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新進學員必須要在上午到達將宮之中,而後下午便是將宮極爲隆重的開閣儀式,不得有人缺席。
舉辦儀式的廣場在將宮的正中心,而學員的住處在正西面,中間隔着學院的用餐之處——膳房,而蘇彥和黎越澤見時間差不多,便到膳房隨便吃了些東西,然後往廣場去了。
在路上,蘇彥的目光不斷在四周掠過,隨便看着將宮裡的景色,突然,眼角的餘光驟然瞥到了漆黑色的一角,蘇彥奇怪,便停下腳步扭頭看了過去。
“天吶,這是什麼?”蘇彥的瞳孔驟然收縮,嘴巴微張,怔在原地。
一道漆黑色的影子驟然出現在蘇彥的眼簾之中,在濃厚的霧氣中若隱若現,高不見頂,聳立在雲端之上,蘇彥用力擡頭仰望,竟一眼看不到盡頭。
漆黑色的影子屹立在天地之間,雲繚霧繞顯得格外神秘,而且散發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竟讓人不敢直視。
“這是通天塔。”黎越澤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的神色竟然極爲罕見地變得肅然起來。
蘇彥聽了他的話,纔看到了影子下方的漆黑色的塔身,樣式極爲普通,看起來與其他石塔並無兩樣,但從破舊的塔身中透出的如遠古洪荒般的氣息卻令任何人都不敢輕視。
“通天塔?有何不凡之處?”蘇彥蹙眉問道,他能感受到從塔身中透出的威嚴氣息,但卻對它並不瞭解。
“不凡?”黎越澤嗤笑一聲,繼續說道:“何止是不凡,可以這樣說,通天塔的歷史甚至比古羽皇朝還要久遠,可以追溯到上古之時,威震八荒。其實古羽皇朝最大的底蘊和倚仗並不是它所向披靡的軍隊,也不是擁有移山填海之能的皇者,而是這通天塔。在通天塔面前,衆生皆爲螻蟻,沒有人可以抵擋通天塔毀天滅地的力量。”
“而將宮之所以被稱爲天下第一學府,強者層出不窮,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這通天塔。通天塔高有九層,每層皆是一個小世界,其中的神妙之處令人驚歎,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
“通天塔。”蘇彥並不言語,眼神微眯,凝視着聳立在天地之間的通天塔,口中喃喃念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
廣場之上非常開闊,長寬足有百餘丈,地上鋪着淡青色的石板,雕有花魚鳥獸、日月星辰的紋路,透着些許滄桑、恢弘的氣息。
此刻廣場之上已經有了不少人,身上穿着將宮之中統一的月白色素袍,腰間繫着淡金色的腰帶,足踏雲頭靴,加上將宮之中多爲名門望族之後,舉止得當,所以給學院平添了些幾分貴氣,不似俗世。
蘇彥正在和黎越澤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目光掠動間,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蘇彥微微一怔,仔細看去,那人好像也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也是迎了上來。
突然,蘇彥的瞳孔驟然收縮,眼睛微微眯起,停下腳步,盯着那道已經轉身走來的身影。
“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能在這碰到你。”那人停在離蘇彥三米遠的地方,目光狠厲,赫然是在前日蘇彥在路上將其打翻下馬的青年。
蘇彥負手站在原地,並未答話,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倒是黎越澤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有些愕然,不過看兩人的表情,顯然不是多好的交情,稍一猶豫後也停到了蘇彥的身邊,也不言語。
“蘇彥是吧?想不到還有些能耐,能混入將宮之中,這些日子我忙着將宮的事情,無暇去理會你,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門來。”那人顯然已經查到了蘇彥的身份,此刻在將宮中相遇,意外之後還有了些興奮。
“這小子是誰?柳兄與他有過節?”在那青年突然走過來一人,手持一把摺扇,面帶笑意,開口向他問道。
“蘇家的一個小子,前些日子竟敢與我作對,險些讓我失了顏面,該死。”那青年也不轉頭,淡淡說道,但看向蘇彥的眼神仍然閃爍着兇光。
黎越澤看着場中的情景,蹙了蹙眉,突然轉過頭湊到蘇彥的耳邊輕聲說道:“他叫柳天磊,少始境大圓滿,其父在朝中爲官,也是望族之後。”
蘇彥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但現在也不是問得時候,而後轉過頭對着那柳天磊譏嘲道:“目中無人的蠢貨罷了,你還真以爲你怕你是怎的?”
“哼,你找死嗎?”柳天磊之前在蘇彥手裡吃了一個暗虧,心頭本來就憋了口氣,此刻又聽到蘇彥這麼一句冷不丁的譏諷,勃然大怒,額頭青筋盡現,身子已經有前傾之勢,準備出手狠狠教訓他一番。
柳天磊身上隱隱有霞光流動,正要出手,他身邊那個持扇青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輕笑道:“柳兄息怒,將宮之中不允許私鬥,何況現在開閣儀式馬上開始,此時動手恐怕會引動高層震怒的。”
“是了,我衝動了,險些釀成大禍。”柳天磊聽了那人的話,驟然驚醒,這才收回了拳頭。
“怎麼?怕了?”黎越澤見柳天磊收手,突然開口譏笑道。
“休要張狂,今日且不與你們計較,日後有你們好受的。”柳天磊冷笑一聲,眸中兇光閃過,惡狠狠地瞪了蘇彥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蘇彥看着柳天磊離去的背影,眼神微眯,喃喃念道:“看來這日子可平靜不了啊。”
黎越澤瞥了蘇彥一眼,輕笑道:“看來你仇家不少啊。”
“總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的人。你與那柳天磊又無過節,剛纔何必出言諷刺,讓他心生記恨。”蘇彥開口問道。
“你說呢?”黎越澤扭過頭看了蘇彥一眼,輕笑道。
看着黎越澤吊兒郎當的身影,蘇彥嘴角突然綻出一絲笑意,喃喃念道:“看來這個奇葩還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