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湮嵐敲了敲桌子,五彩斑斕的大鳥就聽話地跳躍上去,甩着它那碩大的羽毛撲騰了好幾下,但是顯然它那肥胖的身體阻礙了它的前進,它使勁地撲騰了好幾下才成功地坐在了木桌子上面。
範瑋逸的注意力卻沒有像之前那樣被大鳥所吸引,他整個人都全神貫注地集中在自己的回憶之中,雙目幽深的像是兩個隧道,通往了不知名的深處。
“我的爹孃會出事完全是因爲那一批洋裝,我爹之所以能拿到那些色澤鮮豔獨特的布料,原來他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娘這次也跟着我爹一起外出拿布料,那個時候我還沒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於是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我沒有想到這一次離別,竟然是最後一次見面。”
範瑋逸的語氣裡飽含無奈和辛酸,就像是藏着一聲重重的嘆息。
他的爹孃自從那次所謂的採貨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到家裡,他一個人在店鋪裡面打點了一天又一天,接着等來的是警察上門,告訴他發現了兩具屍體,已經被人認出是範家的爹孃。
範瑋逸直到現在都沒有忘記當時所看到的屍體的情形,那兩具屍體是被人用非常殘忍的方式去虐殺而死。不僅僅是臉部都被用刀子所劃破了,那兩道血痕組成了一個大大的叉字。
更不要說屍身了,整個屍體的身體都被用一條條怪異的白色絲線所連接着一起,乍眼看過去這個屍體根本沒有任何破損之處,但是仔細一看就能看到那些骨節和血肉之間都是間隔開去,用一條條細密的絲線所連接在一起。
就像是一個被用心縫製的洋娃娃,一針一線都是費盡心思。
這個犯下案子的兇手想必是一個繡工高潮的裁縫。
而範瑋逸在收拾和整理她父母遺物的時候,就發現了被母親所刻在桌面上三個蠅頭小字:九緞錦。
蘇湮嵐聽完整個故事後沉思不語,她沒有着急地去發表她自己的想法,因爲這個案子本就透露着各種的不同尋常之處,而且可以說的上是漏洞。
“範老闆,可以這樣去稱呼你嗎?”
“現在是我在經營服裝店,你可以這樣去稱呼。”
蘇湮嵐忽然扯了扯自己的袖角,精緻刺繡花邊在她那有如白玉般的指甲就像是盛開了一朵朵斑斕的花瓣,“你剛剛所說的九緞錦是顏色會隨着燈光變幻,色澤豔麗對嗎?還要是從國外所傳來的新型布料。”
“的確如此。我雖然不是一直在這一行業裡面幹活,但是這些年來跟在父母的身後都已經耳濡目染了很多布料的知識,這個所謂的九緞錦我現在是覺得並非真的,只是我爹對着我孃親編造的一個謊言。”
“九緞錦這個名字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爹所編造,但是我是的確聽說過這個名字。”
蘇湮嵐抿了抿脣,亮晶晶的眼珠子映照着燭火的光芒,就像是有兩束火光在她的瞳孔裡面所跳躍,就像是催生着一種鼓舞人心的向陽之力,帶着光明的力量。
“它是來自上古神獸鳳凰身上的頸部羽毛,據說還會聚集了一隻鳳凰大半生的修爲,如果丟失了頸羽,就相當於是半生修爲都作廢。之所以會叫做九緞錦,是因爲九本能是至尊之數字,而緞錦並非指示一種布料,而是指代它的頸羽如同綢緞一般的錦繡輝煌。”
說到這裡,蘇湮嵐也沒有顧及眼前範瑋逸的震驚表情繼續王下面解釋:
“你還告訴我,你爹孃所製造所賣出去的西洋新型布料,是能夠在光良之下不斷變換顏色,然後色澤豔麗非常,恰恰就是鳳凰頸羽的特點。鳳凰的羽毛都是色彩斑斕,能順着陽光變幻光彩,如果沒有推斷錯誤,那就是說你爹是遇到了一隻上古鳳凰了。”
範瑋逸被驚嚇的直接拍案而起,“怎麼可能的事情!?我爹爹充其量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裁縫匠人,根本不可能會和這些什麼上古神獸扯上任何關係。怎麼會無端端得到鳳凰的頸羽?”
蘇湮嵐伸出一根手指着他的面前晃了一晃,表示她的不同意。
“鳳凰你別看它是上古神獸,但是它性情並非高高在上,相反對人間種種都充滿了好奇,心地也大多數很善良,懂得知恩圖報。你看,你這眼前不就有一隻了嗎?”
蘇湮嵐話音落下,範瑋逸就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注視着眼前那一隻可以稱得上肥碩的大鳥。
“看什麼看?難道我就不能是鳳凰嗎?”
一個倨傲的女聲從大鳥的嘴巴里面吐露出來,充滿了憤憤不平,將範瑋逸給嚇得倒退了好幾步子,眼神已經充滿了震驚和害怕。
他之所以到來相思茶館,是純粹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進來這裡還真的遇到這麼奇怪的事情,這都是他的心裡沒有準備好接受的。
大鳥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後飛撲下去,用那巨大的翅膀繞着自己的周身揮舞了一圈,捲動起來一層彩虹的風光,緊接着便有一個身材苗條的美麗女子盈盈而立,不知從哪個地方出現了在衆人的眼前。
“你說那是鳳凰的頸羽,到底你爹是從哪裡都得來的?”
女子叉着她細細的腰桿子,對那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範瑋逸嗔怒道,語氣裡已經帶着好幾分怒氣。
蘇湮嵐斜斜地橫了她一眼,後者立刻就懂得收斂了起來,整個人都垂手而立,慢慢吞吞地躲藏在了蘇湮嵐的身後,活像是一個縮起來的鵪鶉。
範瑋逸看到這麼一幕,只覺得有幾分忍俊不禁。
“我也不清楚我爹是從哪裡弄來的,但是我後來跟蹤他們之前所去過的地方,發現那是一家位於平津街道上的衣帽店。”
“衣帽店?平津街不是說只有幾家的旗袍店和洋裝店嗎?”
南瑤插口打斷了範瑋逸的話語,“你是從哪裡遇到了衣帽店?”
範瑋逸被她這麼一打住,立刻就辯解道:“我也不太清楚那到底是什麼店鋪,但是我記得那裡賣的是洋裝爲主,和我們店鋪裡面的販賣內容十分相似。”
蘇湮嵐的眸子閃過了一點微弱的光彩,“你的意思是,你懷疑是這個競爭對手害死了你的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