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笙說着手上就燃燒起了兩團詭異的火團,黑森森的猶如墨水。
灰仙冷笑道:“雕蟲小技,不足爲道!”
巫笙也不和他多費口舌,甩手就把火團扔了出去,蘇湮嵐注視着那黑色的火焰經過半空,敏銳地感受到了一股子死亡腐敗的氣息,就像是來自地獄一般,讓人聽到了無數的鬼哭狼嚎自其中傳出。
灰仙也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尋常之處,連忙就側開身子躲避開去,它動作變得十分敏捷,就像是一隻兔子就地翻滾而去。
只是那火焰從一開始就不是對準它投擲而去,火焰落在了反方向的地面。
緊接着,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一隻通體雪白的骷髏從火焰中爬行而出,緊接着,下一隻滿是血液的骷髏也緊隨而來,就這樣一個接一個,數十個骷髏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它們渾身都燃燒着同樣陰森森的黑色火焰,手持各式各樣的武器,與此同時,一股腐爛的味道也在空氣中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就像是把整個大廳拖入了地獄之中。
蘇湮嵐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根根倒豎起來,身旁的溫韶華也好不到哪裡去,就算是不通道法如他,也能體會這其中蘊含的死亡之力。
甚至有一陣陰風掃蕩而過,讓人打心底地感受到寒冷。
蘇湮嵐終於是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對這裡有一股天然的恐懼,全部都因爲眼前這個“巫笙。”
“巫笙你大限已至,所以的你的術法都會招惹地域業的鬼障跟隨。”
蘇湮嵐緩緩起身,目光平和如水,淡淡道。
“天人五衰,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胰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你已經走到不樂本座,地獄業早已向你開門。”
巫笙聽到她這樣說,卻還是沉穩不變,俊秀的臉龐上甚至露出了一絲笑容,那笑容裡透着輕蔑和不屑,“那又如何?天要收我,我偏偏要逆天而行,它讓地獄業拉我去贖罪,我偏偏要化爲己用。天人五衰?我從沒放在眼裡!”
灰仙聽到蘇湮嵐所說後,動作都停了下來,然後緊緊地注視着巫笙,那對猩紅的大眼隨即有無盡的嘲諷瀰漫開去,“原來只是一個苟延殘喘的廢人,枉本仙還分出一絲魂魄親自來此地收拾你,呵呵,天人五衰,你遲早就要被拖去地獄被吃幹抹淨!”
巫笙的臉上閃現出幾分癲狂,一如他開始所展現的狂熱,“沒有人能收我!我還要復興禧國!我還要復活我師父!你們這些叛徒,小人,我要你們全部不得好死!”
他說着就再次投擲出黑色的火焰,盡數砸落到蘇湮嵐的四周。
緊接着便有無數的骷髏從火海之中爬行而出,一個個都握着武器,渾身的骨頭被黑焰覆蓋着,空蕩蕩的眼眶燃燒着洶涌的大火。
“你居然召喚出了陰兵,你還真的瘋了。”
蘇湮嵐帶着溫韶華步步後退,並沒有直接和這些骷髏人戰鬥,她朝着巫笙大聲喊道。
世間能召喚陰兵之人,必須要付出一定陽壽作爲代價。
巫笙本就是將死之人,現在還要做出這樣的事,就等同於自殺。
巫笙依舊癲狂地大笑,恍若置聞,“蘇湮嵐!凌羽辰!你們背叛了所有人,我今日就要將你們的屍體懸掛在禧國的城牆,讓你們向所有人贖罪!”
蘇湮嵐的左手驀地燃燒起洶涌的藍色鬼火,雖然對比起那黑森森的地獄之火,她的功力是遠遠不夠,但是她也要盡力一搏,不然就真的要死在這裡。
當她正準備衝上前去和陰兵廝殺之時,一個黑黝黝的身軀擋在了她的身前。
正是那隻孱弱的大老鼠。
老鼠回過頭來看了蘇湮嵐二人一眼,“你們替我找回了我弟弟的身體,我無以爲謝,這次就讓我用這縷魂魄來救你們二人一命吧。”
溫韶華連忙扯住它的爪子,“你弟弟還沒死啊,你這樣做不值得!”
老鼠卻搖頭道:“他早就神魂盡碎,我進入它身體的時候,根本沒有感受到它的靈魂所在。蘇老闆容我在這裡和你說一句抱歉,我一直以爲我弟弟是被藏在了陳家,陳家那個老匹夫趁我閉門修煉之時引誘我弟弟前往蘇城,我以爲它還在那裡,今日就當我給你賠個不是了。”
蘇湮嵐嘆了口氣道:“你說的事情我還不是很清楚,但是應該是和陳家沒有關係了。從頭到尾,都是巫笙在主導這出悲劇,你就替你弟弟好好做主吧!”
灰仙點頭,背過身子朝着那些洶涌而來的陰兵大吼了一聲:“吼!!”
本來不過一人高的身軀在下一刻膨脹如氣球,黑色的毛髮根根如針豎立,它所爆發的威勢直接將陰兵都震碎成粉末,加上剛剛那一聲大吼,直接把好些個陰兵衝飛到牆壁上。
灰仙朝着那潮水般衝來的陰兵發力跑去,它所過之處皆有無盡的氣流卷席而動,就像是在以它爲中心的龍捲風,但凡是觸碰到他的骷髏都散架消散。
巫笙看到眼前這一幕時滿臉都寫着不可置信。
他煞費苦心召喚出來的幾百陰兵就這樣毀於一旦了?
怎麼可能?這隻大老鼠不是已經快死了?
巫笙倒退了好幾步,腳肚子因爲恐懼開始了發抖,剛剛還說的氣勢磅礴的話語都被他給瞬間拋諸腦後。
眼前的大黑老鼠正朝着自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全速奔來,兩隻通紅的眼睛像是能噴出火焰一般,那些被他所依仗的陰兵就像是微不足道的路邊碎石,被老鼠給隨手一打就潰不成軍。
只是那老鼠在跑到他面前的時候,竟然就頓住了身子,它那猶如針尖一般閃動着逼人鋒芒的黑毛盡數萎靡起來,龐大的身軀就這樣轟然倒地,只是那對紅色的眼睛還是死不瞑目地瞪着巫笙看。
巫笙被它給逼退到了牆上,後背緊緊靠着牆面,看到老鼠就這樣斷絕呼吸,巫笙興奮得手舞足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只是他話音剛落,就有一個閃動着寒芒的刀刃穿插過他的胸口。
鮮血剎那間飛濺他的全身,蘇湮嵐和溫韶華都震驚地看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紛紛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巫笙咳出點點血沫子,緩緩回頭,恰好對上了一雙清澈見底的瞳仁兒。
“我都記起來了,就是你害死我全家。”
司徒秀秀白淨無暇的臉上勾起了一抹慘淡的笑意,滿手都是鮮血,就連臉上也被沾染上了血液點點,就像是一朵盛開在地獄的雪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