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和齊五臉上都憋着淡淡的笑意,他們雖然也看不慣蘇東,但這種落井下石是事情做起來實在有失身份,讓趙鐵來幹確實再合適不過了。
“川哥,這裡一共是十二枚籌碼,每個一百萬,我和齊叔都沾了你的光,這一半你收着吧,算是我們的諮詢費了,哈哈。”
李沐抓起椅子上的一堆紅色籌碼,分出六枚交到李川手裡笑道,而對於他的自作主張,齊五也完全沒有表現出絲毫異議。
畢竟他們都是靠李川的獨特眼光纔跟着壓的死神,能夠把蘇東的面色掃光就已經很滿足了,至於金錢反倒不那麼重要。
李川也沒有矯情,他正是需要資金的時候,伸手接過六枚籌碼把玩着,這種籌碼是天海號的硬通貨幣,可以直接兌換成現金,按顏色不同所代表的金額也不一樣。
這樣最直接的好處,就是避免了有觀衆大額下注的時候,還要提着一箱子現金過來的尷尬,雖然還有支票和網絡轉賬,但畢竟都沒有當面.交易的籌碼來的實在。
“小沐,這位朋友是誰啊?”
一聽到看好死神的原來是李川,立刻引起了曾一航的興趣。他之前在後.臺一直關注着賠率,當發現有人連續壓了兩次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死神,到最後卻偏偏都贏了的時候,就忍不住想出來見識一下這個人,沒想到正好碰到蘇東和李川的爭吵。
李沐不敢怠慢,連忙把李川介紹了一番,只是說他是自己一個朋友,沒有點明真正的身份。
“原來是木川老弟啊,我叫曾一航,是這個場子的股東之一,在這裡代表天海號先跟你道個歉,剛纔發生的不愉快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說完,這位黑道大佬居然對着李川微微彎腰鞠了一躬,這讓包括李沐和齊五在內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就算是曾一航要爲剛纔蘇東耍無賴的事情道歉,也不必做到這個地步吧,他可是堂堂天海市地下組織的土皇帝,更何況蘇東都已經願賭服輸了。
“曾總客氣了,這點事我當然不會在意。”
李川笑了笑,曾一航的這一番舉動讓他產生了難得的好感,身居高位而不仗
勢欺人,願意放下身段,這纔是真正梟雄應該有的本色。
“那你們先聊,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曾一航和李川等人打了聲招呼,穿過觀衆席直接走到了擂臺上面,看着站在臺中間一臉冷靜的死神少年,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小兄弟好功夫,願不願意到我手下來打拳?”
“完了,沒戲了。”
李沐扯着頭髮哀嘆了一聲,連曾一航都被這少年的身手打動了,跑出來主動挖人,自己算是徹底沒有了希望。同時也意味着死神今晚這條命算是保住了,沒有什麼人敢當着曾一航的面打他手下人的主意。
那個主持司儀唰的一下面色發白,他剛纔正是受了某個大佬的十萬塊錢,才暗中使用手段迫使死神留在擂臺上車輪戰,沒想到連曾總都驚動了。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死神小子運氣很好,能夠被曾一航看中,以後在地下格鬥場都大有可爲,比起那些沒有靠山的拳手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必了,我打完比賽拿了錢就走。”
就當在場所有人都認爲死神會點頭同意的時候,他卻出人意料地搖了搖頭,拒絕了曾一航伸過來的橄欖枝。
“啊呀,這小夥子真糊塗啊!”連齊五都忍不住跺着腳長嘆了一句。
只有李川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爲人察覺的光芒。
死神的拒絕顯然出乎了曾一航的意料,但他畢竟身份不同,稍稍愣了一下之後,便淡淡一笑道:“既然小兄弟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了,後面的比賽你是繼續還是?”
死神搖了搖頭:“不打了,錢已經夠給我家人治病了。”
曾一航目光閃動,也沒有多問,輕輕嘆了一口氣正準備宣佈結束比賽的時候,場外突然又響起一個陰冷的聲音:“等等,他不能走!”
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角落裡走出來兩道人影,爲首的也是一個看上去和曾一航年級差不多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白色西服,面容陰冷。而在他身後跟着的,則是一個身高至少在一米九以上,看上去比黑熊還要壯實幾分的金髮外國男人。
“江智,你這是什麼意思?
”
看到這兩人出現,曾一航明顯也有一絲短暫的失神,但很快就帶着怒氣質問道。
兩人同爲天海號地下格鬥場的股東之一,江智在這個時候突然跑出來拆自己的臺,已經讓曾一航面子上稍微有些掛不住了。
江智擡頭露出一臉陰笑:“曾總別緊張嘛,只是我這裡最近新收了一個拳手,他看了剛纔這位小兄弟的比賽,一時間忍不住技癢想和他切磋一場而已。”
曾一航面色一冷:“那你應該很清楚咱們這裡定下的規矩,想要拳手加賽,除非是他自己願意,否則沒人可以強迫。”
他已經看出了江智眼神裡那不懷好意的目光,雖然兩人同爲天海號的股東,但從來就沒有齊心過,或者說一直就是各種爲戰,甚至還爲了股權問題發生過爭執。
只是這些爭鬥平時都在大家看不見的私下發生,沒想到現在這江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擂臺上。
江智哈哈一笑道:“這個就不勞曾總你操心了,我當然會和這位小兄弟好好溝通溝通。”
說完,他把意味深長的目光轉向臺上的少年:“死神先生,只要你答應再和我的拳手打一場,無論輸贏,我都付給你兩百萬現金,如何?”
李川的目光頓時變得冷厲起來。
從江智走出來的那一刻,他就敏銳的察覺到那個金毛鬼佬身體內蘊含着的恐怖氣血,至少已經是暗勁中期層次的高手。雖然少年死神同樣實力不弱,但格鬥經驗很明顯不如這個鬼佬,打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少年的心裡此刻也在進行着激烈的思想鬥爭,如果不是爲了籌集給姐姐治病的藥費,他是不願意顯露出武功的,現在五十萬的獎金以及到手,可以抽身離去了。
可一想到以往和姐姐一起到處流浪,在垃圾堆和野狗爭搶食物的日子,少年的心又開始動搖了。
他不貪財,也不怕苦,但卻發誓過一定要讓姐姐過上好日子,兩百萬這樣一筆鉅額財富,沒法讓他不感到呼吸急促。
“我留下來再打一場。”
終於,許久的沉默過後,少年擡起頭來,目光堅定無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