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做了很久,何怡然不太會燒菜,在家的時候也都是媽媽燒的,何怡然基本就沒有動過手。膽顫的將菜一盤盤的端上桌,尷尬的說道,“喬大叔,我也不太會燒,你將就着吃吧。”
“她也不會燒菜。”
莫來由的一句話把何怡然愣在那,她,她是誰?無奈中,只好轉身拿來杯子爲這兩位主人灑上酒。
兀自的毫不客氣的夾起菜就吃,何怡然覺着如果沒有自己在的情況可能會比現在好點。現在的情況,讓何怡然覺得自己纔是這家的主人。
“我記得你這個比較愛吃。”喬父將菜夾到喬一鳴的碗裡,然後默不作聲的扒起飯來。
喬一鳴足足有一秒鐘的停留,看着碗裡的菜也是默默的把它放到一邊。沒有吃,喬父也沒有說話,只是偶爾還是將菜夾到喬一鳴的碗裡。是習慣吧,還是一直都存在心裡的記憶呢,何怡然想道。只是看情形,喬一鳴還是無法原諒吧。
“沒有其他的牀,今天你跟我一起睡吧。”
“嗯。”
晚上是喬一鳴和喬父一塊睡的,兩父子在這麼多年沒見之後到底會不會改善呢。何怡然對着那漆黑的窗發着呆,又失眠了……
接下來幾天情況沒有絲毫的改變,依舊的照常的冷淡着。何怡然覺得這種相處方式有些許的奇異,有點像自己和媽媽之間的相處方式。
“我以爲你會跟喬大叔大吵大罵的。”
那日空閒着,何怡然望着眼前悽敗的田野說道。
“我很想跟他住在這裡。”
這是喬一鳴的回答,沒有遲疑,沒有猶豫。讓人感覺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讓人以爲那是最偉大的事情。何怡然回頭望向身後的喬一鳴,那眼神是裝着期待的。
那麼平淡的再不能平淡的一句話,卻像是很遙遠的事情。那年,和父親在這裡。一起坐在田埂上休息,一起在屋頂修瓦礫,一起地平上翻稻穀……住在這裡,一次次的跟父親爭吵,一次次的被打,一次次的哭泣,一次次的心痛……
“你可以留下來……”
走的時候,何怡然勸到。
“是他趕我走的!”喬一鳴惱氣的靠在窗口,來的時候是何怡然逼的,去的時候是父親的旨意。
“他要你走的?”何怡然疑惑,那麼喬一鳴是想要留下來的嗎?
疑問隨着窗口的那人徹底的沉下去,喬父拎着一大包東西往窗戶裡面塞。嘴角扯着很大很大的微笑,連接着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這是你愛吃的,帶着路上吃。”
“知道。”
不帶任何表情的接過父親的東西,沒有情緒性的波動,然後火車慢慢的駛動,身影漸漸的在眼前消失。喬一鳴打開那包東西,慢悠悠的吃起來。
“你跟我所想象的,相差太遠了。”何怡然感嘆道,這趟路程實在是跟沒有差不多。一點都沒有改進,一點也沒有改變。
“他老了。”
喬一鳴笑起來,大口大口的吃起東西,像是要把這一切都要吃進去一般。
“你還是很關心他的,對吧?爲什麼不說清楚?你說你想要跟大叔住一起的。”
“你發現沒有,他不抽菸了。”
像是在感嘆什麼,喬一鳴狂笑起來。笑到最後卻帶着絲絲的悽楚,淡淡的悽苦起來靠在窗口沉默。
何怡然是沒有發現喬大叔沒有抽菸了,只是因爲那麼一句話他不抽菸了。可是又是爲什麼他要趕喬一鳴回去呢?那麼多年沒有見了,不應該好好的珍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