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言把現金整理好,放進櫃子鎖上,關上了店門。
天空漸漸陰暗,看來是要下雨了。他快速的蹬着自行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謝無言家住在外環,比起市中心,這裡相對要清靜些。他猛然又看到了那個身穿白色西服的男子,他詭秘的笑容在無言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他狂蹬自行車,想白西服男子追去。那男子在密集的行人和車輛中穿梭,謝無言遲遲追不上他。
謝無言索性丟下自行車,徒步向白西服男子追去。馬路上喧囂的車輛開的飛快,謝無言也顧不得那麼多,小心的躥了過去。
那白西服男子回頭向謝無言看了一眼,對他露出詭秘的笑容,飛速的在街上奔跑起來。
謝無言在背後窮追不捨,那白西服男子跑步的姿勢特別難看,就跟馬戲團的小丑一般。白西服男子向左拐彎,衝進了一個衚衕。
謝無言高興不已,這條路他走了上千遍,那是一條死衚衕,白西服男子肯定跑不掉。
果然,死衚衕裡堆滿了垃圾。白西服背對着謝無言,看着那堆垃圾。
衚衕裡的空氣突然變得凝重,只聽見蒼蠅“嗡嗡”亂飛的聲音。無言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你是誰,爲什麼一直跟着我?”
可那白西服男子就是不說話,他現在就如同一個僵持的木偶一般。謝無言走到了他的背後,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誰知,那白西服男子的頭突然轉過來,頭彈得老高!
無言被嚇得摔在了地上,這不過是一具玩具小丑,玩具小丑的鼻子上還貼着一張紙條“你被騙了!”
天空下起了淅瀝瀝的大雨,雨水打溼了謝無言的衣衫。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推着自行車,走在昏暗的小道上。
謝無言回到了家,桌上放着一張紙條,“兒子,今天晚上我加班,你自己煮點面吃吧”
謝無言想起第二天還要冒充肖叔的兒子去參加同學會,他只有一些休閒裝,沒有西裝。
他突然想到,衣櫃裡有一套他爸爸留下來的西裝。
打開衣櫃,裡面全是他媽媽的女士衣服,一套褪色的男士黑色西服,在裡面顯得特別不搭調。
換好衣服後,他對着鏡子,無言簡直都快認不出自己來,太帥了!
他看到衣櫃裡還有一個小紙盒,他打開紙盒,裡面裝滿了爸爸媽媽在一起時的甜蜜照片。
兩人從戀愛到結婚,哎!夾在他們中間的那個小孩是誰?難道是我?無言看着自己還未滿週歲時候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紙盒的最底下放的並不是他父母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的打扮,深深吸引住了無言的目光。
照片上的男子身材瘦削,穿着藍色的襯衫,袖子高高捲起,白色的西褲,帽子擋住了他的臉,只能隱約看到他嘴角詭秘的笑容。
謝無言一直等到半夜一點,母親加班回來。
萬勤打開房門,謝無言就對坐在沙發上。透過昏暗的路燈,向屋內看去,萬勤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那套褪色的黑西裝,沙發上坐着的男子,和他的丈夫竟然一模一樣!
她忘記了丈夫已經去世的事實,一步步向沙發走去,她的眼神是那麼深情,“蒼哥,是你嗎?你終於回來了!”
萬勤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謝無言知道媽媽把自己當成了爸爸,他安慰這母親道“媽,是我,無言”
謝無言打開了電燈,萬勤看着身穿西裝的兒子,她拭去眼角的淚水。“你怎麼會突然穿上你爸的西裝?”
無言道“我一時興起”
萬勤摸着兒子堅實的胸膛,“你知道嗎,穿上這身西服,你和你父親簡直一模一樣!”
無言掏出那張照片,“媽,我不小心從你的櫃子裡看到了這張相片,你知道這是誰嗎?”
萬勤接過照片,看着上面的男子,“我不認識”
無言又怕母親瞞着自己什麼,追問道“那這照片爲什麼會放在你的櫃子裡?”
萬勤搖了搖頭,“這是你父親死前留下的最後一張照片,他什麼都沒有說,也是他來通知我你父親死去的消息的”
無言還以爲母親知道些什麼,沒想到空歡喜一場。萬勤問“怎麼了?”
無言道“加上今天,我已經看見這個人三次了”
萬勤嚴肅的臉龐中帶着一絲哀求,“兒子,你一定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踏入異能界半步,好嗎?”
無言當然明白異能界是個危險十足的地方,他也知道母親也是怕失去自己。“媽,你放心,我答應你就是”
夢境中,無言的腦子一刻也沒有停止過。他的腦中滿是白西服男子詭秘的笑容,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一幅幅畫面。
白西服拿着一把尖利的錐子扎進了父親的心臟,鮮血流了一地,父親在地上痛苦的抽搐。
白西服男子露出詭秘的笑容,他添了一口錐子上的鮮血,“我殺死了你的父親,現在我要來殺死你!”
謝無言從夢中驚醒,滿頭大汗,他走進浴室洗了一個澡。他對着浴室的鏡子看了看自己,鏡子上竟然又出現了那白西服男子詭秘的笑容。
謝無言深呼吸了幾口氣,調整自己的心態,讓自己平復下來。
換上衣服,他又開始了一天新的生活。
打開店門,擺放商品,一切動作都是那麼熟練。
“你這裡還有椰子糖嗎?”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問道。
張衣果穿着一身筆挺的小禮服,如同一個紳士一般。
謝無言面前的這個小紳士,“小孩子吃多了可是要長蛀牙的”
張衣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種騙小孩的理由以後就別再對我說了,這些話對我不管用,給我椰子糖”
謝無言吃了啞巴虧,他忘了他面前的這個小大人是脣槍舌劍。
張衣果剝開糖紙,把椰子糖塞進嘴裡,享受着美味的椰香。謝無言問道“穿那麼好看,是要出門嗎?”
張衣果道“我有必要和你交代一天的行程嗎?”
謝無言一雙眼睛如黑夜一般深邃,“早上的時候你媽媽給你扎蝴蝶結的時候,因爲你不喜歡那個顏色,所以發了脾氣。自己又重新換上了這條紅***結,出門的時候你在爲穿什麼樣的鞋糾結,所以你的鞋一樣穿了一隻”
張衣果埋頭一看,自己果真一樣穿着一隻鞋,“你怎麼知道這些事?難道你監視我?”
謝無言自信的看着張衣果,“而且我還敢打賭,現在你身上連一分錢都沒有!”
張衣果瞪着銅鈴一樣的眼睛,“你怎麼知道?!”
謝無言指着張衣果所住的那棟單元樓,看着自己的手錶,“一分鐘之內,你媽媽肯定會下來”
不出一分鐘,四單元果然走下來兩名女士。第一名女士帶着太陽鏡,淡綠色的緊身衣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白色的雕花裙下露出一雙潔白的小腿。
第二名女士打扮比較素雅,只是一件休閒T恤和一條粉色的休閒褲。
謝無言指着第二個女士道“第二個人,是你的媽媽。”
張衣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麼又知道?”
謝無言道“雖然第一個女士的打扮和你的打扮比較搭調,可是你們倆的氣場不一樣,明顯不是母子。第二位女士的氣場就和你十分相像,兒子這般厲害,當媽的肯定不差。你母親的氣場已經很強,若再加以打扮,會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你的媽媽故意這樣打扮,肯定就是爲了不想再氣場上給別人造成壓力,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今天去見得一定是老熟人”
張衣果都已經合不攏嘴了,“真是太神了,收我做徒弟吧?!”
謝無言笑笑,摸了摸他的頭,“這些不過是小意思,只要你肯留意生活中的一些小細節,很多事都會看明白”
張衣果的媽媽走了過來,她身上的氣場已經讓無言有些喘不過起來。她輕聲的道“我們是剛搬來的,我叫羅嫣,我兒子要是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謝無言摸了摸張衣果的頭,“怎麼會,我們聊的很開心,是不是啊?”
“沒有就好,我兒子太調皮了”羅嫣付了椰子糖的錢後,就拉着張衣果的小手離開了。
“媽,今天我遇見對手了,這個大哥哥真的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