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王樹林走進病房。儘管估計過李運的狀況,但是當看到真實的情況的時候,王樹林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時的李運,就像是被抽空了空氣的氣球一樣躺在牀上,臉色蠟白,就像是處在彌留之際的將死之人一樣,哪裡還有以前半點意氣風發的樣子。
而在進來之前,王樹林已經聽醫院領導介紹過了李運的狀況,他知道,李運完了,甚至準確地說是,李家徹底絕後了。
“阿運。”王樹林咬牙,悶聲叫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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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李運無力地睜開眼睛,氣若游絲地回了一句。
“又是那個葉凌風,是不是?”
葉凌風三個字,就像是強大的電流一樣,刺激得李運渾身氣血上涌,下體的疼痛也變得更加劇烈,整個人猛地抽搐了兩下。
“是他,就是他……還有楊思語那個臭婊子!姐夫,你,你一定要幫我……幫我報仇啊!”能當上福安區分局的公安局局長,李運也不完全是依靠王樹林的扶持。曾經他也是衝在最前線的刑偵硬漢,但這硬漢如今卻是形同枯槁,說着話的時候,渾濁的淚水也涌了出來。
如果不是憤怒和羞恥到了極點,李運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阿運,好好養傷,其他的,等你好了再說!”王樹林心頭一陣悲涼。
他想起自己的老婆在臨終之前對自己的託付,就是要他好好關照弟弟李運,而他也曾經發過誓,一定做到。但是現在,看到李運這副慘象,他自責,怒火也快要忍不住爆發。
“姐夫,我,我等不了。我恨不得現在就看到葉凌風和楊思語死在我面前,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了!姐夫,他們把我們兩家全毀了啊!”李運眼呲欲裂,就連嘴脣都被自己咬出血來。滔天的憤怒讓他的臉變得極爲猙獰。
“好,好!阿運,我都明白了!你放心,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想辦法,我一定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呵呵,好……呃!”
李運咧嘴怪笑,但卻是突然臉色一僵,眼中流露出了濃濃的羞恥。
一股異味,在房間裡瀰漫了開來。
王樹林皺了皺眉,很快就意識到李運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他悶聲道:“阿運,我去叫醫生進來,你好好養傷。對了,關於昨晚的事情,我會爲你作證,證明你是爲了對付黑道份子,因公受傷。”
說完這些,王樹林快步走出病房,那並不是因爲他忍受不了從李運的身下傳出的異味,而是因爲,他不忍心再看小舅子的慘狀。
“王市長。”
剛走出病房,羅俊毅便迎了上來伸出手。
“哦,羅局長。”王樹林自然是認識羅俊毅,微微點頭,卻也沒有心思寒暄,轉頭示意一直在病房外守着的醫生進去照顧李運。
“王市長,方不方便說話?”羅俊毅再次道。
“到那邊去吧。”
兩人走到一旁,王樹林悶聲道:“羅局長,我還要回市裡開會,有事兒就說吧。”
羅俊毅道:“王市長,對於李運的事情,我們深城警界深感震驚和心痛,你放心,我們會全力調查清楚。”
“希望如此。”王樹林不置可否地道。
“王市長,我跟李運聊過,他說他昨晚在一號倉庫,是因爲發現了青狼幫成員有違法犯罪的可能,又因爲事發突然,所以來不及叫支援,這才孤身犯險,在制服了那些黑幫成員的同時,自己也身受重傷。”
“你對他的話有疑問?”王樹林眯眼,看着羅俊毅。
“李運也是我的下屬,我怎麼會懷疑他?我只是發現,李運在昨晚事發的時候,曾經給你打過電話,對吧?我想知道,他跟你說了什麼,這也許有助於我們瞭解案情。”
王樹林淡淡道:“嗯。他的確是給我打過電話,但是那個時候,他沒有告訴我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在跟我說一些奇怪的話,像是在交代遺囑。我很吃驚,想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沒來得及,他就再沒有動靜了。如果你看過他的通話記錄
,那麼應該也看到了,我打過很多電話給他,但他沒有接過。”
“的確是這樣。那……王市長既然察覺到不對勁,爲什麼不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王樹林微微皺眉,道:“第一,我不知道他在哪裡。第二,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聽他說他在執行公務。既然是這樣,那也許是你們公安部門的機密,我怎麼能越權過問?哪怕他是我小舅子,我也不會忘記紀律!怎麼,羅局長,你是對李運還是對我提供的情況有疑問?”
“王市長多慮了,我沒有問題了。”
“那就先這樣吧,我還有會,先走一步。對了,那些害李運變成這樣的犯罪份子,務必調查清楚他們的罪行,絕對不能有漏網之魚!”
“放心。”
看着王樹林離開,羅俊毅嘴角露出一絲鄙夷的笑意,冷哼:“說的大義凜然,實際上,你們也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
羅俊毅收回目光,轉而進了另一個房間。
喪狼躺在病牀上,臉部和上半身包裹得像個木乃伊,比起他喪狼的名號,現在更像是一隻喪家之犬。
“錄口供了嗎?”羅俊毅朝守在一旁的手下道。
“剛錄完,你看看。”手下把一份文件遞了過來。
羅俊毅接過,掃了幾眼,眉頭便皺了起來。
他走到喪狼身邊,盯着喪狼好一會兒,才悠然道:“吳金貴,我是深城公安局局長羅俊毅。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們昨晚,爲什麼會和深城分局局長李運在一起?”
喪狼目光閃爍,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嘶啞着嗓子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和我手下正在弄走私的貨,他跑出來搗亂,就跟我們幹起來了。”
羅俊毅眯眼:“這話忽悠三歲小孩子可以,但是拿來敷衍我,你覺得我能信嗎?”
“嘿!你愛信不信,反正我就這麼個說法。”
“重錄!錄到他說實話爲止!”羅俊毅猛然低喝道。
“是!”
……
(本章完)