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居然躺在馬車中的軟榻上,身上蓋着一件輕軟的裘被,我撐起身子。沈墨蕭一直坐在靠窗的木桌前,見到我起身了,上前來扶我,“怎麼醒了?不再多睡會兒嗎?”
我淺笑,“嗯,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我們到哪裡了?”
“離冰雪谷還遠,要吃點兒東西嗎?車裡有些糕點。”
我搖搖頭,“吃不下。”我知道這馬車一定很寬敞,因爲在裡面完全沒有壓抑和憋悶的感覺。“你扶我去窗邊好不好?”
沈墨蕭扶我坐到他的對坐,爲我到了杯茶水。這馬車中的裝備也是夠齊全了,居然有一個溫水的小爐子,這麼長途跋涉的還能喝的上熱茶。
他撩起窗簾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昏暗了,“今晚恐怕要在馬車上將就一晚了,要是累了你就再去睡一會兒。”
我搖頭,“不睡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也累了吧,在你家,我霸佔你的房間,在這裡還要霸佔這張軟塌,怎麼感覺總是我在欺負你似的。”說着我咯咯的笑了起來。
他愣了一下,隨即也笑開了,“是呀,我怎麼這麼命苦。”
“算啦算啦,本小姐今天就把這張寬大又舒適的牀塌,讓給你睡啦。”我調皮的衝她做了個鬼臉。
“哈哈哈,小姐慈悲爲懷,菩薩心腸,那在下可真是受寵若驚了啊!”他與我輕鬆的說着玩笑話。
“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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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大約是來到了一個較爲偏遠的小鎮——離春鎮,沈墨蕭找了鎮上一間客棧,我們剛下馬車,就從後面衝上來幾個人,沈墨蕭還在馬車中,沒來得及看住我,我就被他們一行三個彪悍的男子推撞了一下,我一個踉蹌差點兒沒站穩,還好沈墨蕭眼疾手快,趕緊接住我下沉的身子。
他牢牢的扶着我走近客棧,開了三間客房,點了些酒菜。小七去吩咐人去照料馬匹了,我跟沈墨蕭先行上樓,進了我的客房裡。
“今天就在這兒歇歇腳,再張羅些日後路上吃的東西。”沈墨蕭剛說着,店小二就在外敲門,然後端了些飯菜進來,“客官,您點的飯菜好了。”邊說着邊端上桌,“還有您要的菖蒲酒,二位客官請慢用。”一個溫酒的熱爐裡放着一個小酒壺,酒色橙黃微翠綠,清亮透明,氣味芬芳,酒香釀厚,藥香協調,而不失中草藥之天然特色。
“嗯。”沈墨蕭點點頭,小二就下去了。
酒香飄過我的鼻尖,菖蒲酒?嗯,現在仔細回想一下,炎風喜歡喝的是竹葉青,哎呀,怎麼又想起他了呢。沈墨蕭見我在出神,擡手輕敲了一下我的額頭,“發什麼呆呢?”
“唉吆!”我護着額頭,轉移話題,“你爲什麼喜歡喝菖蒲酒?我見你好像只喝這一種?”
他暢顏一笑,“原來你一直在關注我呀。”
“去,少臭美了。”我笑斥着別過頭去。
他自顧自的斟上一杯,然後問我,“要不要也喝一杯?”
“我不喝酒的。”我搖搖頭。
他笑笑,“那吃飯吧,這麼晚了,應該餓了吧。”
“是呀,饞蟲都在叫囂了。”我笑着拿起他放在我面前的碗筷,不用等我伸手,他則是一樣樣的將菜適時的夾入我的碗中,他的體貼再一次讓我感動。
沈墨蕭只是自斟自飲,溫熱的菖蒲酒,入口香甜,甜而不膩,略帶藥味,使人不厭,釀和爽口,辣不喉,飲後令人神清氣爽。
我半碗飯已經快吃完了,小七才風塵僕僕的從外面回來,“少主,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嗯,那就好。”沈墨蕭衝他點點頭,“一起坐下吃吧。”
小七有些窘,怎麼說少主都是自家主子,哪有奴才跟主子一同用膳這一說,“小七不敢。”
我嚥下口中的菜,接話,“又是什麼主僕之分的話,你家主子都這麼說了,而且出門在外的,哪裡還管那麼些個規矩!”
小七顯然被我這一番話嚇了一跳,沈墨蕭也饒有興趣的看着我。
小七還是杵在哪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沈墨蕭衝他點點頭示意,“歆瑤說的對,讓你坐你就坐。”
小七這才勉強坐下,“謝少主,小七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其實,小七自幼便跟隨沈墨蕭,是書童,是下人,是朋友,是一同習武的伴兒,沈墨蕭從未把他真正當成奴才看待,只是他自己緊遵主僕有別,少主始終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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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裡****
“主公,少主帶那個女人前往冰雪谷了。”
聽到侍衛的稟報,這張蒼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接着他就當沒聽過一樣,“京都的事情怎麼樣了?”
“回稟主人,玉兒現在經常服侍在穆王爺身邊,看樣子應該已經取得了穆王爺的信任。”
“哼!穆炎風豈會輕易相信於人。”眼睛微米,露出邪惡的笑容,“我自有妙計,你讓玉兒只管好好的呆着就可以了。”
“是!”黑色身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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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在車上,我與沈墨蕭相談甚歡,感覺很快就抵達了冰雪谷的入口處,這裡氣溫極低,是在天山腳下的一處崖壁中,冰雪常年不化。馬車到了這裡已經無法行進了,我們三人只能徒步前行。
因爲我眼睛看不到,所以從剛纔捨棄馬車之後,沈墨蕭就一直揹着我。
終於輾轉進入了崖壁中,這裡面真是別有洞天。我們正準備向裡走,就被迎面來的一位身着綠衣的少女攔住了去路。她約有16、7歲,頭上墨綠色的緞帶綁成一個蝴蝶結,白色紗帶縈繞在兩臂之間,竟有中飄飄欲仙的感覺。
綠衣少女清爽的聲音迴盪在崖壁入口處,“你們是什麼人?膽敢擅闖冰雪谷!”
沈墨蕭讓我平穩的落於地上,然後拱手道,“這位姑娘,在下是沈墨蕭,來此想要求見傀儡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