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清風,一室琉璃燈火,少年,坐在白玉案前,修長的指間執了一本墨色古卷,然,那清灩如墨玉般的目光,卻是看向房中津津樂道的紅衣妖孽男子,墨色瞳眸,沉了清涼月色,讓人,看不清那眼中疏影迷離的光華。
朔風站在一旁,不停的對着重蓮使眼色,奈何,那人說的正興起,看都沒看他一眼。
驀然,‘撲棱’一聲響,靜夜中,毫無預兆的響起,嚇了重蓮一跳,定睛看去,原來,是一隻夜鳥不幸從半空中墜下,落在了窗櫺上,撲棱了幾下翅膀之後,便又飛走了!
目送着那飛鳥離開,看着窗外清涼似水的月色,忽然覺得有些涼颼颼的,重蓮,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轉頭,就看到了朔風一臉扭曲的表情看着他,眨了眨桃花眼,滿臉疑惑。
“你眼怎麼了?抽筋麼?”
“……”聞言,朔風狠狠的抽了抽嘴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死死的瞪着重蓮。
一臉從容之色的任朔風秒殺,重蓮,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開口。
“怎麼,連嘴也抽筋?看來這是病,得治!”
空氣,靜默了幾秒鐘之後,驀然炸開一聲低吼。
“你腦子抽筋!!”
重蓮,擡手揉了揉耳朵,面不改色的看着一眼咬牙切齒的朔風,魅惑一笑:“爺剛剛說到哪了?”
聞言,朔風直接冷哼一聲,轉過身去,留給某人一個冷冷的背影。
重蓮,擡手摸了摸下巴,隨即,一臉諂媚笑容的轉向少年:“尊主,小的方纔說到哪裡了?”
一旁,朔風的眉心跳了跳,很想撲上去掐死他!
少年,不曾開口,只眸光淡淡的看着重蓮,連表情,都不曾有絲毫的變幻。
然,最是那種,清涼似山中飛雪般的眼神,讓重蓮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呵呵呵……尊主,我想起來了……那個,那美男似乎與九小姐很是熟悉,應該是早就相識了!這月黑風高,深山老林的,的確是賞月的最佳場所!九小姐與他可是相談甚歡呢!真是有雅興……”
“他是誰?”一道若飛雪般清冷,聽不出任何情緒的嗓音,驀然打斷重蓮喋喋不休的話。
眨了眨桃花眼,重蓮,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而後,悄然打了個冷戰,擡眼,就對上了少年冷若風華的眉眼,又是一陣乾笑。
“那個人戴着面具,離得又有些遠……小的沒看清楚……”
重蓮,一邊小心翼翼的說着,一邊觀察着少年的神情,只是,他看了半天,也沒能從那張如謫仙般清冷絕世的容顏上,看出一丁點的情緒變幻。
暗自咬了咬牙,重蓮,繼續開口,只是,雙腳,卻不動聲色的朝門邊移去。
“而且,他和九小姐是坐在樹上賞月談心,枝繁葉茂,萬千綠葉點綴,也就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最後,他與九小姐雙雙飛……”
一個‘飛’字,話音剛落,重蓮,便驚覺一股冷若飛雪的清風迎面而來,看似清涼柔和,可是,卻帶着狂風掃落花之勢,在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就這麼,飛了出去,飛向萬里長天,飛向那一輪特別圓的明月!
“爺居然又這麼飛了……”
渺渺長空之中,那一抹紅豔豔的身影,踏着萬里清風,直飛九霄,風中,飄來一句滿是哀婉悽楚的長嘆。
“就讓爺飛得再高點吧!月宮仙子……爺來陪你數星星了……”
那妖魅如暗夜花開的嗓音,飄散在風中,久久不散,恍若一縷魔音般,侵入帝都百姓的睡夢中,讓他們,還以爲是聽到了鬼叫,不由得將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緊了!
書房中,朔風看了一眼那抹紅影消失的長天,心中暗道了一聲活該。隨即,看向白玉案前的少年,而他,正眉目輕垂,信手執筆,寫着什麼。
朔風微微遲疑了一下,斟酌開口。
“主子……您……那妖孽的話向來沒幾句能信的,您不要當真……九小姐她……”
“傾歌。”少年,驀然出聲,空氣中一陣波動,一道身影已經出現在少年身後。
“尊主有何吩咐?”
“把這封信交給玄墨。”說話間,少年手一揚,那封信箋已落入了傾歌手中,傾歌看了一眼,將信收入懷中。
“屬下告……”
“以最快的速度。”
未等傾歌說完,耳邊,再次飄來少年清涼似飛雪般的嗓音,讓傾歌微微一愣,隨即,道了聲‘是’便領命而去,身影轉瞬間消失在書房中。
一旁,朔風深深的皺着眉頭,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
主子方纔忽然開口,根本就是有意打斷他的話……他纔剛說到九小姐,主子就……難道,主子是生氣了?不想再聽到有關於九小姐的任何事情?那是不是從此以後,主子和九小姐就這麼天涯陌路各自飛?
恩!的確有這種可能!書中不是有很多這樣的先例麼?
呃……可是,主子和九小姐不是都已經有婚約了麼?
對了!那封信……玄墨……難道,主子是想解除婚約?
“你怎麼還在?”朔風,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天南地北,無法自拔,耳邊,驀然飄來少年飛雪般清涼的嗓音,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啊?屬下不在這……那還能哪裡……”伸手,撓了撓頭,朔風,有些懵。
可是,少年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墨玉般清灩的眸光,在他的臉上停頓了兩秒,那若有似無的涼意,讓朔風呆滯的頭腦瞬時變得清明起來。
恍惚間想起,之前主子好像是說,讓他去暗中保護九小姐來着……
可,如今九小姐和主子……這……他還要去保護麼?
“還不快去?”
彷彿,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般,少年,恍若墨畫的眉,輕蹙了下,清雅的嗓音中,微微多了些迫人的壓力。
頭腦依舊有些昏沉的朔風,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啊……是……屬下這就去……”
話音落地的瞬間,朔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書房中,飄出窗子之前,還偷偷的瞄了一眼少年,額頭之上,悄然滑落一滴冷汗。
還好!他走的及時!不然,真有可能像那隻花妖一樣,被主子飛出去啊!
房中,一室靜雅,少年,修長如玉的指尖,輕點着面前的白玉案,眸中沉了漫天月色,琉璃星輝,望之,渺若寂夜長空,心事難窺。
翌日,風光明媚,豔陽正好。
鎮國公府。
花園中,奼紫嫣紅,盡處,一方蓮池,碧水瀲灩,湖中,開滿了大片的白蓮,風中,搖曳着陣陣淡雅清香。
一葉扁舟,穿行在蓮花叢中,輕舟之上,立着三人,一人划槳,一人,正半彎着腰,伸手夠着水中的蓮花,小臉之上,神采飛揚,正是南宮璃。
南宮焰,站在她的身後,右手上,還吊着繃帶,左手裡,則端着個錦盆,一臉的小心翼翼之色,似乎,生怕她會失足掉進水裡一般,眼角眉梢,難掩緊張之意。
“哥哥~這些蓮子聞起來都好香啊!若是用它們煲了蓮子羹,一定特別好吃!”
轉身,將一大把蓮子放在了錦盆裡,南宮璃,笑得一臉燦爛。
“那當然!這些蓮子可是妹妹親手採的!”聞言,南宮焰眉毛一挑,滿臉自豪。
“嘿嘿……最重要的是,哥哥喜歡吃!
甜甜一笑,南宮璃便有測過身去,順手撈過一枝蓮花。
“南宮璃!你在做什麼?誰準你採那些花的!!!”
恰此時,一聲大喝從岸上傳來,聲震四方,滿滿的,都是怒不可遏!
一羣人,正以瘋狗下山之速,朝着蓮池跑來,走在最前面的幾個人,正是南宮驚鴻與南宮凌雪,還有,華寶珠。
南宮璃,手中動作不停,翻了個白眼,懶洋洋的掃了那些人一眼。
“一大清早的,這是哪來的瘋狗在叫啊?還真是掃興!”
“南宮璃!你罵誰是瘋狗?”南宮凌雪等人,面色微微一變,怒視着南宮璃,暴喝。
“當然是罵你嘍!蠢豬!”眉毛一挑,滿滿的都是鄙夷。
“你……你!”南宮凌雪,頓時漲紅了一張臉,手指,顫巍巍的指着南宮璃,卻是半天說不出個完整的話來。
“嗖——”
一道風聲劃過,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從南宮璃的手中飛出,對着南宮凌雪閃電般砸去。
“六妹!”南宮驚鴻,驀然一驚,一把將南宮凌雪推開,恰此時,耳邊傳來‘啪’的一聲響,南宮驚鴻只覺得臉上一痛,一股涼颼颼的溼意傳來。
齜牙咧嘴的伸手一抹,送到眼前一看,南宮驚鴻頓時臉色扭曲。
居然是一手的黑泥!
“你……你這個……你……”
“切!”看着那滿臉豬肝色,話都數不清的人,南宮璃小下巴一揚,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南宮璃!這些蓮花是皇后娘娘命人種的,是皇后娘娘最喜歡的!你竟敢在這裡採花?”
一旁,緩了半天的南宮凌雪,伸手一指蓮池中的那些花,怒聲質問,咄咄逼人。
南宮璃,嘴角一勾,暗自冷笑,想拿皇后的身份來壓她?切!以爲她是被嚇大的麼?
剛準備吼幾嗓子,便被南宮焰微微一帶,拉到了身後。
“璃兒肯採這些花,那是南宮皓月的榮幸!別不知好歹!”
凜冽星眸半眯,目光危險的掃過那些人,氣勢驚人。
南宮驚鴻等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眼中劃過明顯的懼意,可心中,卻有些不甘,遂,咬了咬牙,強撐着氣勢,道。
“南宮焰!你敢對皇后娘娘無禮?活該你傷成這樣!真是報……呃呃……”
可惜,南宮驚鴻叫囂的話還未說完,便有一截蓮藕極速飛來,不偏不倚,剛好飛進了他大張着的嘴裡,砸得他瞬間呆愣當場。
一旁,華寶珠愣了一會之後,驀然清醒過來,微微上前兩步,靠向蓮池,滿臉柔情款款的看着南宮焰,柔聲開口,盡是關心。
“焰表哥……你的傷……沒事吧?還痛嗎?”
“關你屁事!”
華寶珠話音方落,便被一道氣壯山河的吼聲嚇了一跳,腳下一個踉蹌,擡頭看向南宮璃。
“璃兒表妹,我……”
“閉嘴!醜八怪!別亂攀關係!誰認識你!哼!”
“你……我……”聞言,華寶珠的神情一陣委屈,雙眼可憐楚楚的望向南宮焰,眼中,有淚光浮動。
南宮焰卻像是看到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一般,皺了皺眉,厭惡的別開眼。
“妹妹,蓮子已經採的差不多了,這裡的空氣也被這幾個東西污染了,咱們回去!”
冷眼掃過那些臉色陰晴不定的傢伙,南宮焰,將錦盆遞給那名划船的士兵,手臂一伸環住了南宮璃的腰,隨即,足尖輕點,踏着碧波漣漣的湖水,朝岸邊飛掠而去。
南宮璃頓了一下,驀然反應過來,一臉的緊張。
“哥哥!你的身上還有傷啊!”
“沒事!本哥哥可是大將軍!”南宮焰揚眉一笑,霸氣飛揚,幾個起落之間,兩人已經落在了岸邊。
華寶珠一見,立刻欺身上前:“焰表哥……”
南宮焰眉頭一擰,擡了擡衣袖,一股霸道勁風飛出。
“啊——”華寶珠頓時尖叫着飛了出去,方向,正是那繁花似錦的花園。
而花園中,鎮國公夫人正領着一衆人走來,看到飛出去的華寶珠時,立刻有侍衛飛身上前接住了她。
“這是怎麼回事?”鎮國公夫人,微微蹙眉,深邃的目光掃向蓮池岸邊,沉聲喝道。
華寶珠在短暫的呆滯之後,猛地撲到了鎮國公夫人的懷中,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哭哭啼啼着。
“姑奶奶……嗚嗚……我……焰表哥他……”
鎮國公夫人,皺了皺眉,安慰了幾句華寶珠,而後,擡頭看向正要從她身邊經過的南宮焰,皺眉,不悅道:“既然受了傷,就該待在房中好好養傷。沒事亂跑什麼?”
“我們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你管得着嗎?老太婆!”
聞言,鎮國公夫人的臉色,微微一沉,冷沉澱目光掃向南宮璃。
“我讓你開口了嗎?”
“切!真是好笑了!本姑娘幹嘛還用得着你來批准?太把自己當人看了!”說完後,還不忘丟給她一個大大的鬼臉,直氣得鎮國公夫人面色驟變,一陣青紅交加。
“你這個無法無天的死丫頭!今日……”鎮國公夫人,目光陰沉的看着南宮璃,冷聲開口,然,話未說完,便見管家慌慌張張的自前院跑來,腳步甚急,一邊跑着還一邊喊着。
“老夫人……來了……”
見狀,鎮國公夫人微微蹙眉,冷冷的看了南宮璃一眼之後,目光轉向管家,沉聲問。
“誰來了?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一溜煙的功夫,管家已經氣喘吁吁的跑到了近前,喘着粗氣行了禮之後,急道。
“老夫人……風、風大人來了!”
“哪個風大人?”
“就是先帝身邊的近衛統領風行風大人啊!”
“什麼?風行?”
管家一語落地,鎮國公夫人,驀然驚愣住,眉目間,劃過幾許震驚之色。
風,乃國姓,京中所姓之人甚少,而,風行,乃是先帝身邊最受重用與信賴之人,雖是近衛統領,卻官至正二品,其品階,竟不下於當朝丞相!而,他本身並不姓風,卻被賜予國姓!這是何等殊榮!
但,隨着先帝駕崩之後,此人,似乎也在朝中銷聲匿跡,如今,突然出現……
“他可說,此行所爲何事?”
“回老夫人,風大人說,他如今是雲王府管家,此來,正是受雲王殿下之命……”
一旁,正越過衆人,旁若無人往前走的南宮璃,聽到管家的話,腳步微微一頓,目光閃了閃,眼底劃過幾分困惑之色。
那個黑心的傢伙派人來鎮國公府做什麼?
他是來找死胖子的?談公事?他和死胖子有公事可談麼?
而,鎮國公夫人此刻,亦是滿腹疑惑,狠狠的瞪了南宮璃的背影一眼,便也領着衆人快速的朝前廳走去。
“風行何時成了雲王府的管家?”
“這個……老奴也不知道……”
當鎮國公夫人終於趕到前廳的時候,並沒有見到風行,問了下人之後才知道,原來,風行並未在前廳等候,而是,直接讓人帶着去了染心閣!
“去了染心閣?”
聽了下人的彙報之後,鎮國公夫人瞬間皺起眉頭。
“老奴已經告訴過風大人,讓他暫且在此等候老夫人……這……”
一旁,管家也是一臉的爲難困惑之色,微微低着頭,小聲道。
“難道,他來是找浩天?會是什麼事?”鎮國公夫人,皺着眉頭,一臉的若有所思。
染心閣外。
南宮璃手裡捧着裝滿了蓮子的錦盆,一臉燦若桃花的笑容,南宮焰緩步走在她的身側,眉宇之間,亦是飛揚的笑意。
“哥哥……也不知道老爹什麼時候回來?你要是餓了的話,要不,我來把這些蓮子給煮了?”
“哦?妹妹還會煮蓮子羹?也太厲害了!本哥哥真是望塵莫及啊!”只是,你煮的能吃麼?
心中,雖已下了定論,可,面上卻是一幅驚奇的表情,望着南宮璃,唏噓不已的開口。
“呵呵呵……哥哥太過獎了!其實,煮蓮子羹很簡單的!加點……咦?有賊!”
話未說完,南宮璃驀然低吼了一聲,拔腿便朝廳中跑去。
南宮焰目光一凜,腳下驀然一動,身形化作一道疾風朝南宮璃掠去,巧妙的將她護在了身後。
“什麼人敢擅闖民宅!不想活了!”
一聲怒吼,聲震雲霄,氣勢逼人!
南宮璃,一手抱着錦盆,一手指着廳中那人,滿臉兇光。
廳中,那人緩緩轉過身來,年約四十,五官清朗,氣質沉穩內斂,一身幹練。
此刻,見到門口的南宮焰二人,微微一笑,行了個禮。
“九小姐,南宮將軍!”
見狀,南宮璃的眼珠子轉了轉,看着那人,不客氣的開口。
“你誰啊?怎麼不敲門就跑到我家來?”
“卑職風行,奉殿下之命,前來……”
“你就是雲王府的管家?他派你來幹嘛的?”未等風行說完,便被南宮璃開口打斷。
只因,她實在是太意外了!
那個黑心美人,沒事派個管家跑她家來做什麼?老爹又不在家!而且,老爹和他也不熟吧?
“卑職正是風行,奉殿下之令前來送婚書!”
“婚書?”聞言,南宮璃有些呆滯,轉頭,看了一眼南宮焰,兩人均是一頭的霧水。
風行見狀,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物,雙手呈到南宮璃的面前,緩聲道。
“婚書在此,請九小姐過目!”
聞言,南宮璃的眉心跳了跳,但,還是硬着頭皮接過了婚書,打開看了看。
這一看,某人瞬間滿頭黑線,一臉扭曲,仰天就是一聲鬼叫。
“可惡!婚期不是還有一個月嗎?爲什麼提前了半個月??”
吼完之後,南宮璃的眼角再次抽了抽,狠狠的磨了磨牙,從牙縫中擠出來一句話。
“本姑娘什麼時候答應成親了?”
居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婚期給提前了半個月!
她都還沒答應要嫁給他好麼?
這個卑鄙無恥陰險狡詐的黑心小人!
恰此時,一名士兵一陣風似的從院外刮來,臉上的神情,幾多興奮,見到南宮璃之後,就更激動了!
“小、小姐……聘禮來了!好多!”
“噗——咳咳咳——”
那人話音方落,南宮璃瞬間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染心閣後面的一棵大樹上,朔風,窩在那裡,將院中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此刻,正瞪大了一雙眼睛,滿臉的驚歎之色。
“天哪!主子!原來,這就是您吃醋的後果啊!居然是……直接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