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玄夜看着她那麼高興，更不忍告訴她壞消息。周影高興起來，頻頻爲他夾菜。一頓飯吃得各自心思。
龍玄夜吃完飯，對她說有事要出門一趟，於是拿了車鑰匙轉身出了公寓。
周影不疑有他，跟着傭人一起收拾桌子。
“小姐，這是先生的電話，他忘記拿了。”傭人在飯桌的地上撿到龍玄夜的手機。周影一看，是龍玄夜慣常用的那一隻。
具於是笑道：“沒事，我替他收好，阿川跟着他，他身上有其他電話的。”
話音剛落，周影手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周影不假思索地接了起來。
獻“喂，夜，你還沒到麼？”那邊傳來柔弱的聲音，周影一呆。
這分明是凌清清的聲音。
她拿着手機的手一抖，幾乎要掉了出去。她避開傭人走到書房，半天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玄夜出去了，他……他忘帶手機了。”
手機那頭沉默下來。
周影的心一點點涼了下來。龍玄夜說，他不是趙皓辰，她也不再是當初的周影，甚至凌清清也不是沈如媛刁蠻任性的千金小姐。
但是爲什麼她還是覺得害怕，害怕往事會重演，害怕這一切的似曾相識。這時，恐懼像是潮水一樣漫過她整個心，讓她無法呼吸。
爲什麼龍玄夜要瞞着自己去見凌清清？是他心裡對凌清清還有愧疚，還是他不想讓她知道他跟凌清清聯繫？
“淩小姐，你還有什麼事麼……”周影振作一下自己，但是空蕩蕩的房間令她的聲音像是在顫抖。
“沒什麼，我生病了，所以……龍大哥過來看看我，也許他快到了。謝謝！”凌清清說完掛了電話。
手機裡傳來嘟嘟的聲音。周影頹然放下手機。
如果時間可以重新來過，她寧願不接這一通電話。如果不接這一通電話，是不是自己就可以不用知道龍玄夜去了哪裡？
她心中涌起一股寒冷，輕輕地在龍玄夜的書桌上放下電話，回了自己的房間。
……
凌清清放下手中的電話，神色隱約有些忐忑。剛纔她打給龍玄夜的電話居然是周影接的，她會不會誤會？……
她心裡亂糟糟的，躺在牀上，只覺得頭疼更加痛了。
這時，大門口響起傭人開門的聲音。
“清清身體怎麼樣？”低沉悅耳的聲音。凌清清心中一緊，但是很快心被雀躍取代。他還是關心我的！
她想着，披着睡衣走了出來。
“夜，你來了？”她衝他笑，眉眼都是笑意，亂糟糟的頭髮，但是一張小臉上滿是不正常的潮紅。
龍玄夜皺起劍眉，忽然他幾步上前，有些慍怒：“你就這樣出房間？”
凌清清傻傻地看着他，這才注意自己居然光着腳就跑了出來，不由哎呀一聲：“我忘記了……”
說着她又啪啦啪啦地跑了回去。
龍玄夜跟上，吩咐傭人：“再去請醫生。我記得張醫生還不錯，請他過來一趟。”說完，他轉身進了凌清清的房間。
房間裡的擺設一如從前，左邊是大大的書櫃，右邊纔是梳妝檯。
龍玄夜眼中閃過一陣恍惚，有多少年了，他未曾踏進她的房間。當年的他和他郎才女貌，家世相當，總以爲他和她會永遠在一起。可是……還是敵不過世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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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坐吧。謝謝你能來看我。”凌清清目光緊緊盯着龍玄夜，眼底一片潮溼，本以爲他再也不肯看她一眼，沒想到聽到她生病了，他居然親自過來。
龍玄夜沉默坐了下來，看着凌清清紅彤彤的雙頰，卻不忍再像那日一樣說重話。
“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想來想去，他唯有這幾句給她。
凌清清期盼的眼神頓時黯淡：“夜，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曾經她的任性離開如今看來真的是無法挽回。
什麼是自由，在愛人的世界裡纔是自由，離了他，她發現自己根本是漂泊在世間的浮萍，無處可躲風吹雨打。
這是五年來她深刻的體會，也是最錐心的後悔。
“這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龍玄夜淡淡地說：“我早就原諒了你。早在五年前。”
凌清清一顫，忍不住捂住臉嗚咽起來。
這時，張醫生已經來了，他輕叩房門，卻看見他們兩人一個半躺在牀上哭，一個怔怔出神。嘆了一口氣，又走下樓。
“好了，清清，別哭了，你還年輕，還有很多人喜歡你。”龍玄夜耐心勸着。這也是今天他來的目的。他的確不忍心看着她難過。
“夜，我的心真的很痛……”凌清清忍不住一把抱着他，在他懷裡痛哭流涕：“我真的錯了，夜，你爲什麼不等我，等等我也好。你知道我總是這麼任性，你讓我這一輩子再怎麼找一個能讓我那麼愛的男人？”
龍玄夜眼中黯然，任由她在他懷裡發泄。
窗外夜色寂寥，獨留傷心人。
……
龍玄夜回家的時候，天已經很深了。凌清清折騰了一個晚上，終於吃了藥睡着了。她握着他的手，緊緊不放。
看着她猶如受傷小獸的樣子，他的心裡也不好受。
是他的錯！他不該這麼突然冷淡對她，讓她接受不了。
龍玄夜看着近在眼前的房門，轉頭對阿川吩咐：“今天我去哪裡不要對周小姐說起。”
“是。”阿川一如既往地應聲。
龍玄夜卻覺得有些煩躁，他打開門，客廳黑乎乎的，想來周影已經睡了。他扯下領帶，走近房間，卻看見周影正半躺在牀邊，怔怔出神。
一盞牀頭燈照在她略顯素白的臉上，兩人一時間看着對方都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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