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顧北的故事之後,金鑫就覺得自己似乎能想象得到,當時是怎樣的情形,自己是怎麼魂飛魄散的,而顧北又是怎麼被逼得跪在地上發毒誓。
這一切,就好像自己親眼見到一樣。
金鑫不知道,如果顧北故事裡的人,就是自己的前世的的話,那麼,那個雪女,應該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了吧。
鬼使神差一般,金鑫問道:“北北,你講的那個故事裡,那個叫顧北的人,那個人,是不是你?”
顧北點了點頭。
金鑫拼命地壓住內心的震撼,繼續問道:“那澤灝呢,澤灝是誰?”
“你。”顧北深深地看着金鑫,輕輕吐出了這一個字。
“什麼!”金鑫一下子蹦了起來,難怪自己聽完了顧北的故事之後,心裡總有一股莫名的激動,就好像,自己跟故事裡的人有着某一種羈絆一樣。
原來竟然是這樣的!
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顧北竟然受了那麼多的苦,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忍受的下來啊。
顧北看着金鑫心疼的眼神,安撫地對着他笑了笑:“其實,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難過。真的,忍一忍就過去了。再說了,能親眼看着你一世又一世地輪迴轉世,其實也是一種幸福。最起碼,你還活着。”
金鑫嚥了咽口水,看着顧北說道:“那,顧北你能告訴我,你在這世上呆了多久了嗎?”
顧北很平靜地說道:“一千多年。”
“一千多年!”金鑫這下真沒法淡定了,一下子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這不成老妖怪了嗎?
似乎忽覺得自己反應過大了,金鑫又重新坐了回去,虛抹了一把汗,又接着說道:“那……”
其實,金鑫現在有好多事情想要問個明白,可是現在他的腦子就是一團漿糊,亂糟糟的,反而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於是金鑫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麼好。
顧北倒是沒有在意金鑫想問什麼,像是回憶一般,顧北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其實,我剛下界的時候,真的挺不適應的。那時候看到你跟別的女子在一起,我的心跟刀割一樣疼。我也曾想過,是不是該主動出現在你的面前,可是我不敢。”
“我不是怕死,而是,怕以後再也見不着你了。所以我即便再疼再難過,我也會忍下來。然後默默地守着你,等着你的下一世輪迴。”
現在回想起來,顧北都不記得當時第一次看見金鑫和別人成親拜堂的時候,自己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只記得,當時的自己,心就像是生生被人挖掉,痛的根本沒辦法呼吸了一樣。
後來,慢慢的,自己也就習慣了,可是每一次,心還是忍住抽痛着。
只不過,顧北再也沒有像第一次那般,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再後來,顧北難過的時候就滿世界地尋找碎片,藉此發泄心中的悲傷。
再後來,顧北就有了很多別的愛好,也結交了不少的朋友。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顧北讓自己開始變得忙碌,像凡人一樣。
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吧,顧北才覺得日子變得不再那麼難熬,慢慢的,自己還收到了不少的字畫,都是朋友們送給自己的。
再到後來,也就是現在了,顧北用那些字畫開了一家畫廊。
“爲什麼我要輪迴那麼多次啊?”金鑫很想不明白。
“因爲你的魂魄不全,需要一世一世的慢慢自行修補。其實,也不一定是一百世,只不過當時你的魂魄損傷的太嚴重,神君才這麼斷定的。”
“哦,原來是這樣!”仔仔細細地想了想,金鑫最終還是把自己內心的疑惑問了出來:“北北,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喜歡的人,到底是澤灝,還是我金鑫?”
顧北瞥了金鑫一眼:“你是不是想說,現在的你就是你自己,跟你的前世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金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顧北,自己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他真的就覺得,現在的自己跟以前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什麼前世,什麼輪迴,在高科技的現代,聽起來就跟天方夜譚一樣,很難有說服力。
所以金鑫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彆扭的。他希望,顧北喜歡的就是眼前的他,真真實實的他。只是他,金鑫而已。
顧北大概能明白金鑫的想法,可是,對於顧北來說,這都是澤灝啊,又或者說,這都是金鑫啊,只不過換了個名字,換了個身份而已。
顧北很認真地看着金鑫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該不是非要跟我堅持什麼這一世不是上一世,你已經不是你之類的吧。”
“在我看來,你就如同女媧手裡的那坨泥一樣,轉世就好比給你你了個新造型,不管把你捏了多少回,你依然還是那坨泥。區別僅僅只是每次捏的造型不太一樣而已,可對我來說造型再不同,芯還是那個芯,從不曾變過,你又在這矯情什麼?”面對金鑫的質疑,顧北用自己的理解給了他答案。
“又或者,你可以理解爲,你現在就是失憶了而已,等你回覆了記憶之後,你還覺得,自己和失憶之前的自己不是同一個人嗎?”顧北覺得自己的解釋不夠直白,又換了一種說法。
“我……”金鑫被顧北這一頓搶白弄得很是無語,沒錯,他剛纔的確就是這麼想的。
可是轉念一想,顧北說的也沒錯,對於顧北來說,無論哪一個自己,都只是一個人而已。現在的自己在顧北看啦,大概就是失去了記憶的澤灝吧。
而事實上,不管是澤灝也好,金鑫也好,其實在顧北眼裡根本就沒有差別。
從頭到尾,顧北守護的不都是自己嗎?
既然如此,自己再去計較這個問題,那真的是太矯情了。
“我明白了。對不起,是我太較這個真了。”金鑫看着顧北,有些歉意地說道。
無論如何,就算是爲了顧北,他也得把自己的這種想法改變過來,要不然,太對不起顧北的一腔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