嘛!
只要不是被逼到絕路,他們最多隻能在心裡面罵一罵,鮮少有人敢於站出來反抗。
而敢於反抗的那一批人,已經被當衆處決,以至於活着的人都被打斷了骨頭,低着頭當鴕鳥,忍受一切的不公。
時間緩緩流逝,庇護所周圍每天都是一樣的動靜。
凌鋒爲了不讓張奕懷疑,依舊會每天準時過來攻擊庇護所。
張奕呢?
偶爾也會出來,裝作氣急敗壞的模樣破口大罵一番,然後拿着槍胡亂射擊一通。
但是他絕對不會從庇護所裡面出來。
大部分的時間裡,他和楊思雅、周可兒等人在庇護所的日子過的非常悠閒。
食物充足,娛樂方式也並不欠缺。
實際上,只要人數足夠多,那就不會無聊。
他們打完了鬥地主打百分,打完了百分打摜蛋。
甚至有時候,還一起到地下三層的體育場去打羽毛球。
地下空間足夠大,只要他們願意,人數比較多的活動也可以進行。
慢慢的,大半個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根據監測,那條地道的挖掘進度已經來到了庇護所外700米。
而徐家鎮爲此犧牲的人數早已經過百。
村民們無比麻木,他們甚至忘記了一開始挖這條地道的目的,只是每天被特戰隊的人用槍押着,過去工作。
日復一日,每天24小時輪班,沒有片刻的停歇。
至於張奕呢?
凌鋒等人幾乎都認定,張奕只能躲在庇護所裡面,不敢出來。
過於安逸的環境,難免會讓人變得鬆懈。
那麼等待他的結局只有滅亡這一種。
又是一天早晨。
張奕起的很早。
掀開被子,花花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後打了個哈欠。
“起來了!帶你出去轉轉怎麼樣?”
張奕摸着花花的腦袋說道。
花花有些不情願,可還是緩緩爬起來,身體抻長,好似一根麪條似的。
張奕坐在牀邊開始有條不紊的換衣服。
他穿的不是日常的休閒服,而是從異空間中取出一整套純白色的服裝。
內外兩套。
內襯是謝歡歡穿的那種貼身衣物,通體潔白,拉鍊和裝飾用的扣子純金打造,胸口的位置有一枚金色的利劍標誌,看上去簡潔而高貴。
內襯穿完之後,接下來就是穿作戰服。
作戰服和內襯是配套的,無論是顏色還是風格都相同。
二者之間區別在於,穿在外面的作戰服注重的是防禦能力,而內襯主打的是保溫。
衣服裡面內置了恆溫系統和電池,全身各個位置都有發熱模塊,這纔是保證體溫的關鍵。
這種款式完全是仿造西山基地的特戰隊作戰服,但做工材料比原版的不知道細緻多少倍。
這套衣服穿起來並不複雜,畢竟作戰服需要考慮到各種複雜的戰鬥情況,如果穿着複雜不利於夜間執行緊急任務。
張奕穿好了衣服,又穿上了白色的戰靴,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配套的作戰頭盔。
防彈,配備了通訊器和戰術目鏡、防霧等功能。
然後,他又把手中的槍械、子彈全都檢查了一遍。
這個過程持續了半個多鐘頭。
張奕順手取了幾個高級貓罐頭放在牀邊,花花自己用鋒利的爪子割開罐頭,獨自享用美食。
張奕檢查完了武器裝備,從異空間取出一個牛肉芝士漢堡,去廚房熱了一杯豆漿。
他不急不緩的吃着早餐,然後把花花放在肩膀上,就朝着地下三層走了過去。
大多數爲了避難準備的場地,都會留下緊急出口。
這個緊急出口非常隱秘,是爲了避免出現異常情況——比如說被敵人入侵而準備的。
這座庇護所裡也有緊急出口。
而它的存在只有張奕一個人知道,位於地下三層,體育場左前方的角落地板下面。
它是一條2.5公里長的地下隧道,從這裡可以直接去到雲闕莊園北面的矮山後方。
出口在一片非常隱蔽的樹林之中。
張奕摸清楚特戰隊的行動規律之後,決定主動出擊一次,給他們一點小小的震撼。
特戰隊中的異人每天都會過來佯攻,爲了不讓張奕懷疑,他們是必須要過來的。
所以留在徐家鎮的那些士兵,都只是一些普通的戰士,最多會有幾名改造人。
可是這些人對如今的張奕而言,完全構不成威脅。
畢竟張奕自身能力強悍不說,爲了安全起見,他還帶上了花花。
說句老實話,近身搏殺,若論清理雜兵的能力,花花比他強上起碼十倍。
張奕來到體育場的角落裡,掀開了左邊第三列第四行的地板。
這裡依舊使用的是原始的機械鎖。
他取出黃色的鑰匙插進鎖孔,一道門扉開啓之後,緊接着又是第二道,第三道。
過程雖然複雜,但是安全級別非常之高。
三重門紛紛開啓,出現在張奕眼前的是一個白色的階梯。
內部的感應燈已經自動亮了起來。
張奕走下了臺階。
攔在出口處還有一扇非常厚重的銀灰色金屬門,材質與大門口那扇是相同的,擁有極其強悍的防禦能力。
甚至可以抵擋得住猛烈的炮火攻擊。
門邊上停着一輛黑色的摩托,畢竟如此長的通道需要有一件交通工具才便於迅速出去。
更何況從這裡離開,通常是爲了跑路。沒有車是不行的。
這一點,建造庇護所的人考慮的非常周到。
張奕走過去,識別了自己的虹膜和掌紋,這扇門“轟隆隆”旋轉着打開來。
而大門之後,兩邊的牆壁上柔和的淺黃色燈光一排排亮起,照亮了這條長長的通道。
張奕騎上摩托車,仔細一看才發現竟然是電動的。
畢竟電動車的動靜比較小,而且現如今隨着新能源技術的發展,續航能力與速度不會差燃油車多少。
車子沒有鑰匙,發動電車的方式也是掃描虹膜。
張奕騎上電車,朝着通道的盡頭一路疾馳而去。
通道是緩慢朝上的,剛好可以在出口的位置到達地面。
不久之後,他就到達了通道的盡頭。
面前有一扇朝外打開的合金門扉,張奕以同樣的方式把門打開。
“轟隆!!!”
門是朝裡面開的,剛一打開,大量的冰雪就涌了進來。
張奕早有準備,已經眼疾手快的躲到了一旁。
冰涼的氣息涌來,雖然穿着作戰服,可依舊能夠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
肩膀上的花花非常不高興的喊了一嗓子。
張奕摸了摸它的腦袋,然後踩着腳下的積雪,推門走了出去。
這個位置是在一片基本全被掩蓋的半山坡山林,積雪大概有五米多厚。
樹木全都光禿禿的,露出來一部分樹枝。
張奕踩着積雪爬上來,伸手把背後的通道門扉給關上。
可是當他看清楚門扉的樣子時,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它從外面看上去,竟然是一塊高大的墓碑!
“真是夠隱蔽的!”
張奕十分無語,說不定自己腳下就是一片公墓林。
他看了看周圍,一片死寂,沒有任何人在。
張奕把花花放下來,對它耳語了兩句。
花花“喵嗚——”了一聲,不情不願的變大,然後用大爪子扒拉了一片冰雪,把墓碑,也就是地下通道的門扉給掩蓋起來。
做完了這些,花花重新變回正常的體型。
張奕衝它擺了擺腦袋,它便走到張奕旁邊,一人一貓頂着風冒着雪,朝着遠處不急不緩的走去。
一個小時之後,上午八點半左右。
凌鋒等人吃完了飯,然後照例來到庇護所外面,開始日常的襲擾。
江岸上已經形成了流水線,裡面的人一筐接一筐的把泥土送出來,外面的人則是負責清理掉泥土,另外往裡面通過手搖機器輸送空氣。
徐家鎮留守的只有實在幹不動活的老人和孩子,以及一部分做飯的女人。
除了他們,剩下的就是西山基地的那些特戰隊成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